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陋居

 

自從哈利回到女貞路,轉眼已經過了兩週。

這兩週倒不是有多難熬,主要是德斯禮一家怕哈利一個不爽就把他們全變成蟾蜍,哈利為了方便行事,自然沒告訴他們未成年巫師在假期中是不得使用魔法的。

然而,哈利在回女貞路前寄了信通知他的好友,說明了他的情況後,他的好友像是有志一同地都不給回信了。

什麼狀況?

哈利覺得要不是知道再兩週他就自由的情況下,他肯定發瘋──或是氣瘋。

回到這裡就夠讓他鬱悶地了,結果竟然連好友都不對他多加理會。

這其中讓哈利比較安慰的是,至少德拉科還會給他寫信,並問他需不需要過來給他的姨丈一家一個下馬威。

哈利考慮再三,還是婉拒了,雖然德拉科的提議很誘人,不過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鄧不利多說這裡不會讓那些食死徒發現,他又何必暴露具體地址給盧修斯知道?

但是德拉科只寄了這封信後再無下文,而羅恩還有赫敏都沒給他回信的現下,哈利真心想讓德拉科過來。

『喔,你個愚蠢白痴。』湯姆懶洋洋地說,『一個人不該過多暴露自己,那會讓你被抓住弱點的。』

哈利不置可否。

雖然湯姆很多時候都很有道理,使用的手段也確實很有效果,不過裡頭的算計和無情卻怎樣也讓哈利喜歡不起來。

但是無可否認的,哈利承認湯姆的話術和手段非常有效,他有時也挺愛用的。

如果湯姆再有人情味一點就好了。

『那是什麼東西?』湯姆嫌惡地說,『權勢才是一切,你只要站得夠高,就沒有得不到的。』

『湯姆。』哈利翻翻白眼,『一個人站得高高地有什麼意思?我還是喜歡一群人聚在一起。』

『你這個蠢材。』湯姆冷笑,顯然對哈利的堅持己見嗤之以鼻,『一群人聚在一起?看看你現在的狀況,你連一個人都見不到。但如果你是他們的主人,你就可以隨意傳喚他們,想見誰就見誰。』

『感覺不一樣啦!』哈利生著悶氣,他每次都說不過湯姆。

『你每次也就只強調愚蠢的感覺,有什麼用?』

哈利抿緊唇,氣呼呼地翻開他的一千種神奇覃類,開始複習理論和步驟。

明天是最後一天,他就快可以離開德斯禮家了。

 

哈利當天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但是他同時又覺得非常茫然──如果他不能去朋友家住,那他離開德斯禮家後能去哪裡呢?

原本鼓起來的快樂氣球此時似乎被戳了一個大洞。

算了,流浪巫師界也比待在這兒好。哈利自暴自棄想著。

他翻了個身,今晚柵欄被風吹的嘎嘎聲似乎特別大,他有點窩火地起身想去關上窗子,卻驚得愣住了。

月光透過鐵窗的柵欄灑落下來,一個滿頭紅髮、一臉雀斑和細長鼻子的人,正在窗外對著他傻笑招手。

「梅林!」哈利快步衝了過去,滿腹驚喜,「羅恩,你怎麼?」他一看清眼前景象更想驚呼,好在他壓抑下來了,「這是什麼?」

羅恩是從一輛藍色舊車的後座窗口探出來,而這輛車竟然停在半空中,前座的雙胞胎也轉頭對他咧嘴微笑。

「嗨,哈利。」羅恩說,「我們是來接你到我們家住的──你怎麼不回我的信?」

「你的信?」哈利很困惑,「我沒有收到,我還以為你們沒寫給我呢。」

「我寫了兩封,大概愛洛又弄丟了吧。」羅恩說,「我信裡說我們會在今天過來接你,瞞著我爸媽──他們不曉得我們偷開這輛車──不管怎樣,你先把行李拿過來吧。」

哈利立刻把早就打包好的行李拿上車,「呃、對了,我還想拿點東西……」

「什麼東西?」

「我姨媽的化妝品,我想研究一下,如果我試著把麻瓜的東西給應用在魔藥上

研究出美妝魔藥的話……」

雙胞胎眼神發亮,弗雷德說,「嘿,沒問題哈利,你告訴喬治怎麼去,要拿什麼。」

「可是我姨媽他們房間是上鎖的,我們又不能用魔法……」

「我們不需要靠魔法呀。」喬治咧嘴笑道,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根普通髮夾,「麻瓜花招雖然效果慢了點,但也很有用。」

哈利點點頭,雙胞胎真的很有一套。他仔細告訴喬治佩妮姨媽的房間格局,和該拿些什麼東西。

他們大約等了十分鐘,喬治輕鬆完成任務,抱著瓶瓶罐罐重回車上。待喬治坐定,弗雷德踩動油門,往月亮的方向衝去。

哈利感到喜悅在心中爆開,他自由了,他要去羅恩家住了。

「你剛剛說的愛洛是?」

「是我家的貓頭鷹。」羅恩說,「反正這也不是牠第一次沒把信送到,牠已經很老了。」

哈利理解地點點頭。

「我後來又想借赫密士─」

「誰?」

「珀西的貓頭鷹,他當上級長時爸媽買來送他的。」弗雷德答道。

「可是他不肯。」羅恩接著說,「他說他需要用他來送信。」

「珀西目前為止表現得很奇怪。」喬治皺著眉頭說,暫時放下研究麻瓜化妝品,「他派貓頭鷹送了一堆信出去,而且不常從房間出來……如果他是想把他的級長徽章磨得更亮,花得時間也太久了……你開的方向太偏西了。」他指了指儀表上的羅盤。

弗雷德轉動方向。

哈利覺得珀西的事情不怎麼重要,「羅恩,你說你們爸媽不知道你們開走這輛車?」

「完全不知道。」弗雷德說,「因為小羅恩認為──」

「既然你已經去住過馬爾福莊園──」

「我沒住上一晚就走了。」哈利提醒。

「至少你待過了。」喬治說,「所以小羅恩覺得有必要──」

「顯示出我們的不同。」

羅恩臉都紅了,他結結巴巴地抗辯,「馬爾福他們一家都很討厭麻瓜,但是我爸很愛麻瓜,這只是因為我想、呃……」

「我爸很迷麻瓜的東西。」弗雷德笑道,「我們的庫房堆滿了麻瓜產品,他把它們拆開,對它們施展魔法再組裝起來,這讓我媽氣得要命……話說回來,他倒是沒有買過麻瓜的化妝品,說不定我媽會喜歡哩。」

「如果我們請爸媽過來接你,你根本不可能看到這輛車。」羅恩急忙表示,「我就只是……」

哈利咧嘴微笑,「謝啦,這確實很棒。」

幾人一邊閒聊,雙胞胎對哈利的興趣非常濃厚,畢竟巫師中對麻瓜感興趣的比例並不多,而哈利又是個斯萊特林,這足夠讓人摔破眼鏡了──順帶一提,哈利現在並沒有近視,但是還是帶著一副沒有度數的眼鏡。

「那裡就是大街。」喬治望著下面說,「我們再十分鐘就到了……時間差不多,天就快亮了。」

東邊地平線已經亮起一道微弱的紅色曙光。

弗雷德開始駕車往下降落,哈利漸漸看到一片漆黑雜亂的稻田和一團團的樹叢。

「我們家離村莊有段距離。」喬治說,「在凱奇波區奧特瑞街……」

車子越飛越低,弗雷德順利降落後,哈利第一次看到羅恩的家。

先看過了德拉科的莊園後,再反過來看羅恩家,哈利深深體認到為何兩家會如此不和了。

羅恩家看起來很像是一間大型的石頭豬舍,但卻零零落落地胡亂加蓋了許多房間,現在它有好幾層樓高,而且歪得非常厲害,哈利懷疑要不是靠魔法支撐,它應該早就倒塌了。

紅色的屋頂上棲息著五根煙囪,入口處附近斜插了一根標誌,上面寫著:陋居。

大門前環繞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橡膠長靴,和一個長滿鐵鏽的破鍋,幾隻肥嘟嘟的褐雞在院子四處啄食。

「我家不怎麼樣啦。」羅恩的口氣有些急切,他偷瞄哈利觀察他的反應。

「怎麼會呢?」哈利正處於擺脫德斯禮一家的愉悅中,他快樂地應道。

「聽我說。」他們走下車,弗雷德說,「我們現在要非常安靜地爬上樓,羅恩有說哈利你今天回來我家──等等媽叫我們去吃早餐時,羅恩你就蹦蹦跳跳下來,喊著說『媽,你看是誰來了!』她看到哈利肯定會非常高興,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偷開過那輛車。」

哈利皺眉,「破綻太多了,要是你媽問我是怎麼來的,我要怎麼回答?」

雙胞胎還來不及有任何表示,羅恩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綠,他們連忙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韋斯萊太太正怒氣沖沖穿過院子朝他們衝來,把那些肥雞嚇得到處亂竄,她的神色非常驚怒,活像是一隻利牙森森的母老虎。

「啊。」弗雷德歎道,「哈利,你免除了這個煩惱。」

「梅林!」喬治呻吟道,「哈利,煩惱的人換成我們了。」

這種當場被逮到的情況下雙胞胎竟然還有興致說笑話,哈利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們。

韋斯萊太太在他們面前停下來,雙手插腰,目光在幾張心虛的面孔上來回穿梭,「說話啊。」

「早安,媽。」喬治用一種若無其事的輕快語氣說。

「你們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她慍怒地輕聲說。

「對不起,媽,可是……」

「對不起,韋斯萊太太。」哈利插話,面露懺悔,「他們只是太擔心我而已,羅恩知道我親戚會把我關起來不給我食物。」

「什、什麼?」韋斯萊太太驚愕地看向哈利,暫時把對自家兒子的怒氣放到一邊,「關起來?不給食物?」她尖叫起來。

雙胞胎和羅恩齊齊看向他,不過雙胞胎很快意會過來哈利在給他們解危,只有羅恩傻愣愣地搞不清楚狀況。

「是的,我姨丈他們對於魔法非常恐懼。」哈利說,「所以他們覺得把我關起來是個好主意。」

「梅林!」韋斯萊惱怒地說,「羅恩,你為什麼不說?你要是早點說的話,我們可以過去和哈利的親戚溝通!話說回來,擅自作主把一輛飛天汽車開出去,你們可能會死、你們可能會被看到、你們可能會害你們父親丟掉工作──」這頓憤怒的數落不知是不是因為哈利的說法,從一開始的極具砲轟意謂的怒罵變成一頓碎碎念的數落,幾個男孩立正站好,乖乖瞪著自己的腳趾挨罵。

「喔,抱歉哈利。」韋斯萊太太終於停了下來,她帶著歉意看著他,「看到你我真的非常高興,進來吃點早餐吧。」

 

廚房很小,非常擁擠,中間擺了一組乾淨的餐桌椅,哈利沒進過馬爾福家的廚房,不過他可以肯定一定比這裡寬敞。

他對面牆上的壁鐘只有一根指針,而且完全沒有任何數字,錶面邊緣寫著諸如泡茶時間、餵雞時間和你遲到了之類的文字。

壁爐架前堆了三洛高高的書本,大多都有著<對妳乳酪下符咒>、<烘焙魔法><一分鐘宴會大餐──如何揮對妳的魔杖>之類的書名。

韋斯萊太太乒乒乓乓地在廚房裡面衝來衝去,粗手粗腳地準備早餐,一面狠狠地瞪自己的兒子,再發幾句我真不敢相信之類的牢騷。

「我真的不怪你,親愛的。」她對哈利說,順手把七、八根香腸給倒進哈利盤子裡,「這完全是羅恩的錯,他要是早點告訴我和亞瑟你的狀況,我們會親自過去接你。」

哈利沒想到自己的說法給羅恩帶來這種麻煩,他張嘴,企圖扭轉局勢。

「不過說真的,開一輛違法的汽車飛過大半個國家……你們是怎麼當哥哥的!」韋斯萊太太又對著雙胞胎開砲,「任何人都可能看到你們──」

「雲層厚得很呢,媽。」弗雷德說。

「吃飯的時候不准講話!」韋斯萊太太厲喝。

就在此時,出現一段小小的插曲,表演者是一個穿著長長睡袍的嬌小人影,她踏進廚房,發出一聲微弱的尖叫,然後立刻跑了出去。

「金妮,我的妹妹。」羅恩低聲說,「打從我回來後她就一直纏著我問你的事情。」

「沒錯,她一定很想拿到一張你的簽名照。」弗雷德打趣道,然後他瞥見自家母親的臉色,嚇得趕緊低頭大嚼,再也不敢開口說話。

大家一個勁兒埋頭猛吃,不一會兒的功夫,四個餐盤就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哎呀,我累了。」弗雷德放下手中的刀叉,打了個呵欠,「我想我該上床睡覺了──」

「你不准睡。」韋斯萊太太兇巴巴地說,「這是你自己的錯,誰讓你要整晚都不睡,現在你們三個給我到花園去除地精,他們現在又多得不像話了!」

「喔,媽──」喬治歎道。

「你可以上床睡覺,親愛的。」韋斯萊太太對哈利說,「你可沒叫他們開那輛討厭的飛車去接你。」

「喔不,我也來幫忙。」哈利連忙說。

「你真的非常好心,親愛的,不過那其實蠻無聊的。」韋斯萊太太說,「現在讓我們查查看,洛哈特在這項目是怎麼說的。」她從書櫃抽出一本厚重的大書。

「媽,我們不用查書,也知道怎麼把地精廚乾淨。」喬治呻吟道。

哈利看到那本書的封面,上面印著一排精緻華麗的燙金字體:吉德羅˙洛哈特的家庭害獸指南。

正面是一位帥哥巫師,他有一頭波浪狀金髮和明亮的湛藍眼眸,他正對著大家擠眉弄眼地微笑。

「他真的很棒。」韋斯萊太太說,「這是最近新崛起的作者,之前他一直四處旅行,現在才在倫敦定下,他出書的速度很快,而且內容非常精彩……」

「他是我媽的偶像。」弗雷德用一種清晰可聞的耳語說道。

「不要亂講,弗雷。」韋斯萊太太有點臉紅,「好吧,要是你們自認為比洛哈特更厲害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出去工作了,不過要等我檢查發現花園裡面有一隻地精,你們就倒楣了。」

 

哈利跟著他們來到花園,「那位洛哈特很有名?」

「再有名也不會比你有名。」喬治不當回事地說,「不曉得是從哪蹦出來的,一口氣出了五本新書,看起來似乎是很強啦……」

「如果他寫的是真的話。」弗雷德打著呵欠,「不過我隨便翻了翻,看起來更像是想像力過剩的小說……」他彎下腰把頭探進一叢芍藥,一陣激烈的扭打聲過去後,弗雷德抓住一隻地精,「來,讓你見識一下,這就是正統地精。」

地精不像哈利想像中是個肥嘟嘟的小號聖誕老公公,牠的體型很小,皮膚如皮革般堅硬粗糙,還有個像是馬鈴薯的頭顱,此刻牠正在弗雷德手中激烈掙扎:「放了我!放了我!」

哈利眼都瞪直了,他從沒見過這種生物。

「現在要這麼做。」弗雷德說,他把地精舉到頭頂上,開始像甩套索一樣用力兜圈子,看到哈利臉上的驚駭表情,一旁羅恩趕緊說明,「這不會真的傷害到他們的啦,主要是你得把牠晃暈,讓牠們找不路回地精洞才行。」

哈利鬆了口氣,很快抓到訣竅,和三兄弟玩起誰丟的地精比較遠的遊戲。

「為什麼不直接把洞給堵起來呢?」哈利一連逮住幾個飛出來看熱鬧的地精,「要是不想牠們回來的話?」

「因為我爸愛死牠們了,他覺得牠們很有趣。」喬治把地精甩到外面的原野上,「牠們喜歡這裡,我爸對牠們實在太溫和了些……」

他們用一種玩遊戲的態度完成了韋斯萊太太交付的工作,雙胞胎打著呵欠上樓,羅恩領著哈利來到自己的房間,他們踏上一列參差不齊的陡峭階梯,三樓的樓梯台邊有一間房間。

「這是我妹妹的房間。」羅恩順口說,他們又多爬了兩段樓梯,就來到一扇油漆剝落的房門前,上面鑲了一個小牌子,寫著:羅恩的房間。

哈利踏進房中,差點直接撞上傾斜的天花板,而房中的景象也讓他忍不住眨睛,感覺就好像走進一個大熔爐,裡面的色調是非常鮮艷的橘色──過一會哈利才看清楚,原來羅恩把房間能貼的地方都貼滿了穿著橘色長袍的七名巫師和女巫海報,他們手裡握著飛天掃帚,活力十足地跟他們揮手。

「這是你支持的魁地奇球隊?」

「查德利砲彈隊,大聯盟排名第九。」

哈利跨過呼呼大睡的班班,和一疊會自動清洗的撲克牌,走到小窗前欣賞外面的風景。然後他轉過身來,看到羅恩幾乎可以說是緊張的神情看著他。

「這兒很小。」他急忙表示,「不像你在麻瓜家住得那麼大,而且我又正好住在閣樓惡鬼樓下,他老是製造噪音,我想馬爾福他們……」說到這裡,羅恩用一種悻悻然的口氣問,「呃、我想你比較喜歡他們家吧?他們家肯定很大。」

哈利笑了笑,「這是一間很棒的屋子!」他由衷說,「雖然德拉科家裡確實很大,但是我很喜歡你們家。」

羅恩連耳朵都變紅了。

 

 

 

 昀羲碎念:

我對斯哈的愛越來越濃烈了,儘管他們在文章八字都沒一撇

對了有人有推薦哈利詐死騙教授的文嗎?

不知道為啥我很喜歡看小受詐死小攻痛得死去活來最後圓滿大結局的狗血文章

有人有推薦的斯哈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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