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夏碎有些憂心地看著外頭的滂沱大雨，最近颱風靠近，氣流不穩，常常無預警地就被老天爺倒了一桶水。

夏碎嘆氣，現在剛過中午，希望到他下班的時候雨就停了，不然他兩手空空，沒傘還得兩手護在頭上，很不方便。

重點是，這樣他沒辦法給千冬歲帶食材回去。

千冬歲是夏碎的弟弟，因父母早亡，兄弟相依為命，手足情深，感情好到旁人都笑說這對兄弟乾脆互娶，老婆不用找了。

會這麼說的原因是，千冬歲很愛粘著夏碎，而夏碎也很寵千冬歲。具體表現在於，現在即使兩人成年，千冬歲逮到機會還是要跟夏碎一起上廁所，而夏碎不管再怎麼忙碌，千冬歲打來的電話一定接，不管是什麼重要場合或是會議。

以往，夏碎並不會擔心大雨，畢竟只要一下雨，千冬歲就會自動出現在辦公大樓門口，笑著替他送上一把傘，偶爾千冬歲想要撒嬌，就只會帶著一把嬌小的折疊傘。

千冬歲是研究生，而要他放下手上的研究比登天還難，唯一的罩門就是夏碎呼喚他的時候，或者是千冬歲自行判斷夏碎需要他幫忙的時候。

不過今天，千冬歲感冒發燒了。

他出門前囑咐道，今天在家好好休息，神智清醒又無聊時可以閱讀一下小品，其餘時候則是乖乖躺床，中午的午餐放在電鍋裡熱著，水也在保溫瓶裡，不能因為貪涼就喝冰水……

囉哩巴嗦的叮嚀一大堆，千冬歲乖巧地點頭，只是眼神迷離，不曉得究竟聽進去幾分。

夏碎看著外頭越發陰沉的天色、聽著越來越大的雨聲，心情盪到古底。

要不，他也裝病請假好了。

「經理，總經理找您。」秘書進來，一臉鄭重地報告，「說是上次的案子出了紕漏，要您過去給他做說明。」

夏碎微微皺眉，「知道了。」

在秘書的催促下，夏碎有些不情願地收好資料，準備去面對總經理的威壓，不是他說，他覺得總經理的白髮一定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操壞的。

因為擔心千冬歲而有所埋怨的夏碎心中咕噥，好在總經理向來是個講究效率的主，估計不會佔據他太久的時間。

果然，和總經理簡單報告後，總經理便揮手讓他自行下去處理了。

而夏碎趁此機會像總經理提了早退，理由給的還是他想回家照顧千冬歲。

全公司都知道夏碎的弟控、或者說家庭狀況，總經理一聽，只是挑眉，要他保證這件案子能夠順利結案，其餘的請他自便。

於是夏碎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便拼了命地開始聯絡、遊說、組織，在最短的時間內確保事情順利進行後，他呼出一口氣，看向時鐘。

下午三點零七分。

以前他還真沒這麼早回去過，不過這時候一些地攤都還沒擺呢，他要去哪給千冬歲弄食材呢？

夏碎沉吟一會，雖然有些貴，不過還是去超市吧，儘管路有點遠。

主意既定，夏碎簡單收拾好東西後，便往一樓走去。

「經理，請等一下。」秘書又喊住他。

夏碎皺眉，耐著脾氣問，「怎麼了？」

「您弟弟在大廳等您。」秘書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說道，頭非常低，「他大約是總經理找您後的幾分鐘後到的，我問他是否要通知您，他不肯，自己在大廳的會客室中睡了。」

夏碎的瞳孔猛然一縮，飛也似地跑了。

「我幫他把會客室的空調給調高，他看起來神色不太好……咦？」秘書抬頭時，才困惑地發現經理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夏碎衝到會客室，果然見到一張和自己十分神似的臉孔。

「千冬歲！」他隱約有些火氣，現在外頭雨那麼大，這小孩居然還敢給他挑在生病時外出！

「哥。」原本千冬歲正在打盹，聽到夏碎的聲音，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看到自家哥哥站在面前，神色不善。

因為生病而思考遲緩的千冬歲沒去在意，只是衝著夏碎露出一抹憨笑，「下雨，送傘。」他把剛剛拽在懷裡的折疊傘給掏出來，遞到夏碎面前。

夏碎瞪著傘，彷彿傘是害他寶貝弟弟生病的兇手似的。

「哥？」千冬歲見夏碎沒反應，不依了，開使用傘去戳夏碎。

夏碎如夢初醒，一把接過傘，上頭還有些濕淋淋的，他用頭痛不已的語氣說道，「千冬歲，雨這麼大，我可以自己叫車回家，你生病不該跑出來的。」

「我想和哥哥待在一起嘛。」千冬歲嘟嘴，撇頭。

「唉……」夏碎嘆氣，「好，我們現在就回家。」

千冬歲聽了，這才漾出笑容，「嗯。」

如果是在平常，千冬歲絕對不允許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延誤到夏碎工作，也絕對不會做如此無理取鬧的事情，但是生病就讓他遠離平日的理性了。

夏碎看著很久沒這麼明目張膽跟他撒嬌的千冬歲，忽然有些懷念。他打了電話叫了一部計程車，將兩人安安穩穩送回家後，決定就在家陪千冬歲，晚餐叫外送。

他們平日是很省吃儉用的，因為他們曾經過了有了這頓不曉得有沒有下頓的淒苦生活，所以即使現在經濟條件好了，他們還是保持著節儉的習慣。

所以他們沒車。

夏碎看著臉色有些酡紅的千冬歲，開始考慮是否要動用存款買一部車，不然哪天千冬歲如果出了什麼事情要掛急診，他還得原地等救護車來，太被動了。

完全沒注意自家哥哥開始為未來謀劃，千冬歲到家後，很自然而然的將濕掉的衣服和襪子給脫了，接著，自動自發爬上床，一臉渴望地看著夏碎。

夏碎了然，也將濕衣脫去，拿了條大的乾毛巾，也躺上床，幫兩人擦拭身體，再開空調，等溫度調節到合適的溫度後，抱著千冬歲先睡一覺。

千冬歲乖巧又滿足地窩在夏碎懷中，還是哥哥的味道最能讓他安心了。

他呼出一口氣，放鬆睡去。

夏碎等到千冬歲呼吸均勻後，才試圖挪動身體，抓過手機發了一封簡訊，要他認識的老店家在六點時送他指定的菜色過來。

安排妥當後，夏碎也閉上眼，下巴輕輕靠在千冬歲頭上，也不怕傳染，聞著髮香，閉眼睡覺。

外頭，雨聲仍舊持續，滴答的聲音催眠著人的神經。

昀羲碎念：

呀哈哈又是短篇，夏千在我心中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啦wwww

是說最近我老是被雨淋，這篇是被淋的怨念產物，只是怨念看不出來，自己倒是被這對兄弟閃到了………（默

咳哼，總之夏千也開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