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眾人並沒有真的死心,直到他們在原地挖了七天七夜,才痛苦地接受太一已經死亡的事實。

之後,亞古獸消失了。

『我要去找太一。』亞古獸似乎忘了太一已經死亡的事實,『他一定就在世界某個角落,我要找到他。』

加布獸和迪路獸都說要一起去,卻被亞古獸堅定地拒絕。

『這是我一個人的旅程。』他說。

 

太一的葬禮相當簡陋,並不聲張,一眾親朋好友前往哀悼時,靜穆得瘮人。

那天西島並沒有跟著一起去數碼世界,即使跟著去了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但是這仍然讓他追悔莫及,不斷質問望月教授為何要和觀月合流,最終,憤憤離開了組織。

大輔一行人也非常沉默,如果他們當時能夠即時趕到的話……只可惜,世間從沒有如果。

相遇如此困難,分離卻如此容易。

不斷經歷相遇、分別、送親友最後一程,最後繼續自己的人生旅途。

這就是成長。

不論多麼厭惡、多麼害怕、多麼想停留在小時的天真無邪,時間都會催促你快些長大,莫再作夢。

 

他們分別上了大學,石田大和因為再也無法歌唱而退出了樂隊,放棄了音樂的夢想;武之內空則是開始向母親學起插花和設計,放棄了一直很喜歡的體育;光子郎仍然在擺弄他的電腦,試圖建立類似結界的保護程式;美美則是開始對甜品感興趣,拒絕了和父母回到美國,繼續留在日本;城戶丈更加堅定地邁向從醫之路,複製體太一中槍而奄奄一息的模樣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在他每次為了考試分數而氣餒的時候給了他振作的勇氣和力量。

高石岳提起了筆,試圖將他們所有記得關於太一的事情給紀錄下來。

八神光為了顧及父母,選擇了看護,放棄了成為幼稚園老師的夢想。

大輔去了美國念大學,伊織唸了法律系,小賢跌破眾人眼鏡選擇了警大,小京則是唸了企管,為未來接手便利商店做準備。

望月芽心則是跟著父母搬家了,正在努力進入研究所和父親一同工作。

那之後,他們對望月芽心也委實感到尷尬,便順其自然地漸漸疏遠了。

 

在眾人之中,只有石田大和對這種情況感到恐懼。

為什麼他們能夠從失去太一的傷痛中走出來呢?

時間距離太一過世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多。

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軌跡,只有大和感覺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

也常常在惡夢中驚醒,太一永遠都在他的夢中變得四分五裂。

石田裕明實在看不下去,半強迫地帶著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治療半天,醫師只喟歎:情傷難治,情懷難解。

 

石田大和開始抽菸,抽得非常兇,像是想把積壓在胸腔的苦悶情緒全都藉由煙霧向外傾吐,化成一圈又一圈的圓。

這三年間,他過得非常頹廢,雖然在加布獸和弟弟高石岳的陪伴下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他自己清楚,自己這個心病,永遠也解不了。

他甚至無法原諒空交了男朋友,即使知道對方沒有必要為了太一終身封閉自己,可是太一才去世兩年她就交了男朋友,這讓太一知道他會怎麼想?

空的新男友有些像太一,大大咧咧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這讓大和更加氣悶,曾經私下找空質問過,換來對方的苦笑。

『對不起,大和……我承認,我在找太一的影子。』空老實說,轉頭看向天空,『放心,對方也知道這件事……我知道這麼做很不厚道,但是我沒有辦法……我需要有人……』她哽咽道,『對不起。』

空什麼錯都沒有,是他在發小孩子脾氣,但是她在跟他道歉。

真是滑稽可笑。

大和轉身就走。

 

 

御台場紀念日。

 

針對大和、空來說,這是他們大學的最後一個暑假。

「……這次我們去民宿泡溫泉吧?」美美提議道,不得不說美美很會出主意策畫活動,「就去島根怎麼樣?」

「我沒意見。」光子郎說,「其他人呢?」

「都可以。」

「那就決定去島根啦!」美美開心地說,「到時候還可以請大和和阿岳當導遊呢。」

「抱歉,我沒心情當導遊。」一直環胸靠在門邊的大和斷然拒絕,「找阿岳吧。」說完,他就離開了。

美美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只是莫可奈何地說:「大和越來越冷了呢。」

「因為沒有能讓他暖起來的東西。」空嘆氣,「只能期望他自己走出來了。」

「阿丈因為要準備考試所以沒辦法跟這次了。」光子郎抬頭,唸了剛剛城戶丈發給他的訊息。

「欸,真的假的,醫學院還真是辛苦啊!」美美感嘆道,「下次給他送個元氣點心好了。」

光子郎咳了聲。

「唉,吃醋了?」美美一臉詭笑地湊到光子郎耳邊,「放心,我會專門為光子郎研究出烏龍茶口味的茶菓子的~」

光子郎臉都紅透了。

 

 

七人浩浩蕩蕩前往島根,歷經車舟勞頓,好不容易來到島根的溫泉民宿,卻發生了料想不到的囧事。

「蛤啊?已經全滿了?」美美大驚失色,不可置信,「我明明就有預約啊!」

「真的非常抱歉,小姐。」櫃台小姐面露愧色,「事後有位大客戶包場了,我們有立即聯絡您,但是一直聯絡不上……

「聯絡不上難道是我的問題嘛,嗄?」美美氣極了,「又不是沒有預約,我們人都已經到了你才跟我說有人包場,擺明耍人嘛!」

櫃台小姐連連鞠躬,承諾著她會幫忙從中協調,看看包場的客戶願意不願意挪三個房間給他們。

「怎麼了?」一個像是主管的西裝男走了過來。

「經理。」櫃台小姐鬆了口氣,將情報有條有理的彙報後,西裝男沉吟了一會。

「我們今天就要住在這裡!」美美像是女流氓似地立刻盤腿坐下,「這是你們管理疏失,不是我們的問題!」

「是的、是的。」西裝男瞬間冷汗就流下來了,這妹妹長得漂亮,結果性子還真是潑辣,「我們會處理好的……

「怎麼了?」一道敦厚的聲音響起,有一名身穿浴衣的男子從走廊另外一端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望月先生。」西裝男必恭必敬地彎腰,「我們正在和客人協調……

「客人?」男子似笑非笑,「我記得我已經包場了的。」

「啊!」空忽然叫了出來,「你是不是芽芽的堂兄?」

「芽芽?」男子有些疑惑。

「望月芽心。」美美接著道,然後奇異的目光在對方和大和之間來回轉動,「大和,阿岳,和你們長得真像。」

「你們也有法國血統是嗎?」望月和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芽心確實是我堂妹。」

「這樣的話,望月先生,既然你們都認識……」西裝男見狀,趕緊問道。

「不認識。」望月和隨口說道,「他們是我堂妹的朋友,又不是我的。」

「喂,你這人會不會說話!」美美氣得立即從地上站起。

「美美,冷靜點。」光子郎試圖讓美美冷靜下來。

望月和看向西裝男,「你忘記了,我是為了那位好好休息才包場的嗎?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到他。」

西裝男連連稱是。

那位是哪位啊,連這個態度差勁的主管都這麼低頭哈腰的?

「真是不好意思。」空開口,「我們預約在先,你們管理疏失在後,怎麼看我們都沒必要承受你們的疏失吧?」

「阿和。」另外一道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由遠而近,對方出現時也是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浴衣,比較奇怪的是他還帶著像是鐐銬的手環,只是沒有鍊子,「怎麼拿個東西拿這麼久啊?」

「太一。」望月和轉過頭去,溫和道,「我正在和這群人溝通,請他們到別處去別打擾你休息。」

熟悉的微笑、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棕髮刺蝟頭,腰間還別著和他們一模一樣的神聖計畫!

石田大和曾經認真想過,在這有限的時空當中,他對太一的無限想念能否傳達到對方身邊。

那人朝他們走來,宛若青嵐色暴雨中一抹綻放的璀璨光芒。

光是對方的眼眸和髮色就足以讓他們心疼不已。

在八神太一的葬禮三年後的八月一日,他們再度見到活生生的八神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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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羲碎念:

發個文證明一下我還活著

太一吃完便當該上工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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