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在哈利於斯萊特林休息室應付其他同學和通知小天狼星時，斯內普踏著氣勢洶洶的步伐，再度來到了校長室。

由於其他兩校校長的不賞臉，鄧不利多並沒有找他願意和他一起喝睡前酒的人，而興奮無比的魯多則是在喝了幾杯之後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此時正在校長室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鄧不利多！」斯內普揮動魔杖，在魯多身上下了安眠咒，周遭下了許多道隔音咒後，喝道，「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場陰謀？」他滿面怒容，黑色的眸子中彷若要噴出熾火。

「是的，我知道。」鄧不利多平靜道，「你我都知道，但是西弗勒斯，哈利必須參賽……」

「他才十四歲！」斯內普發飆道，「你叫我保護莉莉的兒子，而你現在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

「不會的，任務內容都會確定鬥士的安全……」

「他們有太多機會可以動手腳了！」斯內普咆哮，「而那個波特崽子現在連他要面對什麼都不知道！」

「在任務上，我認為你可以相信哈利的能力，他足夠優秀。」鄧不利多說，「他聰明、冷靜，並且魔力強大，我相信他能應付任務……」

「那任務外的事呢？我們現在連到底是誰陷害他參賽都不曉得！」斯內普暴躁道，「他根本就不應該參賽！」

「但是火盃的約束力讓我們別無選擇。」鄧不利多語氣依然平靜，「我覺得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盯緊哈利，別讓來自暗處的東西或是人……傷了他。」

斯內普嗤了聲，「昨天波特可是一整天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他照樣被人陰了。」他陰騖地說。

「是的，我們都沒有想到……」鄧不利多嘆了口氣，「我沒想到請了阿拉特過來後，對方依然敢有所動作……甚至雙週週末還有小天狼星在。」

斯內普的臉在聽到小天狼星的名字時扭曲了一下，「我不認為那隻蠢狗會有什麼威懾作用。」

鄧不利多搖搖頭，「重要的是，我們在明，對方在暗，除了等對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我們也沒有辦法。」

要不是火盃已經封印，斯內普其實還想對那杯子施展遺忘咒，讓它忘記已經完成任務重新再選出三個鬥士，把四位鬥士這種狗屁倒灶的事給抹去。

斯內普怒視著鄧不利多，鄧不利多湛藍的眼眸也靜靜回望著他，在那裡，斯內普清楚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黑暗、孤獨、被憤怒吞噬而顯得醜陋的一個可悲巫師。

他迅速回神，哼了聲，談話已經確定毫無用處，他直接告知了自己會採取的行動：「為了保住波特那條小命，鄧不利多，我接下來做的事你最好視而不見。」

接著，他拂袖而去。

鄧不利多輕笑著搖頭，他可以肯定，西弗勒斯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告訴哈利接下來的任務內容。

不過任務內容就連其他兩校的校長都還不知道啊……

正當鄧不利多安頓好魯多，自己也準備去睡時，他校長室的門又被打開了，這次衝進來大呼小叫的人是小天狼星。

＊

週日一早，哈利起床時，他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昨晚他原本想披著隱形斗篷去找小天狼星，不過當他拿起劫盜地圖勘查，發現斯內普也在鄧不利多的辦公室後，他就打消了念頭。

『所以呢？你想當神嗎？』

「一大早就問哲學問題嗎？」哈利抱怨道，「能當神的話誰不想當？」

『是嗎？對嘛。』湯姆的聲音鬆了口氣，語氣熱烈了些許，『所以要是有機會的話，你也想當的吧？』

「那是當然的啊。」哈利奇怪地反問，「好了湯姆，可以告訴我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了嗎？」

『我想起來了，在我變成這樣以前的時候……我想著的念頭是，我即將成為神了。我將無人能敵。』

「然後你就跑進我的腦袋裡了？」哈利用一種很懷疑的語氣重複，被湯姆給踢了一腳。

『對。』湯姆的聲音非常氣悶，『基本上，就是這樣。』

「喔，湯姆。」哈利同情地說，「你想想嘛，成為神哪有那麼簡單？你一定是被人陰了，要不就是被什麼魔咒反彈把自己彈進我腦袋了。一年級時弗列維教授有說過，魔咒要是唸錯的話很有可能引起各種意想不到的災難……」

『我才不可能唸錯魔咒。』湯姆憤慨道，『我一定都用無聲咒的。』

「那也許你想錯魔咒了？」哈利提出新的思考方向，然後又被湯姆踹了一腳，他沒好氣地揉揉疤痕，湯姆每次都這樣，完全不考慮問題有可能出於自己，「好吧，我要去吃早餐了。」

當他走到斯萊特林的休息室時，那些已經吃完早餐回來的學生就又對著他拍手歡呼，對這種情況，哈利只是微微一笑，點頭致意。

對這種非本身實力而聚集的名氣，哈利自己本身是不喜的，不過他也習以為常了。

只要在大賽上，讓所有人看到他的厲害，他就能把人們注意的空名轉往他的實力。

不過現在比較麻煩的是，其他三院的態度。

哈利打從進入霍格沃茨開始，除了斯萊特林中有些伏地魔黨羽的小孩對他看不順眼、和二年級的密室事件以外，倒是沒有遭遇過這麼強烈的敵意。

赫奇帕奇的態度是情理之中，畢竟他們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學生可以代表學院替學校爭光，卻被中途冒出來的他橫插一腳。

不過那又怎樣，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他沒必要忍氣吞聲，而且打從二年級時他不小心偷聽到阿尼喜歡捕風捉影還說三道四時，對赫奇帕奇就已經完全沒什麼好感了。

而霍格沃茨的第一位鬥士：賽德里克．迪戈里也是赫奇帕奇的，還是情敵，哈利下定決心，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大贏對方。

去吃早餐時哈利已經明顯感受到赫奇帕奇對自己的敵意，他原本想說要是其他兩院的態度無差的話，那也無所謂，不過事情有點出乎他意料。

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似乎是覺得，他這個人實在太愛出風頭了，而且還很矯情。

這讓他不愉快到了極點。

他在吃早飯時並沒有遇到韋斯萊一家的人，他放下刀叉，瞇了瞇眼，起身往男廁走，閃進隔間後立即拿出地圖和隱形斗篷。

他已經養成了習慣，隨時把魔杖、地圖、筆記和隱形斗篷都放在身邊，幸好和小精靈們一起做的空間袋容量夠大。

為了防止他人偷窺偷拿，哈利還對其下了防盜咒，只要被他以外的人觸碰到就會被詛咒。

如他所料，韋斯萊家的人基本都在海格家，赫敏也在。

他悄悄地來到海格小屋的窗邊，矮了矮身子，他體格偏瘦，再加上隱形斗篷和忽略咒，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在窗邊偷聽。

「哈利要怎麼辦？我查過這大賽的資料，過去真的死了不少人……」赫敏憂心忡忡地說。

「今年不會啦，畢竟有鄧不利多在啊。」喬治說，「我敢保證，鄧不利多一定不會讓鬥士送死的。」

「赫敏，你要相信哈利，搞不好他會大殺那個赫奇帕奇的迪戈里哩。」弗雷德說，上學期赫奇帕奇在魁地奇上贏了格蘭芬多，他就對那個迪戈里很沒好感。

「對啊。」羅恩附和道，「暑假時妳不是見識過了嗎？哈利玩模擬實戰時可從沒輸過。」

「那只是在玩，性質完全不一樣！」赫敏沒好氣地說，「我們學的東西還不夠多……」

「妳是在說妳自己吧。」弗雷德不客氣地說，「照我看來，哈利有實力應付，他現在搞不好已經被斯萊特林的那些人拱做英雄囉。」

「那也不是他願意的，你……」

「嘿，我這麼說可不是在忌妒。」弗雷德說，「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且吧，搞不好哈利還挺享受這種感覺的。」

「我是說哈利不是自願參賽的！他在暑假時就對這比賽興趣缺缺，有人陷害他，這才是重點！」赫敏提高嗓音，「陷害他的人動機很明顯，就是要哈利在比賽時意外身亡！」

「我也提醒妳，鄧不利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喬治說。

「羅恩！」赫敏氣勢洶洶地轉向同年級的同學，「你也說幾句！」

「呃……我覺得，不一定吧？」羅恩的聲音聽起來很不確定，「鄧不利多再厲害，也一定有顧不到的地方吧？像這次他就完全沒料到哈利會被選為第四位鬥士。」

想也知道，赫敏一定是一臉「你們看吧，我就說了。」的譴責表情。

躲在窗邊偷聽的哈利心情轉好，早上那些被敵視的陰影隨著他聽到的話語逐漸淡化。

「羅恩說得也沒錯，不過我也相信鄧不利多接下來一定會加強防備，不會再有第二次。」海格說，「我還是比較擔心哈利，感覺好像所有事情都會落在他頭上。」

「對，所以我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要盡量協助哈利，幫助他通過任務。」

「具體來說，妳想怎麼做？我們連哈利的任務內容都不知道。」

「直接問啊。」羅恩說。

「別傻了，羅恩。」弗雷德說，「哈利現在肯定是斯萊特林的超級明星喔。」

「那又怎樣？」羅恩莫名其妙。

「所以，在那群高貴的純血圍繞中，我們搞不好根本沒靠近哈利的機會。」弗雷德用一種挖苦的諷刺語氣道，「畢竟，我們是純血的叛徒嘛。」

「再加上現在我們又多了一個格蘭芬多的叛徒的身份囉。」

「那群人！」赫敏很氣憤，「他們難道完全沒長眼珠子嗎？而且同校生搞什麼內鬥？我們應該要團結一致對外啊！」

「才不，我也討厭迪戈里。」弗雷德立即表示，「兩個鬥士二選一，我挺哈利！」

「哈利才不會希望你們這樣呢！」赫敏氣呼呼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