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漾看著得知事情真相的安地爾發狂般地質問艾曼達,他為了菲雅的請求沒有參與到任何一方,卻失去了自己的弟弟--他深愛著的弟弟,或者說心中的暗戀對象--菲雅也是愛他的,只是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一種。

在對艾曼達逼問出所有事情之後,安地爾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上。

褚冥漾從沒見過安地爾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艾曼達告訴他,這全是他們的錯,他們原本生活得好好的,是他們非要來破壞他們的生活,他們才出此下策,而且他也盡了最大的努力,保全了菲雅的名節,讓他流芳百世,他也犧牲了自己追求愛情的權利等不著邊際的話。

多麼可笑。

褚冥漾突然理解了安地爾的那段話:『你是妖師,天生就該活在黑色之中,這些白色種族沒一個好東西。即使你救了他們又如何?等戰爭結束後,他們就會將你軟禁,然後秘密處死,運氣好的話可能給你掛個英雄的名號,運氣差的話就是內奸。』

在艾曼達指出,妖師這些黑色種族根本不應該存在、時間之神是個老糊塗鬧出這麼大的烏龍害得他們還得下去善後時,安地爾殺了他。

弒神的罪孽讓安地爾被神族除名,墮落成了異族。

他在世界各處遊歷,看到的都是白色對黑色的恐懼和打壓,漸漸心灰意冷,後來加入了公會,他不費吹灰之力地取得了雙袍,開始接任務。

在一次圍剿鬼族當中,他不小心擅闖了耶呂鬼王的殿堂,而他終於認清,沒有什麼黑白善惡是非,只有權力才是一切。

才是能讓他得償所願的一切∣∣他憎惡白色,所以投靠了耶呂,做起了雙面間諜。

他也不在乎原本為自己姓氏所佑的妖師一族,只要能達成目的,什麼都好,何況他見到的妖師首領太過懦弱,和當初那個毅然放出陰影和世界對抗的妖師之祖差遠了。

與羊同化的狼已經失去了本性,不再是他需要護佑的存在∣∣他在冥府之地取走了在菲雅離開他之前的時間,然後冷笑著看著妖師在比申的告密下鬼族化,進而覆滅。

就跟褚冥漾曾經有段時間冷眼看著白色種族彼此爭奪,並暗暗希望這些白色都消失一樣。

看到這裡,褚冥漾的心情很複雜,但是絕對不愉快。

螢幕的光亮漸漸微弱,終於歸於平靜。

褚冥漾轉身,懷著五味雜陳的心緒離開了殿後。

「你可以走了。」黑山君對他說,「你已經取得你要的東西,現在帶著外頭那兩個立刻離開這裡。」

「不。」褚冥漾馬上把剛剛混亂的思考丟到一邊,篤定地說,「我還有一項請求。」

黑山君很不高興。

「我希望能夠帶走外頭那個凡斯的靈魂。」

「他必須留在這裡。」黑山君冷冷地說,「這是他所支付的代價。」

「那我用另一個存在換他。」褚冥漾說,露出笑容,「這筆買賣您一定不會虧的。」

黑山君皺眉,「不要以為這裡是以物易物的交換場所。」他警告。

「我想您先聽聽我的交換內容,或許會改變主意。」褚冥漾輕鬆一笑,轉瞬間恢復了那個強大自信的妖師黑袍,「我用您的同伴換凡斯如何?」

黑山君微微瞪大眼。

「白川主喜歡模仿各種生命體,並且連力量都封印到無法察覺,我曾經多次接到府君的任務委託尋找白川主,相信白川主的多次出逃肯定讓您非常困擾。」褚冥漾說,在這裡無法貿然使用力量,所以他只是用話術說服黑山君,「我將他帶來了,並且是除非您允許,不然他無法動作的狀態。」

黑山君的眼睛勾起滿意的神色,「這就是你說的豐厚大禮?好吧,如果確實如你所說,那麼你可以把外頭那個靈魂帶走。在此之前,我要先見到人。」

「……我恐怕您見到不是人。」褚冥漾輕咳了一聲,「這次白川主選擇變成了一隻白色球魚。」

「……無所謂。」黑山君有些咬牙切齒,「只是是他本人就行。」

他們回到冰炎和烏鷲在等待著的地方,結果兩人雙雙傻眼。

冰炎把這裡變成了冰牙宮殿∣∣準確來說,是冰牙皇宮的一隅。

「啊褚學長,你回來啦?」冰炎看見他,很高興地說,「我們剛剛玩了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在他辦正事的時候這兩個玩到一塊去了嗎!

褚冥漾磨牙。

「這是我抄寫在紙上的一個原世界遊戲,不需要任何道具,內容也很有趣。」冰炎說,「搞不好褚學長會喜、唉喔!」

褚冥漾賞了他一個暴栗。

「夠了沒!」他怒喝,「把球魚拿出來!」

冰炎揉揉被打疼的腦袋,不過力道並不是非常重,想起之前褚冥漾用力巴西瑞後腦,冰炎想這大概是比較好的待遇了。

他從另外一個儲物袋掏出被冰凍的球魚遞了過去。

黑山君發出冷笑,以一種非常陰狠的眼神接過了球魚。

等到他確認球魚身份確實是同僚後,用一種不想承認這球魚是他同事的語氣說,「好了,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

「多謝。」褚冥漾點頭,雖然以白川主的價值來說,他能要求的遠遠不只一個凡斯那樣簡單,不過無所謂。

 

 

 

 

第十二章

 

他們從時間交際處回來的時候,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多月,不只戰場清理完畢,連寒假都結束了,又是新的一學期。

冰炎哀嘆著他升上高中後沒過到第一個寒假,不過和褚冥漾一起泡在時間交際處總比空等褚冥漾三個月來得好。

他向亞那說了追求褚冥漾的打算,亞那非常驚訝,但是也很高興。不過他卻很憂慮褚冥漾的反應。

「你跟漾漾告白了嗎?」

「嗯。」冰炎點頭,「不過他還沒給我答覆。」

亞那小心翼翼地問道,「呃、他沒有……以為你在耍他?或是把你丟出去之類的?」

冰炎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對了父親,您能跟我說說您和母親之間相處嗎?或者是追求?」也許能給他什麼靈感。

冰炎對母親的印象並不深,他母親在懷上他的時候,身體就非常虛弱,兩種相衝的血脈幾乎吸走了她大半的生命力,即使如此,她還是堅持把冰炎生了下來。

只是在冰炎出生後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啊,巴瑟蘭嗎?」亞那露出緬懷和心痛的表情,「她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女性,我們是在一個貴族聚會的場合中認識的……」

巴瑟蘭不同於一般矯揉造作的貴族女性,相反地,她非常率性,她甚至還揶揄亞那一些古老的貴族做派,但是口氣並不讓人覺得諷刺。

「那一天我就覺得這女孩真的非常特別……之後我們約了出來,去各地旅遊,那個時候的她對我來說就像是光明的救贖──這一千年來我都被扼殺好友的惡夢所困。」亞那頓了頓,「不過她卻去世了……我原先痛苦到想追隨她而去……」他微笑,「但我還有你。」

「……我從來不知道……」冰炎喃喃說,「父親您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第一次看見褚冥漾是他見過父親最動搖的時候了。

「嗯。」亞那說,「精靈善記也善忘,不好的記憶我們會本能地壓制下,無人之時才會顯露出來。」他笑了笑,「或許可以說是一種在人前的自我防衛本能。巴瑟蘭就不會這樣,她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

「我相信。」冰炎說,「最後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嗯……」亞那偏頭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笑,「巴瑟蘭拿了一份證書,問我願不願意在上面簽名……然後,我吻了她。」

「證書?」冰炎問道,「哪種證書?」

「結婚證書。」

 

 

 

 

 昀羲碎念:

為了搞定word差點忘記放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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