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呃、打擾你們了嗎？」一道溫和的男聲嚇得褚冥漾提腳就踹，這次他終於順利讓身體動了起來，並且把冰炎給踹到一邊去了。

「沒……然？！」褚冥漾從地上爬起，抬頭，一張熟悉的臉冷不防撞到了心上，讓他流下淚來。

「漾漾。」男生微微一笑，感嘆，「好久不見了……」

褚冥漾低吼了一聲，然後憤怒地撲過去對然又捶又打，他怒吼，「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以為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他哭吼著，嗚咽著，手上的勁頭慢慢鬆了下來，最後，他像是小孩般在然和冰炎面前嚎啕大哭了起來。

白陵然輕輕拍著褚冥漾的背，「對不起，漾漾。」

「……為什麼不來？」褚冥漾窩在白陵然懷裡，悶悶地問。

「我三個月前才突然恢復前世的記憶。」白陵然苦笑道，「我那時候立刻找你，可是都找不到……後來才輾轉得知你帶著冰炎殿下去了時間交際之處，我怕你回來時我脫不開身，所以請辛西亞先去聯絡冰炎殿下，請他代為引見……」

「等一下，不管你們上一輩子的關係是兄弟什麼的，現在能不能請你放開褚學長了？」到手的豆腐居然被別人搶去了，冰炎瞪著攬住褚冥漾肩膀的手，似乎恨不得將之燒出一個洞。

白陵然笑笑，挑釁地繼續摟著褚冥漾的肩，只是褚冥漾卻沒什麼不自在的感覺。

「然，你三個月前才恢復記憶？」褚冥漾問道，「之前你一直不記得妖師的事情嗎？」

白陵然搖頭，「我一點也不記得，就像個正常小孩一樣長大……也無法這麼說就是，從我記事起，我一直很堅持我叫做白陵然，讓我父親非常傷心，以為我非要從母姓。」他咧嘴笑道，「那時候我原本叫做褚冥然，有個妹妹，褚冥玥。」

褚冥漾瞪大眼睛。

「世界真的很奇妙，是不是？」白陵然看著他，「小玥也恢復記憶了，我們是同時恢復的，按照時間推算，可能你在時間交際處做了什麼才讓我們突然恢復。」

「……我姊姊……」褚冥漾哽咽道，「太好了……」

「對不起，漾漾。」白陵然輕聲道，「讓你受苦了。」

褚冥漾用手用力擦去眼淚，「我姊姊呢？」

「她不在守世界，跟著父親在原世界跑船。」白陵然笑道，「很快就會過來了。」

就如白陵然所說，話語說畢，一到女聲極度激動地響起。

「漾漾。」

三人轉過頭去，一身冷冽水手裝的褚冥玥站在涼亭之外，她的神情是激動的，她看著褚冥漾，黑眸裡盡是說不清的感情。

褚冥漾恍惚地看著她，在他的印象中，褚冥玥還是一個小女孩，可是現世，她已經是一位成人女性了……

她張開雙手，褚冥漾猶豫一下，慢吞吞蹭了過去。

褚冥玥的差別和自己記憶中差別極大，褚冥漾小心翼翼地向她走去，然後被一把勾住脖子，「笨蛋，連姊姊都不認得了？」

果然是姊姊！

褚冥漾才止住的淚又流出來了。

※

冰炎今年大學畢業。

今日，是雙喜臨門的好日子。

他於今日畢業，他已經在一年以前取得了黑袍資格，而他的戀人答應他，如果他畢業前能夠靠自己打工接任務賺的卡爾幣存款超過他的話，他就答應他的求婚。

而在剛剛，他的存款終於超過了褚冥漾的，儘管只有一卡爾幣。

他迫不及待地拿著畢業證書衝回黑館，上千百束鮮花、花圈、各式各樣的戒指他全部都存放在他的儲物袋中，他要挑一個完美無缺的組合來向褚冥漾求婚。

他回到黑館中，看到戀人還在床上睡覺，便躡手躡腳地湊過去偷了個吻。

「回來了？」褚冥漾微微眨眼，他從一開始的臉紅不慣到今日的習慣自如，多虧了冰炎日以繼夜地訓練。

「嗯。」冰炎微微一笑，「我剛剛的存款超過你的了喔，漾。」

自從那日和白陵然他們相認之後，褚冥漾被封印的真名終於為人所納，暴露於空氣中，就如冰炎所猜，白陵漾。

「所以？」褚冥漾挑眉。

「你說過的，我的存款要是超過你的話，你就答應我的求婚的。」他說，「你不能賴帳。」

褚冥漾冷哼一聲，「你怎麼可能超過我。」

「是真的。」冰炎笑了笑，「今天是我畢業禮，我把所有收到的禮物全部變賣存進去了。水火妖魔送了我一個聚寶盆，能夠複製錢幣。」

「……你去哪學來這些旁門左道的？」

冰炎聳肩，他當然不會說是跟褚冥漾學的，他可不想睡地板。

褚冥漾嘆氣，「我們都已經在交往了，有必要結婚嗎……」

「有！」冰炎鄭重地點頭，然後用委屈的表情看向褚冥漾，「當初我們明明說好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可是漾你老是推託……連我送的禮物也沒怎麼看見你用……」

褚冥漾輕咳了一聲，「米納斯很忙。」他記得冰炎在兩人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就送了他水屬性的王族幻武兵器。

「好吧，我知道她忙著帶烏鷲。這種忙是我喜聞樂見的。」冰炎咕噥，總比烏鷲老是打斷他們歡愛或是當電燈泡好。

「那你還有什麼不滿？」

「我想跟你結婚。」冰炎說，「為什麼你總是找理由推託？現在我畢業了，不要再拿學業當理由，我不信。」

褚冥漾頓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說，「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嗎？」

「若是實力，我已經可以和你打成平手；若是性別，沒差；若是地位，你是妖師僅存的繼承者，我是冰牙三王子的繼承者，沒有多大區別。」他就是想不通，到底哪裡不對。

「感情呢？」褚冥漾嘆氣，「一段感情不可能永久長存，精靈的婚姻一生只有一次，你確定要拿它來開玩笑？」他無法忍受兩人空有婚姻之名冰炎卻再也不愛他的日子∣∣這是他的憂慮。

即使兩人之間存在靈魂的伴侶契約，他也不相信永恆。

「我沒有開玩笑！」冰炎說，今天褚冥漾才對他坦白他的顧慮，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精靈的婚姻一生只有一次，是因為他們一生只會有一次真愛。」

「……你讓我考慮一下。」

昀羲碎念：

下篇完結～～確實地！！

睡覺去了，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