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早餐冰炎親自去廚房取，並囑咐褚冥漾好好待在房裡不要亂跑，有陌生人送點心來給他吃也不要亂吃亂撲，褚冥漾雖然疑惑不過還是答應了。

冰炎並沒有花太久的時間，不到五分鐘就回來了，正好看到褚冥漾拉開自己的褲子，似乎在沉思什麼。

冰炎抽抽嘴角，走過去把餐盤放下，「來吃早餐吧。」他決定不問褚冥漾在幹麼，不然心臟受到重擊的很可能是自己。

「亞，你脫褲子一下好不好？」褚冥漾轉過頭，一臉認真，「我想研究一下半精靈和人類之間的生殖器有哪裡不一樣──」

「給我乖乖過來吃飯！」冰炎終於咆哮了，「那是醫療班的研究範圍用不著你管！」

似乎沒料到冰炎會吼他，褚冥漾愣了一下，隨即，委屈癟臉，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往外掉。

冰炎從沒遇過褚冥漾哭泣的樣子，哭喪著臉不算，他慌了，「褚？你別哭啊……」他不過就是跟以往一樣吼了他一句啊，難道神經粗大化後抗打擊能力反倒變弱了？

褚冥漾抽著氣，果然沒再哭，只是抽噎聲聽了叫人於心不忍。

「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冰炎手足無措，他這輩子不僅沒說過幾句情話也沒哄過人，褚冥漾可算是一次把他經歷給填滿了。

「亞……討厭我？」褚冥漾抽著鼻子，眼眶泛紅，好不可憐。

「不可能。」冰炎斷然說，「我喜歡你。」

「那亞為什麼吼我？」褚冥漾悶悶不樂地問，「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不同種族之間幫忙對方自慰的話，那次數上會不會有影響差異……」

「那個……褚，那個有醫療班專門去解決問題，我不希望你在上面耗神，好嗎？」冰炎感到頭疼地說，「我只是不習慣你這樣……」大無畏？

好像也不是。

「我怎麼了？」褚冥漾很有求學精神地發問。

「我喜歡你，這毋庸置疑。」

「那你為什麼……」

「但是你現在喜歡我卻是受到藥物影響。」冰炎接著說，「還記得你吃了我外公送來的串燒嗎？」

「那很好吃啊，只是有點鹹。」褚冥漾抱怨道，「既然取名叫甜蜜媚燒味道至少應該作成甜的嘛。」

「……那不是重點。」冰炎說，「總之，在藥效退下去以前，我不會太過分──但是是建立在你沒來招惹我的情況下。」像今天早上的狀況要是再度發生，他肯定他還是會繼續吃一把油豆腐。

褚冥漾歪著頭，沒完全懂，「什麼叫做藥效退下去以前？亞是說我會跟亞告白是因為藥嗎？」他困惑地問。

「就是這樣。」冰炎鬆了口氣，卻又隱隱約約有點失望，「所以等藥效退了，你恢復正常以後我們再來談。」

「可是我吃之前就喜歡亞了啊？」

冰炎伸出去拿土司的手在空中一頓，該死的，他怎麼被這個褚冥漾剋得死死地……

「再來一次早安吻！」褚冥漾見冰炎沒了下文，歡樂地撲過去索吻，冰炎深吸一口氣，和褚冥漾唇齒交融。

這種又撓人又痛苦的甜蜜酷刑，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兩人吃完早餐，一時間不曉得要做什麼，原本出去逛逛是沒問題的，但是一想到褚冥漾可能會去仆倒任何給他點心的人，冰炎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他忘記了，即使兩人都安於當宅男，也不代表沒人會找上門。

「漾漾？」水妖精雷多敲著門，「我是雷多，我族裡給你送了特製點心，是新口味喔！」

冰炎暗道該死，不能怪他怎麼沒設下結界，在這艘妖師居多的郵輪上，他不可能毫無阻礙地設禁制。

褚冥漾聽了眼睛發亮，一個勁蹦到門前就要給雷多開門，被冰炎即時阻止。

「褚。」他諄諄告誡，「現在我們是伴侶，所以有些事情，是不能對其他人做的，知道嗎？」

「例如？」褚冥漾歪著頭，不明所以。

「就是撲到其他人身上，或是讓其他人碰你……」冰炎循循善誘，「總之，我們之間做過的親密行為，是不能用在其他人身上的，懂嗎？」

「懂～」褚冥漾高興地說，「那我現在可以吃點心了嗎？」

這傢伙才沒懂！

冰炎磨牙，側身讓開，決定等下褚冥漾有出軌舉動時立即把雷多打飛……他是說，送客。

但是冰炎防範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倒是發生一件讓冰炎和雷多都震驚到的事情。

褚冥漾接過點心，很開心地跟雷多道謝後，就把雷多關在門外，不讓他進房來了。

「褚，你怎麼沒讓他進來？」冰炎訝異了會，畢竟褚冥漾和善的個性，不大可能做出這種舉動。

褚冥漾癟嘴，瞅著他，「我不要有人進到我們的房間來嘛！亞希望他進來嘛？」他可憐兮兮地說，「我連我的物靈神都命令不准來打擾了，亞不喜歡和我單獨相處嗎？」

這是夢，而且是可以溺死人的美夢！

冰炎立刻說：「不，我只是以為你會讓他進來──當然現在這樣更好。」

褚冥漾這才破涕為笑，把點心一一拿出來張羅好，「亞，我們來吃點心～」

「好。」饒是對甜食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冰炎，此時也無比認同水妖精點心的絕妙滋味。

真是太美好了！

如此美好的日子持續了三天，在褚冥漾第四日從冰炎懷中醒來時的大聲尖叫中結束。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都做了些啥啊！

「吵死了，褚。」冰炎懶洋洋瞪他一眼，這種驚恐無比的神情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閉嘴。」他把褚冥漾按回自己懷裡，下巴枕在褚冥漾腦袋上，繼續睡。

褚冥漾可沒辦法像冰炎這樣淡定，他呆滯零點一秒後立即掙脫跳開，縮到角落指著冰炎，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冰炎眼見無法睡回籠覺，索性支起上半身，一手托著下巴看著縮到角落，神情活像是被姦的少女般的褚冥漾，「藥效退了？」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悵然若失，哎，那個天真勇敢表白索吻的褚冥漾一去不復返了啊……

或許他可以再向外公要些甜蜜媚燒來給褚冥漾吃。

褚冥漾的臉色呈現空白，這三天的記憶在腦海裡一一閃現，那熱度讓他思考直接斷線，簡單來說，他整個人都當機了。

「褚，相信你還記得……」冰炎低笑道，「每天都要早安吻和晚安吻的人是誰？」

天殺的學長，哪壺不開提哪壺！

褚冥漾的臉已經不是熟透可以形容了，他覺得他的體溫已經上升到連岩漿都無法媲美的境界了。

誰來給他挖個坑讓他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