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褚冥漾從小就有著可以看見異物的能力，這能力帶給他許多困擾。

小時候還懵懵懂懂，長大有自立能力後麻煩立刻多了不少。

諸如被女鬼纏上要去照顧女鬼在世的小孩、或是自殺的阿伯託他去給詐欺他的企業找麻煩等等，也因此褚冥漾為了自保而得到了一個好人的稱號。

然後有一天他撞見阿伯和女鬼成為一對鬼情侶以後整個都不好了，或者說他第一次碰上放閃光的鬼，導致他震撼到暈呼呼地。

就在他暈呼呼過馬路時，一輛轎車闖了紅燈把他撞到飛天遁地進了醫院，再醒來時他發現整個世界都變得超清爽，雖然塵害一樣有，不過居然沒了鬼魂飄盪。

他立即激動了，莫不是老天可憐他，救他一命後順帶把他陰陽眼的能力當作代價收了回去？

褚冥漾為此樂顛顛地，他想他摔得那麼慘烈但是只有輕微擦傷簡直是神蹟，套句俗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然後車禍後的褚冥漾突然容光煥發，幹勁十足，把工作做得有聲有色。

褚冥漾這天把帳算好，伸了伸懶腰，疲憊的他一回到家倒頭就睡，睡得很沉。

反正明日休假，睡到日上三竿也無所謂。

但是褚冥漾還是沒睡到日上三竿，他聽到窗外有貓在慘叫，叫聲之淒厲應該可以把附近住戶都給吵醒。

褚冥漾咕噥幾聲，打算等這陣慘叫過去以後他繼續睡，結果慘叫越來越大聲，逼得他披上外出服，把頭給探出去看看到底是哪隻貓在打架。

他只住二樓，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一樓的草叢中有隻貓在激烈的打滾，爪子毫無章法的亂揮，甚至還往自己身上打。

褚冥漾瞇眼細看，發現貓的身上有一個紅點，掛在牠的鬍鬚上，而貓咪正在想辦法把這紅點弄下來，可是一掌過去，紅點又竄到牠頭上去了。

因為貓的叫聲實在讓褚冥漾無法忽略，他乾脆走下樓，想說替貓咪把那紅點弄下來，他再回去補眠。

這一下樓整個世界又不好了。

褚冥漾很緩慢的看著那個紅點，準確來說那是一個有著火紅頭髮的小人，確實是小人，只有他半個手掌大。

他慢吞吞地看著那個小人以一種滑稽可笑的雷霆氣勢試圖命令這隻貓當牠的坐騎──沒錯，這小人還會講話呢！

他以前可從沒見過這種鬼，難道這年頭鬼也會搞基因突變嗎？

「哎呀，褚先生，你在看什麼？」隔壁鄰居的庚小姐吃完早餐回來，就看到褚冥漾呆愣地看著草叢。

「我在看貓，順便看看是不是要去配個老花。」

「褚先生真愛說笑，你才幾歲呀？」庚笑說，「這隻貓住附近，是隻流浪貓，可惜我家人過敏無法養牠，要是褚先生方便收養牠就太棒了。牠很溫馴。」庚說完就回屋了。

褚冥漾依然在思索著鬼到底會不會基因突變。

「喂！你看得到我？」紅點氣勢洶洶地問，不過那聲音很細小，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到。

褚冥漾飄飄然，決定當作自己什麼也沒看到，躲回被窩去睡覺。

「喂！沒人告訴你逃避現實是不可取的嗎？」

褚冥漾閉口不言，快步離去，想著趕緊回到夢鄉裡去，當作沒這回事。

褚冥漾淡定地走回自家玄關，脫下鞋子，把外套掛好，準備躺回床上夢周公時，他在門口石化了。

一貓一小人在他的床上，貓咪眼巴巴地看著他，小人不悅地瞪著他。

「喂，問你話呢，沒人告訴你無視人很不禮貌嗎？」

「我一定還沒睡醒，我是在夢遊。」褚冥漾篤定地說，「我要去喝杯咖啡醒醒腦子。」然後他就走到廚房，準備給自己煮杯拿鐵。

小人騎著貓，靈巧地跳到吧台上，褚冥漾抬頭望天。

「你夠了沒？逃避現實也不能改變現實。」小人怒氣沖沖地說，「喂！」他眼一瞇，縱身跳到褚冥漾身上，順著他的衣服往上爬到他肩頭，然後滿意地點頭，「還是這樣的視野比較好，雖然還是矮了點，不過至少比貓強。」

褚冥漾張張嘴，很蠢的阿了聲。

「我是精靈，不過只有一半血統，因為我媽媽是狼。」小人說，「別人都稱為我冰炎，你也可以這樣叫。」

「……精靈？」褚冥漾風中凌亂了，「狼？」

「嗯，一般人類看不到我。」冰炎得意地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你可以，基於此，我向你請求協助，讓我在成年前待在這裡。」

「唉？」這架式怎麼看都不像請求，命令還比較像呢。

「我得到成年才能維持固定形體，那之前體質會很不穩定，所以父親把我送到人間來修行。」

什麼跟什麼？

褚冥漾整個傻眼。

「至於我飲食的部份，放心，我吃的不多，而且基本上什麼都能吃，有毒的也行，我會自體排毒，雖然很不舒服。」

不，我根本沒答應讓你入住啊！褚冥漾內心吶喊著。

像是看穿他，冰炎又補了一句，「你想讓我再度流落街頭跟野貓打架嗎？」

你一定會贏然後成為街頭霸主的……褚冥漾莫名地很有信心。

「切。」冰炎冷哼一聲，「好吧，要是你真的非常抗拒，那就算了。」他跳下褚冥漾的肩頭，俐落無比地降落在吧台上，「我再另外找地方住就是。」

「等一下。」褚冥漾鬼使神差地叫住他，「你要住的話……你這要怎麼住？所有東西對你來說都是巨大號的耶──你總會需要上廁所吃飯什麼的吧？」他問得很含蓄，不過依照這比例，冰炎在方便時摔到馬桶裡去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不用擔心。」冰炎說，「我晚上五點以後就會變大了，到早上七點才會縮小。」

這麼神奇！

褚冥漾悲嘆了一下他的人生，倒也沒多說什麼就讓冰炎和那隻雞犬升天的貓一起霸佔他家的一席之地了。

當天晚上五點，褚冥漾傻掉了。

一個銀髮紅眼的帥哥帶著冷酷的神情出現在原先冰炎在的地方。

而且，沒有穿衣服。

「你、你幹麼不穿衣服！」褚冥漾羞紅了臉，氣急敗壞地問。

「變大衣服就不見了。你有沒有衣服給我穿？」冰炎問，褚冥漾傻楞楞地沒反應過來，冰炎嘖了一聲，自己去褚冥漾的臥室拿了衣服套。

「你、你之前都這樣嗎？」

「嗯，反正沒人看得我。」冰炎答得很隨意，褚冥漾抽了抽嘴角，他沒了陰陽眼就來個精靈眼是吧，老天爺真喜歡玩他。

褚冥漾鬱悶了。

從此之後，褚冥漾就過著金屋藏帥的痛苦卻又甜蜜的日子──冰炎直到成年的那一天，才告訴褚冥漾他不只是來人界修行，而是來找新娘的。

結果新娘他沒找到碰到一個有點呆傻的新郎，他覺得很滿意，褚冥漾作勢捶了他一拳，被冰炎順勢拉進懷裡深吻。

成年的冰炎不再變大變小，不再有小人紅髮大人銀髮的變化，而是作為一個正常人──正常的精靈──生活著，附帶一提，冰炎的髮色最後定調是銀髮一撮紅。

冰炎拉著褚冥漾做深夜運動，他滿足地拉著疲憊不堪，早就呼聲連連的褚冥漾入懷，閉眼睡覺。

至於只有命中注定的人才看得到精靈這件事，還是等他們舉行過婚禮再和他說吧。

昀羲碎念：

好久不見的短篇……

好啦我最近工作比較不穩定勾咩><

我盡量維持一週至少有二更以上的狀態，還有那啥……我對斯哈坑欲罷不能，所以會先重點寫斯哈……

我沒趕上全盛期跟著大家一起腐我好遺憾嗚嗚！！QA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