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初遇褚冥漾時，是他第一次微服私訪民間時。

那時的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銳利地耳聽八方，所以他看到一個人類小男孩抖著身體，卻倔強地護著懷中的幼犬，也不肯讓比自己高了半個身體的大男孩繼續欺侮牠的時候，他想也沒想，直接一腳把那個喜歡恃強凌弱的大男孩給踹到一邊去，好半天爬不起來。

他冷笑，「記住，這種舉動只會為你帶來這種下場。」

大男孩憤恨又害怕地看著他，最終摀著屁股逃了。

「謝謝姊姊。」小男孩感激道謝，然後下一秒他也慘遭巴頭。

「記住，人要看清楚再叫。」冰炎皮笑肉不笑地回應。

後來冰炎回宮，派人打聽才知道褚冥漾是一個外商的姪子，因為父母雙亡，跟著唯一的叔叔四處做生意。

在冰牙國，冰牙精靈的人口數是壓倒性的多，然而個個不喜和外族往來，就連同數精靈的彼此間也幾乎是相敬如冰；而人類則是第二多的種族。

人類在天生的身體能力上遠遠遜於其他種族，但是論智慧、貪念、好奇心可謂是種族之冠，因此，有些種族喜愛人類，因為人會發明一些有趣的東西；有些種族討厭人類，因為人類不知天高地厚。

而冰炎對於人類沒有什麼特別的偏見，他只覺得那個小男孩勇氣可佳，明明知道打不過卻不選擇逃跑。

後來，他常常趁著空閒之餘跑去找褚冥漾，聽褚冥漾說些他發生的趣事，藉此來瞭解民情。

兩小無猜的狀況只持續到五年前的雪夜。

褚冥漾一家因為不知名原因被殺，而幼小的褚冥漾則差點被人口販子四處轉賣，冰炎費盡力氣才趕在褚冥漾被賣以前從中插手，讓他好歹留在了首都的第一青樓。

也幸好褚冥漾棋藝驚人，又能唱能彈，這才讓老鴇同意褚冥漾只賣藝不賣身。

而這五年間，冰炎不只動過一次念頭幫褚冥漾贖身，可是贖身之後呢？褚冥漾已經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也無法帶回宮中，根據律法規定，若要進宮，除非王族召喚、否則僅有具有官位之種族可進入──雖說以他的身份，他只需要傳喚一聲就能將褚冥漾召進宮中，但是冰炎並不想這麼做，這只會讓他的身份提早曝光。

而這對冰牙內部重度警戒的現況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也幸好，褚冥漾根本不想讓他贖身。

鬼之國近年來擴張的速度實在太快，一些小國因為恐懼根本不戰自敗，而從鬼之國佔領他國國土後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暴行，這讓冰牙國更加困惑與警戒。

沒有一個國家會在佔領他國後如此和平的。

而鬼之國算上佔領他國國土的面積，已經快要到達冰牙國的重度警戒線了。王上甚至懷疑已經有間諜潛入冰牙之中，而他身上還有異族之血，在確定對方的目的以前，不能輕舉妄動。

「你來了。」褚冥漾微微一笑，從容地斟酒，「最近很忙？」

冰炎挑眉，「你怎知道？」

「猜的。」褚冥漾笑道，調皮地指指自己的眼睛，「你看你這邊，都出現黑眼圈了。」

「一堆事情沒做完。」冰炎聳肩，「今日下快棋吧？」

「也好。」褚冥漾答應得很自然。

快棋，顧名思義，對奕者必須在三秒以內出手，若是沒有就算失敗。

冰炎最擅長快棋，而褚冥漾會在一些小地方優柔寡斷，因此快棋的勝負往往都是冰炎勝利。

「又輸了呢。」褚冥漾嘆氣，不無遺憾地說。

冰炎看著他，褚冥漾會作帳、看譜、記詞，卻不識字──這本身就很弔詭，是夏碎懷疑褚冥漾說謊的一點。

但是他曾經試過掉落一本假造的冰牙王朝各官的名冊，褚冥漾卻是看也不看，絲毫不感興趣。

他也曾經多方試圖刺探褚冥漾，不過結果都是褚冥漾並不是間諜，但是夏碎對此表示反對。

『冰炎，我覺得你在判斷的時候摻入了自己的感情，這會影響我們對於事情的判斷能力。』夏碎曾經沉聲警告，『雖然我現在拿不出證據，但是褚冥漾一定不只是一個可憐的孤兒而已。』

『褚冥漾自從進了青樓以後，冰牙國對外的出口貨品降低不少、而一些高官也莫名失蹤、有些甚至蒸發了，不管是忠是奸，他們全部的共同點就是都進過第一青樓，而且點過褚冥漾！』

他聽進去了，但是不信。

褚冥漾這麼一個可憐的喪家孤兒，能是什麼間諜？

『你要是非要把事情全部怪在褚頭上，我就要翻臉了。』冰炎也沉下臉。

夏碎定定地看著他，『即使你是王上，我也非說不可──你知道傳說中的上古神器，陰影嗎？』

『那只是傳說。』冰炎嗤之以鼻。

「冰炎？」褚冥漾擔憂地在冰炎面前揮揮手，「你還好嗎？好難得見到你在發呆呢。」

冰炎深深凝視著他，想起了出門前一項緊急傳報，犧牲了大批人馬，潛入鬼之國後得到的一個重要情報。

「褚，如果我告訴你我的身份，你就肯讓我贖身，是嗎？」他緩緩開口，一字一頓，認真而專注地看著褚冥漾。

那份情報的內容是，鬼之國的領導高層在找人，找一名叫做白鈴慈的婦女。

而冰炎根據他優秀的記憶力，很快發現，在他小時候，曾經聽過褚冥漾親口說過自己的母親，正是叫做白鈴慈。

希望，一切只是他想太多了。

昀羲碎念：

呀喝第二章！XD

不好意思最近有點場前倦怠症......

黑籃小黑子啊啊啊啊QAQQ不痛不痛痛痛飛走了哦～

不過心疼完以後我就高興以後找到灰崎以外的砲灰了是腫麼回事喔呵呵.......

留言我明日再回了哦，現在太困先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