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欸，我允許？」褚冥漾訝然，好一會才想起來，之前他在自己房間下了禁制，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尤其是學長，他甚至還派出烏鷲守著呢。

「對，要是你不允許，我靠它就只能到達離你允許範圍內最近的地方，但是還是沒辦法傳到你身邊。」

這就是為什麼明明有外掛冰炎卻還是被褚冥漾的禁制給擋在外頭的原因。

「這樣啊……」褚冥漾渾渾噩噩地應著。

「對了，拿去。」冰炎拋給他一個袋子。

褚冥漾一把接住，低頭一看，正是球魚，是他的寒假作業，學長用縮小咒把物體都縮小了。

不過……「為什麼球魚是白色的？」

「我也不知道。」冰炎聳肩，「照理來說球魚都是藍色的，我第一次看到白色的，覺得有趣，就順手抓過來了。」

「喔，搞不好可以做個實驗對照組……搞不好這是污染下的新品種。」褚冥漾說，把袋子傳回自己房間後反應過來。

郵輪遊都要結束了，他還沒抓到海民！

要死了那他出來幹麼！

「你可以當成是渡蜜月。」

渡蜜月你個頭啦！

「海民通常沉睡在海底，是遠古的住民，這時代你想見他們沒那麼容易。」冰炎說，「我想你們老師開出這樣的作業也只是碰運氣而已。想看看借助妖師之力能不能撈兩個海民上來做研究。」

「……」他越聽越覺得這所學校超有問題了。

作業是可以這樣隨便亂出的嗎？

「所謂上樑不正下梁歪，你忘了學校的董事是誰了嗎？」

「啊，無殿的三主……」想到那個白衣的帶扇女子，褚冥漾就苦了一張臉，因為這頭頭的存在，瞬間把學校的各種雞飛狗跳給合理化了啊！

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老妖婆能領導出什麼有正規風範的校風？

「那我就不管海民了嗎？」

「可以。」

褚冥漾放心地點點頭，隨即又想，這樣作業被打零分也算是給妖師一族丟臉，連個海民都找不到。

想起褚冥玥那張魔女臉，再對比之前入學考名次只有第七名時的慘狀，褚冥漾嗷的一聲，光速奔了出去，「我要找海民！」

一定要找到才可以！

冰炎抽抽嘴角，他的心上人果然時不時就會腦抽風，大概是長年被欺壓下來累積的習慣吧。

要海民的話，跟人魚說一聲就可以了啊。

不過和人魚打交道也不是什麼好選擇，他聽說人魚已經準備了愛情魔藥要灌給褚冥漾喝了，能避免就避免。

冰炎轉念一想，然後臉黑地發現自己居然忘記褚冥漾的幻武兵器搜尋功能強大，下了智障果然會傳染的結論。

讓米納斯去海底撈兩個上來不就好了。

不過就像冰炎一開始沒想到一樣，褚冥漾也沒想到讓米納斯去找，他奔到甲板上，無視了其他人的注目禮，專心探查海域。

學長說他們都在睡覺，擾人清夢會不會被雷劈？

褚冥漾考慮丟個炸彈下去能不能炸幾隻上來，不過要是不小心炸熟了很糟糕，有沒有和平一點的方式……

「笨蛋果然是笨蛋。」冰炎從身後靠近他，湊到褚冥漾耳邊吹氣，「忘了你的幻武兵器嗎？」當然他不會告訴褚冥漾其實他一開始也沒想到。

褚冥漾醍醐灌頂，米納斯加上他的祝禱，何止兩個海民，兩個海域的海民都沒問題啊！

他興奮地喚出米納斯，讓她去喚醒海民溝通，並且在甲板上祝禱默念，冰炎眼抽地看著褚冥漾真的喚醒兩個海域的海民。

「褚，你沒想過他們全醒了以後造成的影響嗎？」

「咦，會有什麼影響嗎？」褚冥漾歪著頭，非常困惑，不就是醒了嗎？

「……你對海民瞭解多少？」

「不就是遠古住民？」褚冥漾反問回去。

「他們居住在海之下，沉睡在砂之上，海中生物在他們身上寄宿築巢，兩兩相安。但只要擾醒他們，他們就會從最深處的海洋中走上，掀起浪濤席捲陸地。」

「……也就是會發生海嘯嗎？」

冰炎悲憫地看著他。

「不！我喚醒了兩個海域啊！」褚冥漾抱頭哀號，「睡回去睡回去！我唱安眠曲給你們聽，你們馬上睡回去啊！」

「大部分的海民都很危險，運氣好的會在醒來時意識到世界變遷前往安息之地，運氣壞的……會攻擊一切非海中生命。」冰炎還在一邊落井下石，「而且通常一個海民醒了之後，其他海民也會跟著甦醒。」

「那還要我們抓海民幹麼啦！」褚冥漾終於用力吐槽，「學校想看世界毀滅嗎！」

「我想沒人會喚醒海民，找到了也只會搬回去。」冰炎看他，「你大概是唯一一個。」

海民甦醒引來的震動很快驚動公會，於是甲板上的各袍級也都知道了。

「漾～你要吃海民怎麼不叫上大爺我！」西瑞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獸爪抓上褚冥漾的肩膀被冰炎一把拍掉，看西瑞跪到一邊去呼自己的手，可想而知那力道到底有多大。

褚冥漾看向冰炎，冰炎一臉認真地表示能碰他的只有身為老公的自己，一下子空氣裡又出現好幾個粉紅泡泡。

「米納斯！」褚冥漾惱羞成怒，「不要擅自給我們上背景好嗎。」

『啊啦，我覺得這樣很搭呀。』蛇身優雅地盤旋在空中，撥弄自己的頭髮，『主人您瞧，如此黑暗無光的地方只有你們兩人散發出愛的光芒……不覺得很萌嗎？』

「很萌是啥啦！」褚冥漾揮著手，「快去讓海民睡回去。」

『叫醒人家又叫人家睡回去，主人作人失敗哦。』米納斯不當回事地說，『我不幹，都把人叫醒了。』

看著明顯不聽話的幻武，褚冥漾轉過頭，用一種希冀的目光看向冰炎。

不得不說，這種眼神大大滿足了冰炎的優越感。

「學長……怎麼辦？」

冰炎想了一下，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喂，是我……嗯，剛剛不小心把兩個海域的海民都弄醒了……對，不是我，不過也差不多，是我伴侶……對，麻煩你們幫忙處理一下。」

褚冥漾聽完冰炎打電話，忍不住問，「學長，你打給誰啊？」

「鬼族。」冰炎氣定神閒地回答，有趣地看著褚冥漾皺起眉頭，一臉你耍我的不甘願，「我沒騙你，是殊那律恩鬼王。」

「欸？」褚冥漾眨眨眼，驚訝道，「殊那律恩鬼王？」

「嗯。」冰炎點頭，「他是我二叔，兩人挺要好的。」

「……二叔？」

「對。」

「你二叔……怎麼變成鬼王了？」

「喔，他一日起來就變成鬼族了，好險不臭。」冰炎說，「放心，我二叔和耶呂還有比申不一樣，他的財政狀況很好。」

沒人在問那回事！

「他還有和惡魔合作開發地獄觀光，收入還挺高的，也有一千零八種酷刑體驗區。」

誰會去體驗！

「不是啦學長，重點不是那……他到底怎麼變鬼族的？」這不正常啊，不是說鬼族都是因為心生惡念才會扭曲的嗎！

「一醒來就變成那樣了。」冰炎聳肩，「剛剛不是說過了嘛。不過我們族人合理懷疑他是因為做夢的內容扭曲掉的。」

「……做夢？」

「不曉得是什麼夢，反正除了變成鬼族以外也沒什麼地方改變……喔，多了一隻鬼族大軍，不過軍餉由我二叔自己想辦法賺，所以對冰牙財政上沒有太大影響。」

「我第一次聽說有人做夢做到變成鬼族的……」

「這是冰牙怪談之一，我二叔到底做了什麼夢沒人知道。」冰炎聳肩，「反正我二叔已經派人來收拾了，等等應該就沒事。」

「你二叔還能管海民啊？」褚冥漾深深覺得自己好像嫁進不得了的家族──呸呸，不是嫁！

「不能。」冰炎很酷地給了否定答案，「但他能讓人選擇睡回去還是被烤了吃。」

「被烤？可是你二叔不是冰牙轉化的嗎？」那怎麼想都該是冷凍啊。

「喔，他手下有個叫萊斯利亞，能力就是邪火，據說兩人很久之前就認識了，我二叔成為鬼王後就自動投入麾下了，能力很強，職位比較像是貼身秘書。」

……他似乎聞到了基情的味道，不過因為他不是獸王族，所以褚冥漾覺得還是把這當錯覺比較好。

昀羲碎念：

殊那律恩的身份是我亂掰的，大家別介意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