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說得就是冰炎這麼一回事。

在他發現褚冥漾居然住進自己隔壁家的時候,他已經徹底無語。

那句買棟破房子還真不是戲言啊?

他爆了一句粗口。

平時也沒有見房仲這麼有效率過,不過聽說褚冥漾用市價的三倍買下來還幫原主人搬家,聽說從整理打包清運一條龍服務只花了兩天就搞定了。

褚冥漾甚至還貼心地用稍微低於市價的價格把自己另外一幢比較高級的別墅賣給原主人。

隔壁鄰居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千算萬算沒算到褚冥漾這招金錢攻勢這麼狠,連鄰居都輕易被收買了。

「你到底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冰炎放棄似地問,「還有其他很棒的歌手。」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把其他同行扯下水的,但是他真的沒辦法了。

「才不。」褚冥漾眼神晶亮地看著他,「你就是最棒的。」

冰炎嘴角一抽。

放在平常,這種讚美他會很感謝。

換成是褚冥漾,他覺得還是省省吧。

當無力抵抗生活的時候,似乎也只能順從生活了。

冰炎不斷自我安慰。

雖然褚冥漾看起來嘻嘻哈哈還故意表現得很欠揍,但是他其實對於人的情緒很敏感,而且習慣反覆試探底限在哪裡。

於是在冰炎以為褚冥漾會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回家時,他非常乾脆俐落地回了自己剛買的新家,不過還是非常熱情地朝冰炎拋了個飛吻。

「學長,有空要來找我玩喔!」他說,「我有好多譜,你都還沒看。而且我家之後會裝潢成錄音室,過來工作很方便喔!」

冰炎看著打完招呼就真的回自己家的褚冥漾,有點魔幻。

那個糾纏不休、聽不懂人話的綁架犯之腦殘弟呢?

原來他聽得懂人話?

 

大概是太震驚了,冰炎回到家時都還有點恍惚。

「冰炎,你還好嗎?」褚冥玥問道,她本來是想來跟他討論一下褚冥漾住進隔壁,以後他們要怎麼辦這件事情的,但是她弟弟看起來表情有點呆滯。

這真難得,通常冰炎臉上會出現這種表情時都是剛剛睡醒的時候。

「還好,我只是有點訝異。」冰炎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你覺得他是不是故意的?」

「八九不離十。」褚冥玥睨了一下冰炎房間窗戶隔壁的屋子,「沒聽過嗎,欲擒故縱。」

「那我希望他縱久一點。」冰炎總算鬆了一口氣,最好是縱著縱著就忘記這回事。

「不過我倒是沒料到他喊你學長,聽起來也不是全然沒有腦子。」

冰炎有點疑惑:「怎麼說?」

「你現在雖然還不算是國際巨星,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吧。」褚冥玥說,「我們住的地方雖然比較偏僻,但是離鬧區也就幾條街的距離,他要是放聲大喊你的名字,難保不會吸引一些奇怪的人找過來。」

冰炎:「……我覺得沒人比他更奇怪了。」

「那倒也是。」褚冥玥說,「對了,如果你想的話,或許你可以交個女朋友?」

趁機讓褚冥漾死了這條心。

「妳確定他不會去找對方麻煩嗎?」冰炎搖頭,「他很煩,而且家庭勢力大,我不是很想把無辜的人扯進來。」

儘管他不久前叫褚冥漾去追其他歌手,但若是自己因此去交一個女朋友,性質又不一樣。

他很容易會害到對方的。

畢竟不是每個人精神都能強勁地面抗褚冥漾的胡說八道。

 

褚冥漾在自己的新房內眼巴巴地看著一堵牆。

依照他看過的房子原始空間圖,跟他今天實際考察的結果來說,這堵牆正對著冰炎的房間!

如果可以在這裡鑿一扇窗戶,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偷窺、不是,是觀察偶像了!

褚冥漾思索再三,目前偶像對自己的態度很明顯有些軟化,好吧,如果管心死叫做軟化的,那冰炎確實是態度有所鬆動。

不過褚冥漾沒那麼真的粗神經,他是腦迴路奇異,但偶爾會拐到正確的路上來,畢竟他還是有家教來教他怎麼辨識情緒的。

他辨識歸辨識,然而他要怎麼應付則是有他自己一套哲學。

褚冥漾想,既然偶像煩他,那他就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來證明給偶像看,而且褚冥漾對自己很有自信,畢竟他從小就會作曲,而且曾經在匿名的情況下得過獎,雖然只是學校的小獎,但也從此奠定了他自信的基礎。

在遇到冰炎以前,他覺得作曲就跟吃飯一樣自然,他想到就會作,但是他從來沒有為了任何人作曲過。

是聽到冰炎的歌聲之後,這種想要為了他作曲的欲望才熊熊燃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而且臉還是他喜歡的型。

耶呂,也就是他的養父,教他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喜歡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搶過來,不管是人、物品還是其他。

因為他們就是這樣發跡的。

但是褚冥漾他不喜歡耶呂戾氣那麼重,也不喜歡比申常常陰陽怪氣,整個家裡面他最喜歡的還是安地爾,安地爾的行事作風才是他的模仿對象。

所以他呢,發展出了更為溫和的行事方式──也就是死纏爛打,偶爾放鬆一點,再接著繼續死纏爛打。

他一開始在冰炎眼裡的形象就非常差,要挽救是沒辦法挽救的,畢竟綁架這是鐵錚錚的事實,他也不打算在此多做糾纏。

他要轉移冰炎對於綁架的注意力,把心神放在他這個人身上,就跟有些企業公司發生負面新聞,單純只做特價促銷當賠罪,短期內是扭正不回來消費者偏好的一樣。

他要用其他比較無害但是比較煩的方式把冰炎的注意力拉到自己本身。

目前看起來是挺成功的。

褚冥漾是個狂粉,沒有人能否認他對冰炎的喜愛。

但他同時也精於算計,並讓一切看起來天衣無縫──因為他自己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就是算計,所以非常自然。

「冰炎什麼時候能跟我上床啊。」褚冥漾趴在床上抱著被子嘟囊,「沒做成感覺真的好虧啊,下次安地爾就不能選在我沒喝酒的狀況下送嗎?」

一失足成千古恨,酒醒後還是處男身。

唉。

 

睡在自己房間的冰炎自然不知道他的新鄰居正在意淫他,他這陣子一直處於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了,睡了個好覺。

然後在夢裡唱起了褚冥漾寫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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