褚冥漾躺在床上,回憶過往的一生,發現此生最過璀慘的時期是高中那時,猛然撞進他生活的銀與紅。

他們之間有道牆,名為種族、性別,和最為殘酷的不同時空。

所以他們也著無比的默契,誰都沒跨出那條線。

在那位回到正確時空後,褚冥漾也在守世界安老,畢生無娶,只認養了一個兒子,不過這兒子向來不需要他多費心思,讓他感到少許失落。

現在兒子也已經是黑袍了,他更是已經年過百歲,到達人類壽命的極限了。

他躺在床上,回想起那段時間的驚心動魄,還有自己因為喊了安地爾減壽三年……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繼續詛咒,那可惡的鬼王高手可以減壽三千年。

想到敵人就晦氣,褚冥漾改想起他應該怎麼安排他的幻武,還有要交代式青把烏鷲的事情告訴下一代妖師,雖說這些事他大體上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人老了,躺在床上等死,多想想也沒差太多。

「嗨,小朋友。」一名女子在他彌留之際,巧笑倩兮地蹦了出來,依舊是招搖地扇著扇子,「快死的感覺如何?」

「如果扇董事你沒有突然蹦出來的話,我相信我可以非常安祥地睡一覺。」褚冥漾沒什麼好氣地說。

「啊啦,不蹦出來不行啊~」扇笑得燦爛,「我這裡有樁交易……」

「不幹。」褚冥漾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謹記學長教誨,扇能離多遠就離多遠,提的交易十之八九在坑人。

「別拒絕得那麼快嘛,人家好傷心地說。」扇一點也不惱,「這是關於我家臭小子的事情喔,確定不聽?」

「學長已經回到千年前了,我也將進入冥府輪迴,我不認為我知道學長的事情後能幫上什麼忙。」褚冥漾說,人啊,年紀到了,對許多事情就淡了。

「啊呀,聽完再判斷也不急。」扇咯咯笑,「讓我從頭說吧,反正這裡是你的意識空間,時間不嫌少。」

你也知道是我的意識空間還好意思闖進來嗑瓜子。

褚冥漾默默想,不過他早就習慣火星人這種令人火大的行為模式了。

「無殿將他送回千年前後,連結時空的點就接起來了。」扇說,「不過那小子自爆……好吧,我是說,他和兩族的王提了無殿保護他不周,讓他被鬼族作成傀儡,還得送回你這邊燄之谷調養。」

褚冥漾困惑地繼續聽。

「所以啦,兩族的王就殺上無殿大鬧了,要求我們給出交待。」扇笑咪咪地說,「我家臭小子就提了,他要從頭來,這次就不回去了。」

「……什麼意思?」

「漾漾小朋友,不要才過百就老人癡呆。」扇眨眼,「沒聽懂我的暗示嗎?那小子跟無殿要了一次機會,到另外一個世界重來一遍,以及,讓我幫忙轉告你。」

褚冥漾飛速地眨動眼睛,簡直不可置信。

「好了,這就是交易內容,我希望你死後魂魄不歸冥府,而是讓我送到我家臭小子所在的世界。」扇說,「因為畢竟都從小饅頭揉成大饅頭了,多少也算是那臭小子的養母……兒子的心願母親總是想要幫點小忙……」她撇撇嘴,後來的聲音消失在嘴裡。

褚冥漾呆楞了很久,才回過神。

「那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只要小朋友你答應,代價什麼的你絕對付得起。」扇勾勾嘴角,「如何?答應嗎?」

「……可以。」褚冥漾沉默良久,悠悠吐了口氣,「扇董事,妳真的很懂得怎麼掐人命門。」

他只是想再見一面而已,光是這樣,他就把可以忘卻一切進入輪迴的機會放棄掉了。

「那我先跟你說說,那小子要求得太過分,所以他沒辦法帶著所有記憶去。」扇又露出了那種惡整人的邪惡笑容,「在那裡,他會''正常''地長大,直到與你相遇後才會斷斷續續透過做夢恢復記憶。也就是說,在那裡,你的心智年齡會比他大。」

「啊?」

「這可是難得好機會,漾漾,加油吧。」

「加油什麼?」褚冥漾糊里糊塗,依舊沒搞清楚狀況。

扇露出史上最欠扁的笑容,「有鑑於你剛剛已經答應交易,所以我現在告訴你你需要支付的代價。」

褚冥漾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代價是什麼很重要,他必須有個心理準備……

「代價就是,追求我家臭小子!」扇歡樂地說,「你得在他滿二十歲的時候追求成功,不然你的靈魂不歸冥府或是安息之地,而是歸我啦!」

「……」他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進入無殿讓扇耍著玩!

「不不不,漾漾小朋友,我可沒耍你,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代價,如何,我是不是人超好~?」扇嘖嘖地說,「這可是你的大好機會,之前被我家臭小子巴的份都可以巴回來……」

糟糕他突然好心動。

「那就祝你攻略愉快啦~有事還是可以來無殿找我,不過要記得準備好代價~」扇拋了個飛吻給他,然後他的意識忽然被一個莫名引力吸進了某個黑洞。

「等、等等!」褚冥漾大叫,心動之後他終於回了神,「你是叫一個百歲的老頭去倒追一個十六歲的小男孩嗎?!」他不是變態!

「安啦小朋友,他的靈魂年紀和你一樣沒差多少啦!」扇笑咪咪地向他揮手,「期待在另外一個世界看到你們囉。」

但是我們一定不會期待看到妳的!

褚冥漾悲憤地想,怎麼最後他還是著了扇的道呢?

他連學長有沒有另外支付代價都不知道啊!

還有,他好暈……靈魂像是馬桶沖水時那漩渦向下衝,轉得他頭昏眼花,等到他終於稍稍恢復五感時,就是彷若來自天邊的呼喊。

「屍變啊!!」小護士放聲尖叫。

……真是久違的台詞啊。

褚冥漾想到不知是否未來各種悲催衰運要再跟著重來一次,配合地放聲大哭。

「嬰兒活啦!快去外面告訴那大哥讓他別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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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週日,褚冥漾把作業檢查了一遍,在家簡單煮了三餐,基本沒出門。

再過一晚,他要去上學時,他發現外頭的世界整個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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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Atlantis學院大學部的全學祭,開放各方人士參觀交流。

大學各系所盡心盡力地準備活動,有鬼屋、點心屋、射擊場、劇院……等等,五花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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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冰炎和夏碎同桌,沉默地彼此互望。

「冰炎,怎麼辦?」夏碎問,「你的問題比較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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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陰影處慢慢浮現了個人影,正是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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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漾漾。」千冬歲推推眼鏡,看起來像個沒事的人一樣。

冰炎眼一瞇,「褚,問問你的幻武,她找到的是分身還是本尊?」眼前的千冬歲沒有那種人事完後的味道,又不是分身,那可能性就剩下兩種。

一種是他的鼻子失靈,二是米納斯找到的不是本尊──二者相對,顯然後者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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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多拿出手機,苦哈哈地給千冬歲撥了電話過去,「喂,千冬歲,我有事情想問你……」

『雷多。』電話那頭是夏碎沉穩的聲線,『千冬歲不方便接電話。』

「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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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一碰到米納斯自生的泡泡,就成了聽令的玩偶,再扯的諸如阿魯巴之類的動作都會做。

褚冥漾自然是想不出什麼整人的命令,一切全源自於他的幻武精靈因為這樣很有趣的惡劣趣味──米納斯甚至棒打鴛鴦亂拆CP

『我喜歡傲嬌霸氣攻配天然腦殘受。』米納斯還解釋,並且理直氣壯,『因為我的主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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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在叢林中選定了一顆矮小但卻生長旺盛的樹叢,躲了進去。

他躲進去後,立刻喚出米納斯搜索附近的區域,因為他們積分不夠的關係是分開進場的,只有積分夠的組別才可以一起入場。

他還記得入場前夏碎和千冬歲簡直閃花他的眼,不知道心有靈犀那關過了以後他們回去是發生了什麼事,完全就是一副熱戀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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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爬柱子出乎意料地倒數第一。

雖然他們最先登頂,但是登頂時烏鷲卻用小男孩的模樣夾在他們中間死活不肯離開,被大會判定為第三者,作為最佳校草情侶組是不可以有第三者存在的,所以給他們最後一名。

然後,烏鷲開了先例後,麻煩就接二連三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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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子一共有一百層樓高。」琳琦說,「到達五十樓時有短暫的休息區讓情侶休息,並且可以摘掉手或腳上的情侶繩,先到達頂點的為此次任務冠軍!」

「好了,在剛剛解說的時間中,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幫情侶們繫上了情侶繩。」琳琦歡樂地說,「請各位觀眾拭目以待──旁邊有開設賭盤,絕對公平,大家可以過去下注是那一對情侶會成為此次任務冠軍。」琳琦說,「因為百層樓很高已經離開了各位的視線範圍,所以我們有特別為大家準備影像魔頻。」說完,空氣中就浮現了好幾個屏幕。

「那麼,讓我們開始吧!」琳琦沒拿麥克風的那一手舉著棋子,用力往下一揮,「預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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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黑館的冰炎粗暴地把褚冥漾甩上床,好在褚冥漾身手不錯也沒受傷,但是他馬上就被巨大的陰影給籠罩。

冰炎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氣息是前所未有的逼迫和認真。

「褚……」冰炎死死地盯著他,「我可以把剛剛的動作,理解成告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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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聽到搭檔和自家弟弟聯手陷害他和褚冥漾參加選美比賽,倒也沒有太生氣,反倒是躍躍欲試。

反正重點是享受比賽內容本身,輸贏什麼的他不是很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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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原本做好了被圍觀到死的悲壯心理準備,不過他發現關注他的熱度只有頭幾天。

這天他來到危機處理課程的實習教室,這堂課他上學期得到很高分,大概是因為褚冥玥調教有方,所以他下學期也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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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昀羲

*繪者:SHO

*排版:璃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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