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有驚無險得回房後，西瑞還是被學長一腳踢到另外一個長髮眼鏡男前邊，並說了句你家夭子還要再訓練後就走了。

        那個男生褚冥漾只在耶誕節的時候見過一次，因為感覺太過陰險詭異，所以他也沒想要去接觸，沒想到他是西瑞的哥哥。

        「褚，今天去那邊是西瑞要帶你去的還是你自己想去的？」學長漫不經心的打開冰箱，從裡面掏出一瓶蜜豆奶來喝。

        「呃、都有。」

        「是誰教過你，哪邊危險就要往哪邊跑，是嗎？」

        學長在生氣，笨蛋都看得出來。

        褚冥漾整個頭皮發麻。

「沒、沒有，我只是想看看千冬歲是不是平安無事……」

「千冬歲跟你不一樣，遇上危險，他有的是手段和方法自保。」學長的語氣非常冷，「我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不要找死。」

褚冥漾縮了縮脖子，學長說得沒錯，但是他還是覺得很委屈。

「我知道你擔心朋友，但是你有想過你的貿然行動會給他添多少麻煩嗎？」學長的語氣稍微緩了下來，「你有想過，萬一你們的行蹤曝光後，對方甚至可能拿你當人質嗎？」

啊，他的確沒想到。

「你如果真的擔心朋友，在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應該學會忍耐。」

「……是。」褚冥漾乖巧的回答。

不過同時他也狠狠的吐槽，雖然之前他沒朋友，但是哪個正常學生交朋友會交到和傭兵團正面對上的你告訴我啊！

「對了，那些人……是怎麼被、呃、放倒的？」見學長好像說教完了，褚冥漾斟酌了一下措辭，小心的問著。

「那是萊恩幹的好事。」

「咦？」那誰？

「我想你也沒見過，那是千冬歲的直屬保鑣。」學長解釋著，「平常是見不到的，因為他就跟忍者一樣，會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傭兵對上忍者是嗎。

「因為他很擅長一些暗器，所以當個影衛非常適合。不過我聽說他最擅長的是彎刀。」

「……」他除了無言還能說什麼？

「這次他就趁我們闖進去吸引注意力時，將海民給放倒了。」學長聳聳肩，「他的暗器上有毒，不過是神經毒，頂多癱瘓，死不了的。」所以他才想研究一下，以後搞不好哪天可以派上用場。

「跟九灡提過，之後他應該會想辦法弄來樣本然後試作一份。」

「九灡？」褚冥漾聽到這人名，忍不住詢問，「他是西瑞的哥哥。」

「恩，同父異母的哥哥。」學長乾脆的點頭，「很喜歡屍體，正確來說是很喜歡研究屍體，並且分析各式各樣的資料。」

啊、就是西瑞說過的屍體街的主人嗎……

「雖然性格怪異了點，不過可以信任。」

我發現學長你身邊都是些性格怪異的人耶，好像只有夏碎學長比較正常。

喝完的蜜豆奶直接砸在他頭上。

「抱歉，沒丟準。」

最好是！

褚冥漾悻悻然的將蜜豆奶撿起，壓扁然後丟到垃圾桶去。

「學長，你、呃、算了，沒事。」他原本想問的是你真的喜歡我嗎，不然怎麼丟他丟得這麼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聽上去有些自戀。

學長看了他一下，也不作聲，自己抽出一本書，放到褚冥漾面前。

「學長，這是？」

「我們國家的語言。」學長瞥了他一眼，「西瑞剛剛跟我提過你想學冰牙語。」

褚冥漾眼睛發亮，「學長要教我嗎？」

「我也挺期待你用我的母語跟我說話。」學長淡淡的笑了。

「我會努力學的！」

於是，輪船十日遊剩下的日子就在刻苦學習中度過了，褚冥玥都在譏笑他到底是來渡假還是補習的。

海民最後交給船公司處理，聽說回港後就會交給台灣警方，但是有八成的機會是被保釋。

並且，妖師在這次的事件中並沒有出動，按照學長的說法，能少曝光就少曝光，況且一旁還有個阿希斯在虎視眈眈。

聽到這樣的表示，褚冥漾只想說那學長你還衝第一個幹麼最不該曝光的不就是你嗎。

然後華麗的被無視掉。

好不容易踏上回程，除了海民傭兵和阿希斯又來搭訕誘拐之外，褚冥漾真心覺得旅程有些平淡，也可能是因為上述兩個事件對他來說已經太過驚悚刺激，導致感覺麻痺。

不然，以過去的他來說，因為是第一次和朋友出來玩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照理來說心情該是澎湃的。

照理來說。

褚冥漾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睡著了。

那些冰牙文長得跟蟲一樣，除了難認也很難念。

「褚，醒來！」每當這時候，學長就會毫不客氣的給他一巴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

褚冥漾摀著爆疼的後腦，淚眼婆娑的強打起精神繼續念。

因為他覺得學長講中文講得這麼好，自己學人家母語卻經常想睡覺這件事情非常內疚，所以隨便學長怎麼巴他都沒意見。

但是被打笨了要怎麼辦。

所以他曾經很認真的建議學長，要打就打頭以外的地方，但是學長依然故我，似乎覺得巴腦巴得最順手。

兩人對那次得擦槍走火事件都閉口不提。

褚冥漾是因為太過羞恥，但是他不確定學長是否也一樣。

「說過了，這部首的意思是風，跟它有關的名詞就是在說跟風有關的事情。」

冰牙文有一點和中文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就是部首，他們則稱之為元素。

一個名詞要是包含風和水的元素，那就代表著跟空氣有關，要是是火和水的組合，則代表著一個兼具二種屬性的地方或是矛盾……

就跟英文的字根字尾差不多概念。

但問題是，他一點基礎都沒有啊。

學長，一般人不會在剛開始學中文的時候就把康熙字典全部背下來啊！

同理可證，根本就不會有人在剛開始學冰牙文的時候就要人把所有元素都記住啊，這又不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

啊啊，他想念安因的遊戲式教學……

同時，因為學長把西瑞給丟回去給九灡，褚冥漾的身體訓練就換成自己接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學長對他的肢體碰觸的次數變得很多，據學長說這是手把手式的教學，不過他還是覺得那邊怪怪的。

而另外一邊，終於逮到機會光明正大吃豆腐的冰炎當然是毫不客氣的吃下去了。

之前為了怕褚冥漾起疑，所以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現在身分被知道了也表示情意了，就不需要有太多顧忌了。

只不過褚冥漾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他在吃豆腐，還傻傻的相信這是手把手式的教學……

雖然遲鈍的褚也不錯，只是要是繼續這麼遲鈍下去實在有傷他尊嚴。

都明示暗示了這麼多次，要不是他瞭解褚冥漾那顆不知道是由什麼東西構成的腦袋，他真會以為對方在裝傻。

一方面慶幸著自己可以繼續吃豆腐吃到撐，一方面也很挫敗戀人的遲鈍。

於是，在教導上冰炎可謂是發揮了自己的怨氣，每巴褚冥漾一下就覺得鬱悶少了點。

就這樣，他們的輪船十日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