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褚冥漾苦哈哈地看著感覺比自己還要高書堆。

他上的是一所私人高中，課業壓力頗重，他腦子又不好使，即使補習了也沒什麼成效。

導師放話，這次期中考沒到平均分的人，課後要留下來晚自習，不管你有沒有再外面補都一樣。

所有人一聽，立刻哀號遍野。

褚冥漾這才想起補習班的老師似乎也有放話，卷子更是比平常多了一倍。

國英數是重點科目，但是歷史地理公民生物地科物理化學要念得也不比三科少，一天就是只有二十四小時，他的腦子怎麼可能塞得進去那麼多東西？

於是，白鈴慈痛定思痛，果斷斷了褚冥漾的補習，卻請了家教到家裡來惡補，總之，先過期中考這關再說。

褚冥漾這天局促不安，不曉得他的家教脾氣好不好，聽他媽說是老姐的學弟，今年大一，課不多才接的活。

這天白鈴慈說是要讓他專心補習，吩咐他好好招待人家就出門了。

叮咚。

褚冥漾驚得從椅子上跳起，然後衝出去，「來了來了！」

門外站著一個外國帥哥，銀髮紅眼，嚇得褚冥漾傻了。

「呃、呃……」褚冥漾腦子打成一結，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Who are you？」

外國帥哥冷哼一聲，「我會說中文，你是褚冥漾？」道地的國語，一點口音都沒有。

褚冥漾鬆了一口氣，「是、你是？」側身讓他進門。

「冰炎。」外國帥哥一點也不客氣地走了進去，「時間不多，我需要知道你的程度在哪，把你過去的考卷拿給我看。」

褚冥漾又蹦了起來，衝到房間去把能翻到的考卷全翻了出來。

「你都不整理的嘛？」冰炎的眼神充滿鄙視，「你把所有科目的考卷全混在一起，是要我怎麼看？」

褚冥漾又手忙腳亂開始分門別類。

「你緊張什麼？」冰炎皺眉，這人打從一開始就一副活見鬼的樣子，畏畏縮縮的，害得他很想揍人。

「呃、我不太會和人相處……」褚冥漾結結巴巴，問題倒是答得坦率。

冰炎挑眉，他不是來當知心哥哥的，還是快辦正事，「你最弱的是哪一科？」

「都很弱……」褚冥漾細如蚊蚋。

「……你最有興趣的是哪一科？」

褚冥漾皺眉苦思，然後搖頭，「沒有。」全部不喜歡。

冰炎簡直吐血。

最後還是不能免俗的從國英數下手。

「你怎麼連有理數和無理數都搞不清楚！」

「心有旁鶩不是騖！」

「not only後面一定會接but also，also會視情況省略！」

「你怎麼什麼都不會！」

第一堂課實在稱不上愉快，冰炎是個急性子，他本人聰明，學得又快，自然是對褚冥漾這種慢吞吞的學習進度表示了不滿。

褚冥漾本就沒什麼自信，給冰炎這麼一罵，自卑感更重了。

「你，你有沒有興趣唸書？」冰炎最後把所有教科書全部掃到一邊，嚴肅地問。

褚冥漾低下頭，囁嚅地說，「我是真的想念好，可是……」就是念不好呀！

「有心就不是問題。」冰炎瞇眼看他，「你可能不適用一般教法，讀書對你而言沒有成就感，你又想念好它，結果隨之而來的卻是挫敗感，這樣只會惡性循環。」他說完，又死盯著褚冥漾的考卷，「這些考卷我今天帶走，我把你常犯的錯誤整理出來，然後再重做一遍！」

「你先按照你原本唸書的方式看，我明天再過來。」

「明天？」褚冥漾呆了呆，可是他不是說要整理那堆考卷嗎？

「怎麼，你嫌太慢？」

「不、不是。」反倒是太快了，「可是你不是說要整理？」

「整理這個又不花多少時間。」冰炎冷哼，「高中教的東西我又沒忘。」

褚冥漾覺得他遇見了大神。

隔天，冰炎真的帶了整理好的考卷過來，不過他不是發考卷給褚冥漾寫，而是念題目給褚冥漾聽。

「我每道題目只會念一次，聚精會神的聽！」冰炎的口氣很兇惡，「你要練習你的專注力，你可以用記筆記，但是我不會重複。」

褚冥漾聽了一小時的數學題，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從來沒有這麼耗氧。

那之後，冰炎每次都只會念題目，而且念得都是褚冥漾常常容易出錯的類型，並越念越快。

不過只有英數而已，國文考字音字型還是得用看的。

但是拜冰炎這種異種教學所賜，褚冥漾在重新接觸考卷時他忽然覺得有字看真是輕鬆。

他算數學的速度提昇了一個檔次，英文聽力也有顯著的進步，多虧冰炎不只是考他常錯的地方，還很會猜考題。

冰炎在他出錯時會捏他當作體罰，而且每次都捏到穴位，疼得要命。

但是一旦發現他進步了，又會給他按摩和請他吃蛋糕。

不得不說冰炎鞭子和糖果運用得非常好。

經過兩個多星期日以繼夜的惡補，終於來到了期中考。

褚冥漾戰戰兢兢接過卷子，深呼吸，冰炎的囑咐默念了一遍，然後再開始動筆。

先掃過所有題目，能瞬間反應的先寫，需要花時間思考的擺到最後，不會寫的直接猜。

英文聽力他第一次覺得親切，因為學校播放的內容和速度比冰炎自己出的題目要容易多了。

而且還會念兩次，好感動！

國文是冰炎最鄙視他的科目，根據他的說法，他這個非本地人國文都比他好，他可以去撞牆了。

期中考過後，褚冥漾如履薄冰地把卷子帶回去給冰炎過目。

冰炎掃了一眼，「對答案了沒？」

「呃、沒有……」褚冥漾小聲地說，「我怕影響接下來的考試……」

「已經考過的東西要在第一時間反省，印象才會最深。」冰炎瞇眼，「給我對！」反正重點是擺在期末考，他差不多抓清楚褚冥漾的毛病了，簡單來說就是多慮、不夠自信，明明會的題目還在那邊反覆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答對。

所以，他有把握期末考時把褚冥漾的成績整個拉起來。

褚冥漾嘟嘴，不甘願地開始對答案，越對越驚奇，他答對的題目比想像中的多欸。

他的分數居然有將近八十分，這對一直在五十幾打滾得他來說簡直是神蹟啊！

「學長，我對完了！」他興沖沖地報告，他喊冰炎學長是因為冰炎拒絕他喊老師，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喊學長，反正輩份也沒錯。

「很好。」冰炎勾起笑，「期末考就準備考一百吧。」

褚冥漾立刻垮下肩，可憐兮兮地說，「那不可、哎喲！」

只要當褚冥漾一說不可能、辦不到的時候，冰炎就會用力捏住他鼻子。

他將來要是塌鼻，一定是冰炎害的！

冰炎鬆手，「沒有不可能的事，而且教你的人是我。」

學長你把學校老師擺到哪裡去了……

「你想丟我的臉嗎？」

「不、不敢。」褚冥漾屈服了。

至於他們的補習從正常的教學一直補到床上，那就是後來的事情了。

 昀羲碎念：

好久不見的冰漾小短篇www

算算時間大家差不多要期中考了吧？

可惜不是每人都能像漾漾一樣擁有萬能家教><(雖然這家教後來褻瀆職守補到漾漾床上去了

希望大家都可以順利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