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什麼嘛，這麼心急。」美美哼笑了聲，不過還是起身讓位了，「那就換人啦。」

大和在太一對面坐了下來。

嘛，長得果然是挺帥的，不過就是看起來氣色不怎麼好。太一想。

眼前的人是太一，卻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太一。大和有些黯然。

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說……你不說點什麼嗎？」最後還是太一率先忍不住開口了，「其他人都挺健談的。」

「嗯。」大和又盯著太一許久，才輕聲道：「因為我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抱歉。」

「其他人都講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啊，既然我們以前是好兄弟的話，那應該更有話講不是嗎？」

大和幽幽看著太一：「但是那些事情你又不記得。」

「呃，你這麼說也是啦。」太一抓抓腦袋，「要不……對了，我有事情問你，美美剛剛說我們去搭乘摩天輪就和好了……真的假的？應該和摩天輪沒關係吧？」

「當然。」大和咳了聲，「那只是個契機，我們是後來才和好的。」

其實嚴格來說，雖然那次是他先主動道歉的，不過那之前都是他在單方面對太一發脾氣，因為覺得那時太一太不像他過去所認識的太一了。

既不勇敢也不熱血，優柔寡斷顧慮太多，雖然……人都是會變的。

但是就是因為喜歡他，才不希望那些他一併喜歡的特質消失，也因此不能接受太一的改變。

而現在，太一確實是變得更像過去了，但是卻也認不得他們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大和寧願是那個雖然變得沒有那麼果決，卻是擁有過去共同珍貴回憶的太一。

真是諷刺。

「還有啊，他們都說我死了之後……」

「你沒死！」大和口氣略為激動的反駁，嚇了太一一跳。

「好好好我沒死，就是種說法而已嘛。」太一忙說，「反應幹麻那麼大。」

「我不喜歡這種說法。」大和將頭撇到一邊。

「好吧，其實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有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啊？」太一狐疑地問，「他們剛剛跟我說三年前就你的反應最大，整個人像是也跟著死了一樣。」

「……」

「欸？不會吧？還真的有啊？」太一驚叫，「到底是什麼事啊？」

「……你覺得是什麼事？」

「賭債？」

「……不是。」為什麼太一第一個反應是賭債？

「拐了我妹妹？」

「……那是阿岳。」

「不是你製造機會的嗎？」

「不是！」他根本沒意識到他給阿岳製造了機會，那時候他正忙著和太一打架呢。

「那不然是什麼？總不可能是你害我被抓的吧？」太一放棄了猜測，整個人向後一仰，再向前傾身，「那樣也太狗血了點。」

「……相去不遠吧。」大和長嘆了一口氣，「我曾經和空交往過……而你當時或許喜歡空。」反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大和也不打算隱瞞。

「那是說……」太一一臉懵逼，「剛剛空還問我如果我想起來我過去有喜歡的人怎麼辦……所以我以前真的喜歡空啊？」

「大概是的。」

「是就是，怎麼會大概？」

「因為你並沒有和任何人提過。」大和頓了頓，「但是觀月說了。」

「我沒和任何人提，你們就傻傻相信敵方啦？」太一忍不住莞爾，「就算那時我真的喜歡空好了，那也沒關係吧，不管從哪方面來看我當時都已經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了不是嗎？」

太一看大和還是不言不語，繼續安慰：「你真的不用那麼在意，從我剛剛和其他人的對話來看，空應該也是喜歡你的，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該兩情相悅的人在一起比較好。」

「……我不能接受。」大和吞了吞口水，「我不能接受……沒發現好朋友的掙扎，自己還興高采烈地談戀愛。」

「你還真不愧是友情徽章的持有者耶。」太一哈哈笑，「那好吧，反正我現在有阿和……喔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望月和－－所以你也不用那麼痛苦了。」

大和繼續沉默。

「所以你趕緊戒菸吧，不然你宇航員的第一關體檢就不會過啦。」太一打趣道，「說起來，為什麼連你弟弟都不知道你想當宇航員？你該不會隨便搪塞我吧？」

「不是。」大和頓了下，「當時還不是連小光都不曉得你喜歡誰。」

「哈哈，說得也是。」太一笑道：「每個人都還是有屬於自己的小祕密嘛。」

「是啊。」大和喃喃道。

「對啦，合體進化是什麼感覺啊？」太一滿面笑容，感興趣地問：「阿岳說我們是第一個合體進化成功的搭檔呢。」

「……就是心意相通的感覺。」

「這也太抽象了點。」

「反正，就是那種感覺。」

「有機會來試試吧。」太一提議道，「我真的挺好奇那種感覺的。」

「……嗯。」大和的表情變得柔和，看得太一一呆。

奇怪了，為什麼和其他人就能很正常地交談，對那些沒有印象的過往猜測打趣，到石田大和這裡卻感到不對勁呢？

還是該說違和感？

他確實對石田大和感到親近，但是心裡湧上的這種彆扭到底怎麼回事？太一思索著，明明第一晚的交談沒有這種彆扭感啊？

是哪裡出了差錯？

似乎是開始閃過過去回憶片段後，這種彆扭感就開始存在了……對其他人還可以無視這種彆扭感直接打哈哈過去，怎麼對上石田大和就各種不對勁呢？

因為是過去的搭檔？

還是只是因為大和他不擅長交談？畢竟其他人不用他費心想話題。

結果一直到小京實習完畢趕過來時，太一和大和還是沉默的時候居多。

其實這真不能怪太一，因為大和覺得現在的自己比不上太一，自然沉默的時候居多。而既然自己比不上太一，他就更不會貿然地告白。

也就因此，直到最後太一都沒搞清楚大和的內心活動，只覺得兩人間隔閡似乎比其他人要深很多。

太一樂觀地想：也許是因為過去兩人太鐵了，所以反而不知所措了吧。

小京畢竟和太一不是同一屆，硬要說和光子郎更熟一點，所以和太一聊的多半是他們那時候去數碼世界的事情。

一群人一直混到晚上九點才解散，太一當晚帶著望月和婉拒了回八神光繼續回家的請求，說是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討論，旅館比較方便。

「啊，大和，麻煩你跟亞古獸說一下，今晚就不用回來了。」太一猛然想起這件事，順道就開口拜託大和了。

「……好。」大和眼神複雜地看著太一，感覺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他必須盡快振作起來，追上太一的步伐才行。

昀羲碎念：

簡體版的封面來啦～～

感謝鏡花閣，感謝封面設計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