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07.示愛

趙筠最近容光煥發，而對於她的光芒感到背脊發寒的有兩人。

「學妹，妳老實說，妳最近心情這麼好……」韋昌用一種沈痛的口氣問道，「是不是看上哪朵菊花了？」

趙筠橫他一眼，「才不是。」她看上的怎麼可能是菊花那樣簡單，她最近的新歡可是幫人把妹……錯了，把男人。

「嚇死我了。」盧勝民摀著胸口，心有餘悸，「不是就好。」說實話，趙筠這幾天露出的笑容儘管稱不上猥瑣，但是和那群腐女找到小受一樣，簡直是雙眼迸光，餓狼看到牛排似的，讓他莫名菊花一緊。

趙筠冷淡開了口，「不然你們是很想上貢菊花嗎？」

「不敢不敢。」兩人摀著屁股，從廚房迅速退出，「我們先上去了！」然後光速奔逃。

趙筠冷哼幾聲，繼續煮酸辣湯。

張啟凌面無表情站在門口，「學長他們怎麼了？」

他剛剛回來，就看到兩個學長摀著屁股往樓上逃命，是怎麼了？

「他們說買了一壺上好的菊花茶，要請我品鑑。」趙筠面不改色地扯謊。

那也用不著逃命吧？

張啟凌難得困惑起來。

「反正不重要。」趙筠把火關了，興沖沖地說，「學長，來我房間吧！」

張啟凌猶豫一秒不到，嗯了聲，跟著趙筠進門了。

從那天後，趙筠有事沒事就會邀張啟凌進房間來進行所謂的啟蒙教育，上課的教材自然是趙筠寶貝的各式同人本和耽美原創本，並且仔細地告訴張啟凌哪招他能用哪招不能用。

比如強暴這條萬萬用不得──廢話。

「至於這招，我強力推薦。」趙筠指著某本封面的攻君，得意洋洋地說，「這招不管是對誰都管用。」

她說的是在日常生活中完全的侵略，噓寒問暖要看準時機偶一為之，太多太少都會有反效果。

太多，人家覺得你煩；太少，人家覺得你虛情假意。

「你要寵他，寵得他不知不覺。」趙筠說，「而且得讓他習慣玩笑，就是讓人覺得你們是一對這種玩笑。」

順利的話就假意真作了，少了一雙絆住他們人生的純情妹子，多了一群腐女追隨支持，也不虧嘛是不是。

「……學妹，我覺得你興奮過度。」張啟凌終於開了金口，「你這些東西確實有一定效力，但是，我不打算用。」

「哈啊？」趙筠詫異，「你不打算追吳夏學長喔？」

張啟凌頓了一下，搖頭。

「我守他一生，夠了。」

趙筠突然有點羨慕吳夏。

不管怎麼說，能有人喜歡，是件幸福的事情。

「你就不想試試看？」

「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但是我們背後還有家庭，朋友，甚至未來還有經濟壓力，路途太辛苦。」張啟凌波瀾不驚，「我捨不得。」

趙筠想說些什麼，但是偏偏張啟凌說得樣樣在理，她皺眉，「學長，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是捨不得，只是不敢說？」

張啟凌沉默一瞬，「都有吧。」

趙筠聽了來了精神，笑得俏皮，「最近剛好要到示愛日，不如我給學長出一招，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希望，如何？」

張啟凌眸子沉了沉，「你說。」

※

吳夏從沒這麼丟臉過。

自從張啟凌破天荒地用臉書私密給他一條訊息後，他就陷入了天人交戰的窘境之中。

那條訊息是：吳夏，我喜歡你。

吳夏滿心糾結，他和張啟凌高中同班三年，大學還會當同學四年，他不想因為好友性向問題就斷了聯繫。

但是，好友到底是從哪邊開始偏的？

從高中每天幫他帶早餐？小考罩他？還是每次大考前幫他補習抓重點？

他能上這所大學張啟凌出了不少力，可是他也不能因為要報恩就把自己賣了以身相許啊！

吳夏整個心都揪起來了。

他之前還以為好友喜歡房東女兒咧，不是常常見到他鑽進趙筠房間以後待超久的嗎？哼！

啊啊啊，煩死人了！

吳夏抱頭打滾，把床都快滾塌了。

是的，他現在在宿舍，而張啟凌出門上通識。

吳夏起身，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電腦，還是那則顯示訊息，沒多也沒少。

吳夏咬牙，召喚咕狗大神，輸入被同性告白，看看有多少人跟他一樣境遇，同病相憐一把。

結果第一頁幾乎全是女生，沒有一條好漢。

吳夏煩躁地關掉視窗，臉書就是這點不好，已閱兩個字肯定已經出現在對方的視窗上，他想裝沒看見都不行。

吳夏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怎麼拒絕張啟凌，苦惱不已。

「學長？」趙筠來敲門，「我做了紅豆湯，學長要不要喝？」這種冷天中來碗熱呼呼的湯最棒了。

吳夏蹭的跳起，雙眼突出瞪著那扇門，好像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他深吸幾口氣，做好英勇就義的覺悟後豁然開門，只見趙筠真捧著一碗紅豆湯站在門口。

「學妹怎麼突然想煮紅豆湯？」

「不是我想煮。」趙筠聳肩，「是張啟凌學長說學長你剛起床會有點貧血，吃點補血的比較好拜託我煮的。」

吳夏呆楞地接過，「他今天拜託你的？」

「不是，前陣子，不過因為我還要趕作業，所以就拖到今天了。」

原來，他還以為張啟凌全部計畫好了。

「學長，有人罩你真好。」趙筠露出恰到好處的羨慕神情，「我一個人住，都沒人知道我有起床氣。」

這前後有關嗎？有關嗎？吳夏汗。

「那我去叫其他學長要不要喝，反正我煮了一鍋。」趙筠揮揮手，就要上樓。

「等、等下。」吳夏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學妹，那你們之前都在幹麼啊？」

趙筠奇異地看向他，「他拜託我煮湯，他幫我做作業啊。」

「唉？」吳夏呆了呆，「他會做你們的作業？」

「是人體模特啦，脫光擺姿勢就好了。」趙筠神色自若，「他身材挺好的。」

你竟敢出賣色相！吳夏背後瞬間燃起熊熊火焰，渾然沒注意到自己的思考歪了。

「那學長，我上、」

「我問妳，妳要是被同性告白的話妳要怎麼辦？」吳夏脫口而出，他甚至不知道期望趙筠給他怎麼樣的回答。

「唉？學長被告白了嗎？」趙筠故作驚訝。

「……嗯。」

「學長無法接受嗎？」

吳夏撇嘴，聲音甚至帶了點哭音，「我想交女朋友啦！」他之前為了追妹子和張啟凌借機車騎，對方都二話不說借給他了，根本就毫無徵兆啊！

趙筠歪頭，「那不然，學長你把對方想成女的？」

「不行，他比我MAN多了！」吳夏一口否決。

「……我是說撇掉性別，你喜不喜歡他？」趙筠問，一邊心中暗歎連這種時候都想著對方比較MAN，真不愧是小受啊。

吳夏磨牙，「唉喔！我想交女朋友啦！」話題又鬼打牆回來了。

趙筠沈重地拍拍他的肩，「學長，我覺得你喜歡上他了。」

「蛤啊？廢話，他是我哥兒們耶！」吳夏激動得跳啊跳。

「那就更有感情基礎了不是嗎？」趙筠涼涼地說。

「那不一樣！」吳夏痛苦抱腦，「哎唷我要怎麼跟他說啦！」

若是沒那意思，直接一句我不是GAY當朋友就好不就完了。趙筠雙眼亮了起來，這裡面有戲啊。

真不愧是打從高中起延續至今的緣份啊！

「你真的不能接受嗎？」趙筠問，「要不，你和他親親看？」反正也沒損失。

當然，她絕對不是在慫恿，絕對不是。

結果當天，張啟凌回來後，解釋了訊息問題。

那是通識課同學說什麼今天是示愛日，每個人都要向親友示愛，剛巧他的好友只有他，所以就他一人中槍了。

整個被噎到說不出話來的吳夏憋紅了臉，說不清是鬱悶還是氣結或是失望的情緒溢滿心中，跑去沖澡。

熱水澡卻越衝越迷糊，吳夏理智被熱水給蒸發掉，忽然在一把關了水龍頭，浴巾一包就往房間衝。

他一把抓住難得露出錯愕神色的張啟凌，神情兇狠地問，「那你就任由你那同學隨便發那種訊息嗎！？」可惡，他以為除了自己應該不會有人和張啟凌關係這麼好啊！

「你為什麼生氣？」張啟凌反問。

照理說，這種事情只要澄清是誤會後，很快就水過無痕了，他真沒料到吳夏會介意，看來趙筠說的有戲還真有戲。

「我能不生氣嗎？我天殺的整個下午都在煩惱啊王八蛋！」吳夏尖聲豪叫著。

「那你現在可以不用煩惱了，為什麼要窮追猛打？」張啟凌淡然反問。

吳夏瞬間噎住，悻悻然放下揪住張啟凌領子的手，「算了，你當老子發神經。」

「你在意？」

「誰在意！」吳夏憤憤地說，「我告訴你，老子才沒有因為糾結一整個下午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GAY生氣！」

分明就是氣到神智不清了。

「那研究成果？」張啟凌挑眉，聲線帶了少許笑意。

「啥成果？」

「你不是在研究自己是不是GAY？」張啟凌提醒他。

靠，吳夏你這蠢材，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吳夏嘟噥幾聲，「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我才說！」

「我是。」張啟凌乾脆地承認。

這下換吳夏傻眼，「真的假的？該不會今天還是啥在地愚人節吧？」示愛日他根本聽都沒聽過，所以再來個在地愚人節他也不意外。

「我是。」張啟凌說，一字一頓。

「喔、喔……」吳夏傻呼呼應著，「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啥問題？」

「你喜歡我嗎？」張啟凌覺得這時機點不偷換問題實在對不起自己。

「我不知道啦……」吳夏嘟囔著，「學妹建議我乾脆先親親看，甭管那麼多……」

「那、試試？」說著，張啟凌已經逼近他，右手覆上吳夏的眼，嗓音帶著一股誘惑。

「試就試……」吳夏底氣不足，還是想裝硬氣。

接著，他就感覺到唇上一片溫熱。

 昀羲碎念：

接下來就是簡子佑了喔呵呵！這篇搞定這兩個等於搞定一半啊！

至於吳夏覺得如何，是覺得好呢還是棒呢或是覺得超帶勁呢大家自己想像XDD

喔對了～CWT兩天都有上，終於可以讓大家兩天都領本了！>D<

特傭的數量調查比MG稍多一點，所以價錢可能會往下調，人多成本就比較低可以把價格壓低一些XDD

社團名稱就是君羲天下，到時候歡迎大家來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