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和城戶丈的談話有別於其他人，或許是因為城戶丈比他大一歲的關係吧，對方一上來就相當鄭重地跟他道歉，搞得太一莫名其妙。

「丈前輩……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拼命道歉耶？這事情不管怎麼看都不是你的責任啊？」

「不是這樣的，太一。」丈深深嘆了一口氣，「第一次去數碼世界的時候，我因為年齡最大，總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必須要照顧你們……但是最後，我卻將這份責任丟給了你。」

「之後你就成了我們的隊長……我不清楚這是否有帶給你壓力，但是不論怎麼說，我那時不應該為了讓自己鬆一口氣而將這份責任強壓在你身上。」

「那也沒什麼吧，反正之後不是很順利的打倒黑暗四天王了嗎？」

「一個領導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太一。」城戶丈認真地說，「儘管觀月說是因為你內心產生空隙才讓他有機可乘，但是誰能知道這中間你不是因為當太久的隊長而感覺疲憊了？所以，請讓我鄭重地道歉。」城戶丈用坐姿跟太一鞠了躬，遠看還真容易讓人以為城戶丈沒事趴在桌上不曉得幹什麼呢。

「好好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丈前輩先起來吧。」太一趕緊說，這讓人看了還不以為他是哪來的流氓在欺負善良老百姓……

「嗯。」城戶丈點了點頭，「所以這次，太一，我決定要負起屬於前輩的責任。」

「……啊？」

「說這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我不能選擇沉默。」城戶丈說：「我覺得望月和……並不是一個好對象。」

太一沉默，城戶丈原以為太一會發火、會不高興、會替望月和解圍，但是他沒料到太一的回應竟然是沉默。

大概過了三十秒，太一才慢吞吞地反問：「為什麼？」

「我沒有辦法很具體的和你說……或許也有我個人的偏見成份在，但是望月和這個人，他有和我學長一樣的眼神。」城戶丈頓了頓，「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戀人，反而比較像是在看鍾愛的稀有材料－－我學長就是這樣看他培養皿中的各種細菌的，而且非常瘋狂，一直申請人體實驗，當然沒過就是了。」

「那，丈前輩希望我怎麼做？」太一不答反問。

阿丈愣了下，然後仔細思考起來，一會才答道：「我也沒辦法給出很具體的建議，畢竟我也不知道望月和過去三年是怎麼和你相處的，我只能就我這幾天的觀察說出我的感覺。」

「你的感覺就是，阿和和我不適合？」太一打趣道。

「嗯。」阿丈很誠實地說，「我剛剛坐在那裡，其實一直都在觀察他，他看你的眼神真的不太像是看戀人。」

「丈前輩有戀人嗎？」

「有、有啊。」城戶丈臉稍微紅了一點，「所以我判斷得出來。」

就算他沒戀人好了，大和和望月和那一比，兩人的眼神差異可不只一點半點。

「是嗎，那看向戀人的眼神是怎麼樣的？丈前輩你示範給我看看唄？」太一壞笑道，那調皮的笑容讓城戶丈在恍惚間隱約見到了從前的孩子王。

果然是……太一啊。

「這個……就算你要我示範……」城戶丈苦笑了一下，隨即靈機一動，「你叫大和示範給你看吧。」

「為什麼是大和？」

「因為你們兩個以前最鐵。」阿丈說得斬釘截鐵，他沒說謊，他們真的是鐵到彎……至少大和彎了，不對，太一也彎了。

「這樣嘛，亞古獸也這麼說。」太一若有所思，「不過你確定我現在這種情況，他還跟以前一樣？」

太一問得隨意，城戶丈卻聽得仔細，太一這個問題其實並不只有在問大和，而是在反問他們所有人。

「當然，你都不知道這三年他怎麼過的，這兩天是他最有活力的狀態。」城戶丈說，「其實不只是他，太一，我們都很高興你還活著，不管你有沒有辦法恢復記憶。」

「那如果，我不是太一呢？」太一漫不經心地問，看到城戶丈驚愕的神色，補充說明：「我當時和啟示錄獸完全融合了吧，如果我是啟示錄獸呢？」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阿丈笑，見太一一臉狐疑，便說：「就算我們眼拙，但是亞古獸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就像哥瑪獸不會認錯我一樣。」

「為什麼亞古獸不會認錯？」

「因為亞古獸是因為你的心的力量才能進化的。」阿丈笑道：「我們都是，說數碼寶貝是我們的心靈夥伴也可以。」

「是嗎，說得也是。」太一笑了笑，沉默地想：但是，這三年間，亞古獸連一次進化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