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完全沒人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不論走到哪裡都被忽視,這種體驗其實挺新鮮。

不過新鮮幾次後,黃瀨就苦了,「都沒人注意到我,好、好奇怪的感覺哪。」

「是的。」黑子說,「我給黃瀨君施展了透明法術,連黃瀨君的爸媽都不會注意到黃瀨君。」

「欸?」黃瀨摸摸鼻子,「這麼強大啊?」他今天在學校沒被人包圍,一些女生只會抱怨黃瀨君怎麼請假沒來、連老師點名都沒點到他,而一些早就看黃瀨不順眼的男生則是逮到機會對他大罵特罵,毫無意外引來黃瀨親衛隊的撻伐。

而本人就坐在原本的座位上,將所有讚美批評給聽得一字不漏。

「阿哈哈,我怎麼不知道我人緣這麼差……」黃瀨鬱悶地吐出一口氣,「我還以為我人緣不錯。」一些平常跟他稱兄道弟的同學這麼輕易就見風轉舵,跟著討厭他的人一起罵他,他真的挺受傷。

「因為黃瀨君眼裡只有自己。」黑子靜靜地說,「眼裡只有自己的人是不會被他人真心接納的。」

「什麼啊,我哪有。」黃瀨下意識反駁。

「你看,你第一個反應是反駁,而不是想想自己是不是哪裡真的不得體。」黑子的聲音很溫潤,不但讓人討厭不起來,聽了卻讓人想哭。

「我知道黃瀨君很特別,但是不能特別到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中。」黑子摸摸黃瀨的頭,就像在哄小朋友似的。

「你怎麼可能懂我的感受……」黃瀨屈膝埋頭,悶悶地說,「每個人接近我都只是看上我模特的身份、明明完全不認識卻說喜歡我,擅自期待擅自失望、明明沒有很熟卻總是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不過黃瀨君,完全沒表現出厭惡的樣子呀?」黑子也蹲下看著黃瀨,「即使你心中討厭,但是你不說,有誰會知道呢?」

「可是表現出來就會被討厭啊!」

黑子聞言笑了,「黃瀨君很會給自己拉預防線呢。」

黃瀨抬頭瞅了他一眼,「有人不給自己拉預防線的嗎?」

「有的喔。」黑子煞有其事地說,指了指學校隔壁的幼兒園,「那些小朋友。」

黃瀨無語了。

「我很久沒來人界,不過赤司君有說過,在這個世界不給自己拉預防線的,不是大智若愚就是愚蠢無知。」

「……」

「黃瀨君,對於你今天完全沒人注意到你,你有什麼感覺?」話鋒一轉,黑子正中詢問道。

「怎麼說,不適應吧……」

「只有這樣?」

黃瀨噘嘴,「因為是法術嘛,我平常才不可能被忽視得這麼徹底。」

黑子笑了,「黃瀨君覺得寂寞嗎?」投直球向來是他的個性。

「……有、有一點吧。」黃瀨倒也算是誠實,不過這可能是因為黑子是天使的關係。

人類在天使面前說謊,沒有必要更無好處。

「那麼,黃瀨君,還想被人無視嗎?」

「唔、不想,可是我又不想太引人注意……」黃瀨糾結了,因為他今天零存在感,連要找他麻煩的混混也沒注意他。

就這方面來說還真是挺有好處。

但是一想到鋒頭不在自己身上又覺得有些悶得慌。

黑子嘆氣,「黃瀨君真是一個難帶的孩子呢。」

「甚、什麼嘛。」黃瀨抗議,「黑子君你們天使才好呢,不管到哪裡都會受人尊敬,也沒人找麻煩……」

「錯了。」黑子說。

「唉?」

「現代的人沒幾個可以看見我們,更遑論尊敬我們了。」黑子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悠遠,「我們的存在已經被遺忘很久了。」

「唉?」

看著黃瀨吃驚的樣子,黑子忍笑,「你今天所體驗到的,就是其他天使在人界的感覺。」

「不論怎麼呼喊都無人注意,人類只有祈禱或是許願的時候才會想到我們,其他時候我們在人類心中並不存在。」

「黑、黑子……」

「不過黃瀨君很特別。」黑子的聲音透著某著溫柔,「特別到赤司君親自指派我下來,我一開始還以為黃瀨君看不見我呢。」

黃瀨聽了,不知道為何漲紅了臉。

「臉紅的黃瀨君也很帥氣呢。」

黃瀨羞得脖子都紅了。

而黑子瞬間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時間竟覺得黃瀨那雙琥珀色的眼瞳是如此迷人。

「原來黃瀨君是純情派?我還以為黃瀨君做過模特,應該習慣了這種直接的誇獎。」

「欸、不要再說了啦!」

 

 

 

第二天黑子就解除了法術,黃瀨照常上學,同學一個個追問黃瀨到底去哪了,以前覺得煩透的詢問現在聽來倒不那麼令人討厭了。

「黃瀨,你是怎麼了?」一個和黃瀨挺好的同學問,他是昨天沒跟著窩裡反的人,黃瀨對他印象還算不錯,「怎麼才一天,你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哈哈,有嗎?」

「你少疑神疑鬼,才一天他能有多大變化?」另外一位是昨天說他壞話說得挺歡的,「搞不好是去把妹了,把成了沒有?」

在過去,黃瀨會把它當成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他昨天可是親耳聽到這傢伙說他壞話說的有多難聽,於是現在他聽這話就很不順耳了。

「誰像你一樣精蟲上腦,滿腦子都是把妹。」黃瀨若無其事地頂了回去,「喜歡哪型的?我看看我事務所有沒有,有空給你們牽線。」

先是損了對方一把,再丟出好處,叫人完全挑不出毛病,眾人聽了也毫無感覺,只當黃瀨也在開玩笑。

倒是被黃瀨這麼一堵,那位同學瞪了黃瀨一眼,「條件好了不起啊!」

「佐野,你沒事吃炸彈啊。」其他同學不解他反應怎麼會這麼大。

「不說了。」判斷形勢對他不利,佐野很乾脆地走人,憤恨的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奇怪,原本不是好端端的嗎。他媽的發什麼神經。」其他人咕噥一陣,竟無人上前去關心佐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這就是差別。

黃瀨眼神一黯,又有些小小的得意,看吧,他們的落差是如此巨大。

而在天空中將一切盡收眼底的黑子,莫可奈何地嘆了好大一口氣。

 

 

 

 昀羲碎念:

嗷嗷,二更........三更無法了(倒地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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