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蝶館裡面冰炎包了最大一間包廂，在那裡等待的人褚冥漾全都認識，是在他踏進守世界後真心交到的朋友們。

        原來冰炎打算在致詞完畢後就直接把褚冥漾給帶到這裡，結果沒料到褚冥漾臨時被提爾抓去支援，所以他們來時，菜已經先上了。

        「漾漾，你們好慢。」千冬歲光明正大地倚靠在夏碎懷裡，抱怨。

        「你還好意思說……」褚冥漾哭笑不得，「我不是請你幫我跟學長說我在醫療班嗎？」

        「啊。」千冬歲微紅了臉，他原先是有打算說的，可是在典禮上和夏碎四目相對時，他的腦袋就空了。

        「抱歉。」他道歉。

        「我接受。」褚冥漾笑笑，「你們叫了些什麼菜？」

        「嗯，全叫了。」千冬歲聳肩，「反正這裡有兩隻無底洞雞蛇，當垃圾桶很好用。」

        「小亭才不是垃圾桶！」黑蛇小妹妹吞下一盤龍蝦以後立刻抗議，「小亭可以當資源回收桶！」

        你還真是較真啊黑蛇小妹妹。

        而在餐桌另一邊的西瑞則是真的扔了一個空垃圾桶過來砸千冬歲，不過被夏碎學長的黑鞭給掃到旁邊去了。

        「西瑞學弟，請注意餐桌禮儀。」夏碎學長笑笑地說，黑氣四散。

        褚冥漾看了看室內的人，莉莉亞在角落，估計萊恩也在；夏碎和千冬歲就不必說了，放閃放得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似的，西瑞那裡跟著一個被孿生兄弟揍的妖精，水妖精三兄弟也來了，衝著褚冥漾笑笑。

當時競技賽慶功宴時的人都來了。

        「奴樂麗、安因、賽塔等會也會過來。」冰炎看了褚冥漾一眼，「蘭德爾和尼羅也是。」

        「這麼多人啊……」褚冥漾驚嘆，「學長，你還真是大手筆。」這次聚餐他聽說是冰炎請客。

        不過黑袍有的是錢，這麼一點錢褚冥漾想冰炎搞不好根本不放在眼裡。

        「菜單，想吃什麼自己點。」

        已經通過通用語三級測驗的褚冥漾這次沒再發生需要人翻譯的糗事，他看了看菜單，把自己想吃的都點了。

        冰炎湊過來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褚，不要只點茶點和甜食！」

        「唉。」褚冥漾不依了，「學長你明明說隨我點的。」

        「我沒有禁止你吃，但是你得先吃正餐。」

        「我可以只吃甜點……」

        「褚，你要我當眾餵你吃還是自己吃？」

        「好吧，我自己吃。」褚冥漾嘟囔，算了，反正他裝甜點的是另一個胃，沒關係。

        這兩人雖然沒有像夏碎和千冬歲那樣膩歪，可是光聽對話也好閃。

        眾人想。

        沒多久，剛剛被冰炎點到幾人也鑽進包廂來，一群吃吃喝喝的，天南地北地聊著天，對於未來的規劃等。

        褚冥漾耳尖地聽到雷多問起夏碎是否會直接繼承藥師寺家，若是如此，他們水妖精必須要送朋友賀禮。

        夏碎笑著說是，千冬歲的神色稍微黯淡一點，不過也沒說什麼。

        褚冥漾放下筷子，他突然覺得有些悶悶不樂。

        學長雖然畢業了，但是兩人還是住在一起，所以他遲鈍地沒有意識到，畢業對於常人來說，意味著分離。

        如果學長有一天回到冰牙了……

        那他就再也看不到學長了。

        想到這裡，褚冥漾突然覺得眼睛澀澀的，心下難過，就連最愛吃的甜點也沒了什麼胃口。

        「怎麼了？」敏銳發現到褚冥漾居然沒吃完愛吃的蛋糕，冰炎問道，「不舒服？」

        褚冥漾搖搖頭，又送了一口蛋糕進到嘴巴，卻沒有咀嚼，讓之在口中化掉。

        他不曉得這種感覺該怎麼和學長說，學長向來是個無畏的勇者、戰士，他這種害怕未來的心情說了學長也不懂吧？

        不過這邊會有人懂嗎？

        望向滿屋子非人類、或者說超人類，褚冥漾一瞬間又感覺到剛踏入守世界時的格格不入。

        「不要亂想。」

        「學長你又偷聽？」

        「是你的表情毫無長進。」

        褚冥漾奴奴嘴，洩氣地說，「那好吧，學長，你又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了？」

        「看出你在亂想。」

        褚冥漾瞅著他。

        「我本來就不可能百分百猜中你在想什麼，只能從表情判斷狀況而已。」冰炎把人摟了過來，體溫的接觸總是最能讓人安心，「所以告訴我。」

        褚冥漾悶哼一聲，嘟嘴，「回去再說啦。」

        「好吧。」冰炎很乾脆地放過這個話題，「等一下還會有蛋糕，你還吃得下吧？」

        「可以。可是我點的都上了啊？」褚冥漾困惑地說。

        「我特別訂做的。」冰炎在他臉上偷了個吻，西瑞和雷多不約而同地吹起口哨，然後西瑞立刻跳腳亮獸爪攻擊雷多。

        褚冥漾有點好笑地看著兩人互鬥，方才那種酸澀的感覺消去了不少。

        「學長你會訂做蛋糕？」這實在很不像是學長的風格，「什麼口味的？」

        「等下就知道了。」

        彷若是應証冰炎的話，室內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聚光燈打在華麗的門扉上，門上繪有成雙蝴蝶嬉戲的模樣，在燈光的映照下竟然開始飛舞了起來，接著，脫離了門扉，一隻藍黑色的蝴蝶飛到褚冥漾手裡，另外一隻銀色微帶點紅的蝴蝶則飛到了冰炎手裡。

        褚冥漾呆滯地看著他，「學長，這是……？」

        冰炎勾起一笑。

        「大家晚安！」一整天不見蹤影的喵喵忽然打開了門，她今天居然穿著正式的伴娘禮服。

        「特製的超大訂婚蛋糕來囉！」她快樂地說，接著側身讓開，一道差點通不過門的巨大銀色蛋糕被推了進來，而且超多層！

        「我做了八八六十四層！」

        被推進來的蛋糕居然比褚冥漾還高！

褚冥漾猛然轉頭，「訂婚蛋糕？」他不可置信。

「嗯，你沒聽錯。」冰炎衝他一笑，「我想在這裡，和你定下婚契。」

「聽我說，漾漾。」夏碎突然插嘴，有點奸笑的意思，「冰炎原先是想在更正式的場合舉行的，結果千冬歲告訴他如果那樣弄的話你肯定待不到蛋糕上場就會開溜，才改成這種我們親友間的小聚會的。」

「學長原本還有準備邀請函打算把一些重要人士也給請過來哦！」千冬歲補充說明，「地點也不是蝶館，而是冰牙皇宮。」

那他確實待不到最後，褚冥漾默然。

「褚，願意嗎？」

在冰炎深邃的眼眸中，褚冥漾讀到了渴望的情緒，和些微不安的忐忑。

褚冥漾突然意識到，不論冰炎再怎麼強，遇上這種狀況也會有點無措。他剛剛酸澀的感覺瞬間被什麼填滿。

在眾人的屏息見證下，褚冥漾微笑道，「我願意。」

昀羲碎念：

漾漾怎麼可能不願意www

嘛，最近有點低潮……我下次再也不拼死拼活地趕稿了，現在還處於脫稿的虛脫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