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十七歲的黃瀨涼太，在學校是人人稱羨的風雲人物，更是全校女孩心儀的白馬王子。

原因是他不論做什麼都能很快學會，更有著一張帥氣的臉蛋和挺拔的身材，還是地方雜誌上小有名氣的模特。

然而，即使總被簇擁著，處於人群的中心，黃瀨涼太也依然有著少年特有的傷春懷秋之感──每個來接近他的人不是衝著他的面皮，就是想沾他的光。

啊啊，他怎麼連一個可以放鬆談心的好友都沒有呢？

很普通的一天，黃瀨涼太放學回家，隨便把作業寫一寫後，按照往常一樣爬上窗外那顆大樹，仰望星空。

星星真多顆，不曉得會不會有流星經過送她一個好朋友呢？

黃瀨涼太雖然絞盡腦汁想要用一些比較優美的字句來排遣心中的悲緒，不過他一個堂堂男性高中生，實在做不來如此細膩的活，腦筋都打結了。

「啊啊，不管怎樣要是有真正的好朋友就好了。」黃瀨涼太伸伸懶腰，「哈，不過對星星許願這種蠢事我才不會做──咦？」

樹枝因為突如其來的強風開始劇烈的晃動，嚇得黃瀨連忙死命抱住樹幹，緊閉著眼睛，嘴裡還唸著不知從哪聽來的往生咒。

「黃瀨君，你念錯了，你念的咒語是渡死人的。」一道溫潤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黃瀨倏然睜眼，幾乎跟夜色融為一體的水色少年張著透明羽翼，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重點是，這個少年居然還浮在空中。

黃瀨涼太震驚到無以復加，身子一斜，手一鬆，十分滑稽地從樹上摔了下去。

少年手一轉，黃瀨感覺到有股無形的力量接住了他，只是持續沒多久，他又摔下去跟地面做了親密接觸。

「哎唷，痛死人了……」黃瀨涼太揉著屁股，好險有那股力量當了緩衝，不然它很清楚從那種高度摔下來，骨折還是比較好的下場。

「抱歉，黃瀨君。」少年飛了下來，「因為黃瀨君太重了，我支撐不住。」

黃瀨涼太楞楞地說，「沒、沒關係……不對，你到底是什麼啊！」他意識到最嚴重的問題，忍不住大聲嚎叫。

「涼太，晚上一個人發什麼瘋！」父親的罵聲從屋外傳來，「跟你說了多少次別老是爬樹！」

黃瀨瑟縮了一下，隨即撇嘴，他就愛爬樹，又沒愛到誰，憑甚麼他老爸老是管東管西的，煩死人了。

「令尊會希望黃瀨君不要爬樹，是怕黃瀨君摔下來，很危險。」少年說，「剛剛黃瀨君就摔下來了。」

「那還不是你害的！」黃瀨一聽，氣咻咻地說道，「我在這之前還從來沒摔下來過，要不是你突然冒出來，我才不會這麼蠢的摔下來。」

「很抱歉嚇到黃瀨君了，但是我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我是跟著風一起來的。」少年一臉認真地辯解。

黃瀨忽然覺得和這個非人生物溝通很累。

黃瀨顫魏魏地看少年一眼，經過剛剛的對話可以發覺少年沒有惡意，但是對於一個明顯不是人類的生物，他多少還是抱持著警戒和畏懼。

「黃瀨君不回房嗎？」

「我、我等你走了以後再爬回去。」現在爬回去誰曉得這東西會不會跟著他進房間。

「那不行，赤司君派我來做黃瀨君的指導教育員的。」

「啊？赤司又誰啊？」

「赤司君是天帝，是我們天使的領袖。」

「蛤？少來了，我才不信神經病這一套，從沒聽過哪個天帝叫赤司的、哇呀！」黃瀨驚恐萬分地剛剛被一道雷給劈得體無完膚的大樹，要不是少年即使拉了他一把，他現在恐怕已經成了一具焦屍。

「請注意一點，黃瀨君。」少年的口氣仍然很淡，「赤司君不喜歡對他不禮貌的人類。」

「啊？」這天帝是否太暴力了一點，神不都是愛世人的嗎？

「赤司君的名言是違逆他的，即使是父母也得死。」

「……」所以這個天帝其實是篡位來的嘛？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那、那你叫什麼啊？」遮騰半天才發現他還不知道這少年叫什麼，「而且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叫什麼？」

「我叫黑子哲也。」少年很淡定地自我介紹，「天使或多或少擁有讀心的能力，我是赤司君派來當黃瀨君的教育指導員的。」

「……我問一下，那個赤司君不是天帝嗎？你剛剛還說他是你們的領袖，那為什麼你是直接叫名諱而不是叫陛下啊？」

「我們之前在學校是同窗。」

不行了，這天界的制度到底有沒有問題啊？

「從今天開始，我會全天候教育黃瀨君的。」

「可不可以不要？」黃瀨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道。

誰都不希望自己被二十四小時監視，尤其監視他的還不是人類，這更驚悚啊！

看著天邊閃現的閃電，再看看剛剛被雷劈到面目全非的大樹，黃瀨垂頭，認命。

他真的應該聽老爸的話不要爬樹的！

黃瀨對於這種超自然現象動搖並沒有太久，可能也是因為他的腦袋本來就不擅長思考太複雜事情的關係。

好在黑子雖說要全天候陪伴，但是多數時間是隱藏起來的，更準確的來說，黑子只是一直待在黃瀨的房間中。

「黑子，你們天使都在幹些什麼啊？」一天放學回家，黃瀨忽然聊起。

黑子來了他家幾天，但是似乎只有他才看得到黑子，父母根本完全沒注意到家中多了一個非人生物。

反正天使也不需要進食，黃瀨就隨便了。

「沒幹甚麼。」

「咦？不是應該按照書上所講的實現人的願望啦、守護人類啦等等之類的嗎？」

「並沒有。」黑子面容淡漠，「赤司君說現在人類太愚蠢了，許的願望有八成是無法實現的，有一成是自己努力就會實現的，剩下一成是毫無意義的。」

「赤司君說他不想守護愚蠢的生物，但是對這種生物會如何走向滅亡很有興趣，所以我們就只是在旁邊看而已。」

好恐怖的天帝！

「做決定的永遠是人類，我們天使能做到的從來也就只有陪伴而已。」

黃瀨聽完，不知怎麼胸口一陣煩悶，「什麼嘛，有一種美夢破碎的感覺。」

「黃瀨君算是特例。」黑子淡淡地看向他，「赤司君是第一次指派這種任務給天使。」

「啊？」黃瀨抓抓臉蛋，他是哪邊特例啊？不過因為他不管到哪裡都被特殊對待，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

「黃瀨君，今天在學校我看見你被一群男生給欺負。」

「唉？」黃瀨驚訝地張大眼，不過意識到對方是天使，有些異能也無可厚非，便擺擺手，「喔，那種事情偶爾會遇到啦。」

身為名人，總是有那麼幾個三流貨色看他不順眼，嫉妒他的光環。

啊啊，要是可以像這天使一樣不被人注意一天的話就好了。

「我明白了。」黑子煞有其事的點頭，「那麼，就讓黃瀨君體驗一下。」

「啊？」

 昀羲碎念：

是的就是天使哇哈哈！

我接下來就去洗澡，一定可以比昨天更早睡哇哈哈！

是說我昨天明明就已經早睡了到底為何還是晚起.......這不科學！

大家跟我一起早睡早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