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其他同學在外面合租了一棟房子。

是的,是透天,所以空間很大,平時大家就像家人那樣相處,我住頂層,樓下的室友都有養寵物,兩隻貓一隻狗。

貓咪每次看到我都會炸毛,狗更是看到我就狂吠,這讓我很難過,因為我還蠻喜歡小動物的,結果居然這麼沒動物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我越來越少下樓和其他室友互動了。

我看了看窗外,月亮高升,樓下卻傳來歡聲笑語,看來大學生熬夜狂歡是普遍現象啊。

我走出房門,往下的樓梯已經被其他人給堵起來了,我嘆了口氣,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我轉身回房,拉開陽台的門──儘管陽台設置在最頂樓,但是其他人寧可在樓下自己的房間晾衣服也堅決不肯上樓了,甚至連原本和我一起住的另外兩人也搬走了。

我從陽台跳了下去,發出硬物碰撞的聲音,屋內的喧嘩靜止了幾秒,有人從窗戶探出頭來,和我四目相接。

我咧嘴一笑,朝他揮揮手,只見他尖叫一聲,啪得甩上了窗戶,裡面還傳來了不少聲的滾。

我無奈聳肩,難道我長得真的這麼可怕?我還以為大學生應該夠成熟了。

我踏著相對輕快的步伐往山上走,我之前的學校設在半山腰,宿舍則在山腳下,每晚我都得再爬上山去。

我其他同伴住在山上比學校更高的地方,月光灑落在石子路上,暈染出點點詩意,我向其他人揮手致意。

「你來啦,這次有沒有被人丟符咒驅逐啊?」

「沒有。」我說。

「別管那些人,我們來狂歡吧!」

說是狂歡,也不過就是拍打著樹木、石頭等一切自然之物,隨口哼幾段旋律罷了,但是我很喜歡這種寧靜。

特別純樸。

「好咧,上課咧!」哼哼唱唱一段時間後,老師叫道。

「老師,你這次有沒有拐到人?」

「當然有,不然怎麼當你們老師?」老師氣定神閒,招呼著讓其他還在嗨的學生坐下聽講。

「聽好了,所謂的人類啊,對於未知事物的反應,大約有兩種,一種是極度恐懼,一種是極度好奇。」

我舉手發問,「見怪不怪的呢?」說到底我那棟室友都是些見怪不怪的高人。

「那種的暫時不考慮,因為很麻煩。」老師說,「好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該怎麼拐帶人呢?」

我旁邊的南瓜舉手,或者說舉起了他的藤條,「用他有興趣的能力吸引他?」

「是的,完全沒錯。」老師予以肯定,「你要先觀察,確定他的接受度和對什麼感興趣。」

「要是對方感興趣的範圍是我們能力以外的地方呢?」我對面的樹人又問。

「嗯,第一個辦法,換個對象拐;第二個辦法,學習你能力範圍外的事物。」老師說,「第三個辦法,把你擅長的和他的興趣結合起來。」

「具體來說,應該怎麼做呢?」樹人繼續問。

「比如你的專長是幻術,但是他的興趣體術,那就讓他看看幻術中的體術表演。」老師很沒誠意地舉了個芭樂例子。

學生噓聲四起。

「這個真的沒辦法教,你們每個碰到情況都不同,自然沒有一個例子是可以萬用的。」老師振振有詞。

「那老師說說你到底怎麼拐人的吧?」南瓜說。

「首先,隱藏自我,用對方想要的樣子出現。」老師說,指著我,「比如說,他就犯下了第一次見面就展現真身的大忌。」

我有點鬱悶,幹麻拿我當反面教材?

「我們這種存在是不能給人類看真身的,若是被看見,力量就會被制約。」老師繼續說,「像他,原本翻掌之間就能毀滅世界,結果因為自己蠢,把自己的力量託付給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女娃,而自己卻成了孤魂野鬼這種下等的存在。」

「我不是孤魂野鬼。」我反駁道,「而且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娃是男的,我很確定。」

「你難道是光顧著看人家到底有沒有老二,所以才被陰了嗎?」

……

這天我就不該來這裡,莫名其妙被老師數落一頓,我飄到遠處一顆被鋸得歪七扭八的樹下,幽怨地散發著鬼火。

結果這似乎嚇到了某些正在玩試膽遊戲的大學生,引起一陣鬼哭狼嚎。

我憂鬱的心情霎時晴朗,又飄了過去,送了他們七彩的鬼火,附帶三段變色轉速,然後我聽見原本被嚇趴在地的人頓了頓,神情複雜了起來。

嗯?怎麼,難道突然之間知道鬼火也可以這般先進,被嚇傻了?

我好奇地湊了更近了一點。

……總覺得,這鬼火好掉價,被嚇到很丟臉啊……」那人嘀咕道,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灰塵,跟著他其他同伴一起離開了,還有說有笑地猜著那是不是有人遺失的七彩霓虹燈,夜店常用的那種。

我覺得我的小心臟要碎成渣渣了。

 

結束了基本上沒什麼有趣的一晚,等日出時我飄回宿舍,不意外裡面的其他人都已經睡了。

只有他們睡著的時候我才敢靠近他們一點,雖然他們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但是整日對著一張張死人臉我也會得抑鬱症的。

在這堆屋子裡,只有一對兄弟檔我覺得滿有趣的,可能是異能的古老家族吧,一開始看到我之後既不驚恐也不慌張,非常有效率地擺好陣法,原先似乎是想把我封印起來,不過沒用,我還是饒富興致地看他們在原地唸口訣、耍皮鞭、射弓箭,不過這一點都傷不了我。

後來他們好像發現我無意傷人,也就放任我去了,只是偶爾罵罵人,不過沒辦法,我好奇人類男人跟男人到底怎麼交合,所以就去觀摩了一下,結果被轟了一個魂飛魄散的術。

當然,依然傷不了我。

那之後這兩位似乎有點自暴自棄了,乾脆當我不存在,這讓人有點寂寞,畢竟我覺得他們很有意思。

 

我轉頭看向牆上裂了一角的鬧鐘,那秒針分分進逼,像是在倒數一般,我的小心臟忽然砰砰砰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我應該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我的腳卻像長了根,拔不起來,這不對,我可以用飛的,我根本不需要跑。

 

隨著開鎖聲,大扇大門緩緩地開了。

 

一個人影慢慢從逆光中走了進來,然後準確無誤地看到了我,我們四目交接。

 

那個世上唯一能傷到我的人,眼神狠戾地瞪著我:「原來是你。」

 

我冷不防天旋地轉,四肢僵硬,半晌才找回語言能力:「……你好。」

 

牆上的鐘還在滴滴答答地往前走,但是屬於我的時間,卻開始向後退了。

 

 

昀羲碎念:

突然的新坑,哈哈哈哈,看不懂是自然的,因為是自我流設定啊~~~

啊對,特傳翁里在A01,只有一箱既刊,不過還是歡迎來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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