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什麼啊……」褚冥漾弱弱抗議。

「親我一下就原諒你。」冰炎雙手環胸，傲然表示，瞪著瑜縭，滿是挑釁之色。

「什麼東西啦。」褚冥漾臉色爆紅，說到底這關他什麼事情呀？「學長，我們回去了啦。」確定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就可以了啦。

冰炎有點不甘願，他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氣。

「好啦學長，我們回去吃飯了啦。」褚冥漾硬著頭皮去扯冰炎的胳臂，冰炎一邊為了褚冥漾主動觸碰他暗爽，一邊又不想這麼回去。

這樣回去他肯定船身還會在關鍵時刻晃動好幾次──慢著，他不是有帶其他東西嗎？

用上那個的話，船身再晃應該都無所謂吧。

於是冰炎改變主意，讓褚冥漾扯著他走了。

瑜縭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對著身後的陰影緩緩問道：「這樣就行？我還以為會更加棘手。」

「我也沒料到他這樣就回去了。」從陰影處走出來一位窈窕的美麗女性，正是褚冥玥，「按照推測，他應該脾氣會更暴躁才對──漾漾改造他了嗎？」難不成談了戀愛後會轉性？

糟糕，妖師高層都沒談過戀愛，沒經驗可以參考。

「那就是妳弟弟？姐弟倆怎麼長得這麼不像？」瑜縭閒聊，「妳只告訴我要妨礙那個半精靈，沒說他伴侶是妳弟弟。」害他一開始都沒認出來。

「還沒進門呢！」褚冥玥惱怒地說，「事情出乎我們預料……原本打算吸光他家產就讓漾漾回家的！」

「那這回你們可真是栽了個跟斗。」瑜縭做了結論，這告訴我們，凡事都有意外，即使是妖師也不例外──因為太有把握，結果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栽了，「你們要怎麼辦？我瞧妳弟弟對那半精靈也有意思。」

「漾漾才不會看上那脾氣暴躁的暴力半精獸！」褚冥玥一秒否認，「他的優點除了家產豐厚以外就只剩那張比女人還女人的臉了！而且看在有八分像亞那的份上，那對妖師來說是最大的缺點！」

很難得看到褚冥玥失去理智如此咆哮、拒絕現實的樣子。

啊，這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嗎？

瑜縭在心中感嘆一把，拿起了一邊羽裡遞上的茶，非常愜意。

被褚冥漾拉回房間的冰炎依然在賭氣，雙手交叉在胸前，翹腳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好了啦，學長。」褚冥漾苦了一張臉，為什麼他要哄這個突然幼稚化的學長啦，不過這樣也挺可愛的就是……

冰炎緩緩撇過頭去，神情似笑非笑，「我可愛？」

褚冥漾驚悚了，媽呀他剛剛想了什麼會被天誅地滅的鬼話？

「呃、學長是帥、帥……」褚冥漾此時無比後悔自己怎麼忙著出任務都沒去好好學習言語的優美，這明明是妖師本行啊！

雖然說因為領導的關係，妖師這代也不怎麼重視語言學，心意最重要嘛，而且都偏好簡潔明瞭的風格，比如去死、給錢之類的威脅恫嚇……不過還有一則最重要的，好孩子不能學喔。

所以褚冥漾連最基本的言靈都不會──當然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褚冥漾不擅長控制言靈，而且往往太像烏鴉嘴了。

「帥？」冰炎興致盎然地看著他，表情沒像剛剛那樣僵硬了，完全就是看好戲狀態。

「呃、呃……」褚冥漾詞窮，過了三秒，換他賭氣了，背過身去不想理冰炎了。

好在下一秒服務生就送餐來了，免去了冰炎哄人的煩惱。

「褚，先來吃吧。」冰炎把飯菜擺上餐桌張羅好後立刻讓服務聲離開兩人世界，好言好語地叫人吃飯。

「不要。」褚冥漾不知怎地，也拗起來了，倒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想讓冰炎多哄哄他，意識到這點，褚冥漾乾脆在床上打起滾來了。

「別鬧，過來吃晚餐。」把褚冥漾想法一字不差聽完的冰炎忍笑道，「不然我就用嘴餵了。」

褚冥漾大驚，咻的坐起再跳起，一路蹦到餐桌，乖乖在冰炎對面坐好。

這招太損了……褚冥漾兩頰酡紅，洩忿似地用筷子戳爛了碗裡的蝦腦，汁都濺出來灑到桌上了──好糗。

褚冥漾抿抿唇，偷偷彈指把桌面清乾淨，假裝若無其事地吃起飯來了。

坐在冰炎把這幕給看在眼裡，越看越是覺得褚冥漾可愛，很想好好搓揉一番。

「褚，晚上和我到外面睡。」

「啊？」正把魚肉夾到自己碗裡的褚冥漾傻了一下，魚肉正好在空中翻了一圈掉到桌上，「外面？」什麼外面？這是要翻船的前奏嗎？

「什麼翻船。」冰炎臉黑，他不得不同意褚冥玥的看法，褚冥漾有時真的很像烏鴉嘴，「我有帶床，晚上去海面上睡。」

「啊？」褚冥漾非常詫異，「學長你好端端地帶床幹麼？」

「……反正晚上去外面睡。」他能說他帶來把人的嗎？

褚冥漾聳聳肩，算是答應，反正以前為了出任務他還睡過貨倉呢，學長挑的地方總不會比貨倉差。

「是海面。」

「……學長，你剛剛有說話嗎？」他懷疑他耳抽筋。

「你耳朵沒抽筋。」冰炎沒好氣地說，「是冰牙才有的……能夠放在任何地方，很特別，也想讓你睡睡看。」

「那我們第一天怎麼不睡？」褚冥漾舉手發問，那天的床睡起來也很舒服呀。

因為那幾天亞那總認為他們要滾床單，所以沒用。

「……你想知道？」

「我突然不想知道了。」看到冰炎的表情，褚冥漾果斷決定停止發問。

那表情就跟之前耍他調戲他時一模一樣！

冰炎輕笑起來，褚冥漾那副悲壯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去出征了呢。

兩人祥和地用完餐，洗完澡，沒事幹。

不能有親密接觸，只要冰炎開始做出一些親暱舉動時船身就匯聚列晃動把兩人分開。

因此，冰炎無比希望快點拽著褚冥漾去海面上，至少在他帶來的特製床上他可以吃褚冥漾豆腐不受阻礙。

不過他面臨了另外一個問題，褚冥漾目前還不想躺到床上夢周公。

原因是他洗澡時褚冥玥差人送來的電玩漫畫。

於是，重新見到命根子的褚冥漾樂不思蜀了。

「褚……」

「學長，別吵。」褚冥漾聚精會神地飛快移動鼠標，左手劈哩啪啦地按了好幾個鍵，「等我打完！」

冰炎語噎，在心上人眼中他居然不如一款電玩？也不如點心？

該死的！

冰炎在心中琢磨著把電玩和點心都給禁了──想也知道不現實。

結果他只好眼巴巴地看著心上人歡樂地投入到另外一個世界完全忽略自己，他嘆了口氣，算了，來日方長，反正婚都結了，最壞的狀況也不過就是把人看牢就行。

他坐到一邊翻起書來，兩人一人看書一人玩電動，倒也相處融洽。

寧靜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眨眼間已經十點多了近十一點，褚冥漾終於戀戀不捨地下線了，然後眨著有些酸澀的眸子，模樣無比乖巧地問，「學長，我可不可以叫宵夜吃？」太久沒打電玩打得太爽，一下線就覺得肚子餓了。

冰炎沒好氣地翻白眼，「自己在屋子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吧，你以為廚房不用休息的嗎？」

「不是我族人包下來的嘛，那二十四小時營業都不奇怪啊。」褚冥漾嘿嘿傻笑。

冰炎無語了一陣，不得不承認褚冥漾說得很有道理。

「我去打客服。」冰炎無奈地說，看來想要抱著褚冥漾睡覺的願望要延後實現了。

褚冥漾伸伸懶腰，眼角餘光發現冰炎剛剛坐的地方旁邊就有兩份串燒。

吼，學長有東西吃都不分的！

褚冥漾想也沒想，摸上去就直接吃下肚了。

唔，挺好吃的，不過有點鹹呢，等等喝點水來緩一下吧。

褚冥漾很快把兩人份都給吃光了。

「褚，如果你要現煮的話要再等二十分鐘……」冰炎打完電話回來，看到的就是已經空掉的盤子。

燄之谷狼王，他的外公送來的特製食物……

他原先是想抓個人試試到底會有什麼效果再做打算的，結果沒想到褚冥漾這個餓昏頭的呆子，居然一點不剩地吃光了。

褚冥漾聽到聲音，像個機器人似地緩緩回過頭來，四目對上。

冰炎有點擔心地看著他，「褚？」他不確定褚冥漾起了什麼變化，從外觀上來看完全沒變，「你還好嗎？」

褚冥漾的眼神由一開始的呆滯慢慢過度到聚焦，再然後定在冰炎身上。

冰炎輕輕後退一步，銳利的獸眼直盯著褚冥漾。

氣氛一觸即發，緊繃至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