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第四章 回歸魔界

我回到魔界，人間一天等於魔界一個月，算算我也有好幾個月沒回來了。

「陛下，部份農田已經進入收成階段，預估會收成十噸的稻米、五噸的蔥、五噸的香蕉……」他唸了一長串的收成名單，「請問陛下，這些該如何分配？」

「把每個部隊需要的糧食往上追加百分之二十，其他的送給附近居民，之後再建立販售部。」

「陛下？」

「怎麼？」

「呃、不，因為歷來魔王都搶居民的食物，從沒發放糧食的。」

「那就從現在做起，然後送食物的時候順便把花園的宣傳單發出去。」我剛剛看過宣傳單了，做的不錯，上面有直接傳送陣，可以把觸碰到的人直接送到花園。

「是。」

對了，忘記介紹，這傢伙叫瑟斯，可以算是我的貼身近衛，但是要處理的事情更多。正確的說法大概就是我的右手。

這傢伙是我老哥唯一留給我的有用遺產，嗯？你說我哥沒死不能用遺產？開什麼玩笑，等我找到他之後他很快就會死了。

「軍隊的訓練進度如何？」

「一開始招兵不足……所以就用了些手段。」

「你該不會給我用什麼重金吸引吧？」

「屬下是有想過……」

我瞇起眼睛。

「但是考慮到現在財政吃緊，於是便將招兵改成選秀，主辦單位改為明日之星經紀公司。一來符合陛下對外型的要求，二來報名的人也變多了。」

「一般這叫詐欺。」

「呃，屬下該死……」

「不不，你辦事很靈活。」我愉快的稱讚道。

「謝謝陛下誇獎。」

「那麼那些來應徵的人呢？」

「直接訓練，告訴他們這是為了出道所做的培訓，誰的表現特別突出就可以得到機會搶先出道。以此作為選擇小隊隊長的標準。」

「喔，不錯不錯，然後發現受騙後呢？」

「基本上有兩條選擇：繼續留著為陛下效命並且享有完善的福利制度、或是直接丟到葬骨谷。」

嗯，鞭子和糖果利用的很好。

「有選擇葬骨谷的嗎？」

「只有一個。」

「喔？真有趣，還活著嗎？」

「暫時關在地牢等陛下裁決。」

「把他打理打理，我要見他。」

「是。」

        瑟斯帶上來的人簡直讓我跌破眼鏡，雖然我沒戴眼鏡。

        帥哥、不、簡直是極品。

        「什麼名字？」

        「妳又叫什麼名字？」帥哥挑著眉，一臉高傲從容。

        看氣質就像是完全沒吃過苦頭的大少爺，但是長得挺高壯，我叫來瑟斯，問：「他之前表現得很優異嗎？」

        「呃、是的，從各方面來說都堪稱第一。」

        「這樣啊……」我摸摸下巴，興趣更濃厚了：「喂、你為什麼選擇死啊？」

        「誰說我選死了？」

        我看向瑟斯，瑟斯慌忙的彙報：「陛下，他的確說過寧願選擇葬骨谷的。」

        我又看向他。

「誰說選擇葬骨谷就是選擇死亡的？」他冷笑，「那對我來說等於自由。」

「你是屬於那種不自由，毋寧死的類型喔？」我脫口而出。

「……」

「你不知道最可貴的是生命嗎？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你現在就急著伐山何必呢？」

「……」

        見他沉默不作聲，我決定再接再厲。

        「……陛下，屬下認為，對於這種不識好歹的傢伙鷹給予懲戒，讓他知道您才是老大。」

        「喔？也對，那你還是先把他帶回地牢去吧，回頭把他的身家資料給我。」

        第一次看到堪稱頂級帥哥的魔族，即使不能留著用也要留著養眼！

        我在腦中羅列出各式各樣的計畫，並且將之做了順序編排。之後又去巡視訓練進度，不錯。

        但是忠誠度之後要再加強，現在等於是半強迫他們留下，之後要給予足夠的甜頭才行。

        但是甜頭該給什麼？財政吃緊，不可能給予重金獎勵，更別說什麼寶物了。

        寶物？

        對啦！我怎麼忘了魔王就是想搶寶物就搶啊！

        「榮榮。」

        「在～」榮榮立刻現身，彎腰作揖，「主人有何吩咐？不論是上刀山下油鍋，榮榮無不效命萬死不辭！」

        我臉黑了。

        「這對白你哪學的？」

        「榮榮看電視學的。」

        「把這跟不上時代的舊資料丟掉，你死了我會非常難過，怎麼辦？」我循循善誘，暗自決定一回家就要把電視給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教壞小孩。

        「啊！」榮榮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所以不要相信電視，電視都亂演。」

        「榮榮知道了。」榮榮乖巧的點頭。

        「這才乖。」我滿意的摸摸他的頭，「榮榮，我要你去跟附近的國王說限他一星期內交出最具有市場價值的寶物當保護費，不然……」

        「不然怎樣？」榮榮舉手發問。

        「如果國王也這樣反問你的話，你就說主人沒告訴你，但是主人對公主很有興趣。」

        「但是主人明明對公主不感興趣啊。」

        「榮榮乖，這是大人世界的交流，你只要轉述就好。」

        「榮榮知道了。」

        「嗯，快去快回，晚餐吃肉喔。」

        「好！」一聽到肉，榮榮立刻精神振奮，抖動翅膀直接衝出去了。

        啊啊，這榮榮真是很可愛，可惜長大了就不好玩了。

        瑟斯拿來了那個地牢傢伙的身世大調查。

        是某個村落首富的兒子，叫艾列西。十五歲就自立門戶，天生就擁有易於常人的力量，加入了許多冒險者公會，接過許多A級任務，成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現在二十一歲。

        簡單來說就是雖然遇過危險，但是沒怎麼吃過苦頭。這種人自尊心要比常人來得高，而他又是魔族，對於他來說，搞不好認為葬骨谷根本不算什麼，一下就能脫身了吧。

        話說回來，這傢伙要是失去從容的話，那帥氣的臉蛋又會變成什麼模樣呢……

        我試著想像了一下他扭曲變形的臉蛋，糟糕，超興奮！

        但是不能真的把他丟到葬骨谷，如果真把他丟了不論他是死是活都沒辦法撿回來啊。死了不用說，半死不活撿回來更糟糕，其他人一定會質疑的，在忠誠度還沒建立好的情況下這種引人疑竇的事情一定要避免。

        那麼，有沒有什麼更加生不如死但卻不會危及生命的辦法呢？

        我不經意轉頭，看到了還身穿學校制服的自己。

        忽然，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陛下，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愉快的說著，移動腳步到了大廳，那裡站了五個小隊包含隊長總計一百零五人，這還不包括瑟斯和他的直屬手下。

        回頭要瑟斯去訓練另外一隻小隊給榮榮了，等榮榮長大點他就可以自己管理，至於建立威嚴這種事情……我想我還是直接命令瑟斯訓練一支使命必答的小隊比較快。

        「主人～～」榮榮已經先坐下了，畢竟是我的專屬式神，也沒人有膽子跟榮榮提醒不能比我先坐。

        「事情辦好了嗎？」

        「辦好了～那個國王說三天後一定呈上寶物喔。」榮榮歪頭看我，「為什麼榮榮說主人對公主很感興趣後，那個國王就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榮榮當時有沒有開心音追蹤？」

        「沒有。」

        「下次你開著，你就知道了。」我說，「不過不論你聽到什麼，當下都不許多說一句話，一個字也不行。」

        榮榮愣愣點頭，又反問：「為什麼？」

        「因為榮榮年紀還小啊。」我隨口扯了個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現在開動吧。」我一落坐，用眼神示意，五個小隊隊長便立即坐到他們的座位，接下來各隊隊員也一起坐好。

        動作相當的整齊劃一有節奏。

        真不錯，不過既然是宮廷護衛隊，理所當然的要待在宮裡，但是我平常不在，入侵者又比老鼠還少，是個閒職啊……要是太閒的話會閒出病來的。

        該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對了，你們平常除了訓練也就沒有其他事情做吧？」我狀似不經意的掃過各隊隊長。

        果不其然，隊長們都抖了一下，眼睛餘光還老偷瞧著天花板。

        看來第一天的震撼很大啊，我又不會老是把閃電亂丟。

        「來辦場才藝比賽吧。」我愉快的宣佈。

我優雅將牛排切塊，放入嘴裡細嚼慢嚥，才慢吞吞的繼續說明規則：「以小組為單位，至少五人，最多二十人，由宮外軍隊全體擔任裁判，分數前三名者可得到豐厚的報酬和獎賞，倒數三名則是有懲罰遊戲等著你。」

「陛下，請問具體來說獎勵是什麼？」其中一個隊長鼓起勇氣發問。

「第一名會得到從國王那進貢來的寶物。」我也很大方的回答，「要是不喜歡的可以直接去跟國王講，要他換一個來，不過不能搶人，舉凡上有公主王子皇后等下至黎民百姓統統不許搶。當然，寶物的數量是限定的，所以事後怎麼分你們要自己想好。」

這話讓氣氛開始浮動起來，這些魔族對於搶人興趣不大，只對寶物有興趣，但我想醜話還是得講在前面，不然辛苦的形象給他們毀了我就只好把他們毀了再找新人重新培訓，不合經濟效益。

        「第二名能從倉庫選出一種自己偏好的武器或是盾牌，這個就是人人有賞。」魔王的倉庫其實就是寶物庫，聽到這裡所有人更加激動了，過去只有地位僅次於魔王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倉庫。

        不過那些東西放在裡面那麼久又沒保養維修，誰曉得會不會鈍掉壞掉。嘛，反正有腦子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了，不過我個人希望破武器都被選出去好清倉。

「第三名可以享有薪休假半個月，這期間要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但是不准鬧事，要是有什麼負面傳聞從這裡傳開……」我微笑著，背景閃電雷鳴，看眾人有志一同連連點頭才收了閃電。

「至於倒數三名的懲罰遊戲，則由宮外全體決定執行。」我說，啜了口茶，「所以做好人際關係啊。」

「……是。」

酒足飯飽後，瑟斯靠上來悄聲問道：「陛下，那個艾列西您打算如何處置？」

我燦笑：「放心，我想好了，就讓他跟著我一起上學吧。」雖然他年紀是二十一歲，當高中生臭老了點，不過在外表上看不出來就沒有關係。

「呃？」瑟斯相當驚愕。

「抽光他的魔力，將之封印禁錮，剝奪所有能力，讓他只能當個普通人類。」我高興的說著，「並且還得天天跟著我上學、同一個班。」我哼笑著，對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而言，比起外在加諸己身的痛苦，他們會更加在意原本自己擁有卻失去的──那會讓他們處在一種失去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真、真比被丟去葬骨谷還慘哪……」

「嗯？」

「真不愧是陛下，果斷英明。」

「瑟斯，我討厭有人拍馬屁。」

        「屬下不敢。」

        「不過你這讚美讚得不錯，我姑且就收下了。」

        「謝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