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05.契機

開學過了兩週多，趙筠第一次肩負起半個房東責任，準備和新租客簽約。

新來的房客是李長鴻，和許承恩同一個系，是剛轉過來的，原本通勤，後來受不了長途坐車要在附近找房子，許承恩就很熱情地邀請他過來一起住。

許承恩的想法非常簡單，在這棟宿舍裡面他處於食物鏈的最下層，拖個人來作伴比較不寂寞──當然即使李長鴻住過來以後，他還是在最下層，李長鴻反而爬得比他高。

不過這都是後話。

介紹完大致環境後，李長鴻很滿意，沒有多少猶豫就簽約了。

男生一開始的東西不算多──至少沒有女生多──李長鴻沒多久就搬家完成了。

因為選擇只剩下和許承恩同住，於是他們理所當然地成了室友。

而許承恩表示為了慶祝他遷徙成功，硬是要拖著他看謎片，還打著學日文的標誌正經八百地說入手最快。

都是男生，沒什麼好害羞的，而且趙筠又不住同一層，於是兩人雙雙買好雞排啤酒，湊在李長鴻的電腦前看片。

因為李長鴻的電腦螢幕大，音響又炫，看起來十分過癮，但，悲劇就這樣產生了。

趙筠想來關心一下新房客適應是否良好，於是就上樓，這才上樓就聽見嗯嗯呃呃的呻吟聲，瞬間無語。

因為兩人的門半開，從外側可以非常清楚看見裡面的動靜。

趙筠看了看正專心致志看片的兩人，再看看另外一側緊閉的房門，不曉得簡子佑會不會覺得太吵？

還是說聽著聽著也就有反應？

想到這裡，趙筠又輕手輕腳地上樓，想看學長們是不是在家。

結果在的只有韋昌，根據他的說法，老驢和祥哥出去約會去了，趙筠不置可否，只是聳肩笑道，「學長，下面兩個正在看謎片，看阿承學長專注的樣子似乎是新片，女主很正，你們要不要一起交流交流？」

「靠，學妹妳講話都不害羞的喔。」韋昌雙眼放光，「學妹妳怎麼知道？」

趙筠聳肩，簡單解釋一遍，又無聲無息地下樓去了，過沒幾分鐘，傳來許承恩的淒厲的尖叫，「幹！學妹走路都沒聲音的喔！我的形象全沒了啦！」

然後是韋昌的安慰，「放心吧阿承，早就在你裸奔的那一天你的形象就沒了。」

「學長那天還不是！」

「我是坐著，也沒奔。」

「啊啊啊啊啊不管啦總之我的形象啊啊啊啊！」許承恩開始滿地打滾，哀號，「學妹不會把我當成變態啊禽獸啊的什麼的吧？」

「這個……應該不會。」韋昌想了一下，繼續說，「如果會的話她就不會建議我下來和你們一起看。」

「……」李長鴻問，「房東……我是說學妹，她的反應太淡定了吧？」

「難道你們希望她尖叫著這裡有變態把你們轟出去嗎？」韋昌反問，「我見識過她的身手，要把你們兩個丟出去絕對不難。」

然後，空氣沈寂了。

趙筠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新房客的心理留下了淡定女王的強大印象，她現在正對著成堆的作業發愁。

越皆近期中她的思緒越混亂，因為設計系有一個叫做期中會審的東西。

她的作業不斷被老師退回來，重修，再退，到最後簡直麻木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於是在趙筠的作業第N次被退回來以後，她發火了。

她自然是不會對老師大呼小叫，她覺得那樣很沒格調，她發火的方式也很簡單，作業草草兩三筆帶過去，畫錯了也不管，把潦草的作業交給班代收去，然後裝死。

出乎意料，這次潦草到不行的作業居然過關了。

爾後她如法炮製，整體順利許多，除了模型還是不行，但是紙上作業倒是幾乎都過了。

趙筠覺得老師的標準簡直太神奇了。

於是抓到竅門的趙筠豪氣地畫啊畫，下筆有如神助──她要快點把作業趕完然後把之前沒看的新番補完。

※

這天不知道為什麼很熱，或許是秋老虎效應，趙筠趁著大太陽的時候把被子床單等拿上去曬。

趙筠的個頭不算小，有一六八，但是抱著一團棉被還是讓她看起來整個人都被埋住了。

她在樓梯間碰到簡子佑，不過因為被子擋住視線所以沒注意。

「別動。」簡子佑出聲的時候嚇了她一跳。

「蛤？」

「給我。」簡子佑伸手過來，就輕輕鬆鬆地把被子接過去，「妳要拿去曬吧？」

趙筠簡直受寵若驚，「是……謝謝學長！」媽呀今天是要下紅雨了嗎？

那個離群索居孤僻到死的簡子佑居然會主動幫她曬棉被耶！

簡子佑沒管趙筠震驚到似乎被雷劈的表情，只是沉默地幫她把被子扛到頂樓。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怎麼突然抽風，不過他認為這是因為他看在趙筠是個女生的份上才會幫把手，如果是其他同住人，他只會裝作沒看見。

那天趙筠對簡子佑的印象稍稍改好了一點。

晚上趙筠做了涼麵，天熱吃正好，就是份量有些不夠。

三個學長理所當然地最先搶了菜，弄了三大碗上樓；然後張啟凌用自身沉默冷漠高深莫測的強大氣場秒了另外一組室友，替自己和吳夏搶了第二，李長鴻挑眉，默默拿走自己的份。

許承恩可憐巴巴地看著所剩不多的麵條，再看看另外一組已經大快朵頤的室友組，悲憤地說，「阿鴻你個混蛋，都不幫我拿！」他指著張啟凌，「你看人家都會幫室友拿！」

趙筠在旁邊饒有興致地聽著，他們剩下這幾個人幾乎都是在客廳吃完再各自回房，不像學長三人組。

她一邊吃一邊看新聞轉播，新聞報導一群人要求承認同性婚姻，然後被政府打臉。

「你自己沒手喔？」李長鴻不為所動，許承恩瞬間氣短，「你沒手的話我再幫你拿。」

「阿鴻你這室友當得太失敗了！」許承恩憤慨，「我好歹在這裡也是你的先輩耶！」

李長鴻淡淡看他一眼，「你要我幫你拿麵還是幫你寫作業？」

許承恩立刻灰溜溜地夾麵，狗腿地說，「阿鴻大人，您慢慢吃，夾麵這種小事小的自己來、自己來……」

新聞還在繼續播報，是陳情民眾和反對方的激烈答辯，媒體又從中炒作，硬是把一條法案給弄得沸沸揚揚。

「這些人該不會都是同性戀吧？」許承恩是個安靜不下來的人，而且意見又多，這點其實和楚天祥很像，不過可惜的是一個人帥有點腦，一個不帥很無腦。

張啟凌低頭吃麵，不知怎麼散發出一種詭譎的氣場──不過只有坐在他左方的趙筠注意到，右方的吳夏根本毫無所覺。

「你們不覺得同性戀很噁心嗎？」許承恩持續發表意見，「都是兩個男人耶！」

新聞這時正好報到一對同性婚姻，其中一個男人穿著婚紗。

「靠爆噁的！」許承恩暴了粗口，「有夠變態！為什麼會有人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啊。」

然後張啟凌的氣場委靡了下去。

趙筠心說不會吧，照這種狀況來看，該不會張啟凌是吧？

於是她開了尊口，「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啊。」她笑笑。

「啥！」許承恩很震驚，「學妹妳支持喔！」

「這個嘛，」趙筠聳肩，「我支持真愛。」

「真愛……」許承恩詞窮，「那也要是一男一女啊。」

趙筠嘆了口氣，用一種大姊姊的口氣說道，「你覺得整天花天酒地不忠不貞的異性戀要比從一而終長相廝守的同性戀高尚嗎？」

許承恩呆了呆，「哎，可是、同性戀不是都互相插來插去開轟啪嗎？」

「你是同性戀嗎？」趙筠反問。

「當然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

「呃、看報紙什麼的……」

趙筠痛心疾首，「報紙寫什麼你信什麼，你是笨蛋啊！」她循循善誘，「台灣媒體的報導你自己說說能信幾成？」

「……七成。」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不能百分百相信。」趙筠滿意地點頭，「以後不要亂信媒體知道嗎。」

「喔、喔……」

「而且遇到不懂的事情要懂得查證。」

「喔、喔……」

「那今天的碗就拜託你洗了。」

「喔、喔……咦為什麼是我？！」許承恩慘叫，不過趙筠一個橫眉就乖了。

張啟凌看著趙筠，下定決心。

昀羲碎念：

嗯哼哼～張啟凌需要紅娘，而且必須是非常聰明又能理解他狀況的紅娘～XDDD

看新聞聊天是個契機wwww

是說我好懷念被作業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日子......(←M？

今天去面試，老闆人不錯，約明日再去看看，那邊工時短，離家又近，除了起薪較低(因為工時真的很短)以外我真的各種滿意

如果可以長時間在那邊打工的話我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更文了><

希望一切順利><

ps.今天借了蝴蝶的禁咒師全集準備等會來看，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