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中午再醒過來時，學長正瞅著我，神情似笑非笑。

「褚，口水流出來了。」學長悶笑地指著我流了一攤口水的枕頭，甚至連學長的上衣都遭殃了。

奇怪，我有睡得這麼熟嗎？

我很不好意思，張口欲辯，被學長打斷，「行了，準備準備，時間也差不多了。」

「……學長，我身體麻掉了。」我可憐兮兮地說，右半邊完全動不了。

學長嗤了聲，將我拉起，那力道卻不會讓我覺得很痛，果然升級成為戀人後學長的態度多少還是有點改變的。

學長給我按摩，力道適中，我舒服地呻吟了幾聲，同時很有成就感。

那個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黑袍學長天神大人居然在給我按摩耶！

「你想的話，我可以天天給你按。」學長悄聲說，用力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充滿強烈的性暗示。

「不、不用了……」我吶吶地說，天天都來還要不要腎和命了，別忘了學長你現在也是人類喔，要節制。

「醫療班很發達。」

「預防勝於治療。」

「算你有道理。」學長很乾脆地認同我，下一句就讓我欲哭無淚，「所以每次都得盡興。」

那不等於我修養完就剛好再來一回了！

我們一邊拌嘴一邊準備，等弄好之後便丟下傳送陣閃人了，但是我千想萬想，沒有想到聚會的地點竟然是在妖師本家。

「歡迎回家，漾漾。」然笑著對我說，他左右兩邊一樣站著辛西亞和我姊，庭院中三張大長桌排成ㄇ字型，左邊外側放著烤爐，右邊外側放著火鍋。

我想起了那一年，一群人去水妖精聖地賞月吃火鍋烤肉，最後把聖地炸得寸草不生。

……然應該不會讓這群人炸本家吧？

這群人正是我的好友死黨和搭檔，人數不多，卻足夠溫暖。

喵喵、千冬歲、夏碎學長、西瑞還有庚和莉莉亞……對了，還有萊恩。

我有點懷疑萊恩的消失技能是不是哪位高人所教，存在感低得連我還是神族時都無法輕易察覺是怎麼回事，簡直是忍者。

「因為場地特殊，所以只邀請了這幾位。」然對我解釋，笑了笑，「等這一攤結束後，晚上會去水妖精聖地吃燒烤。」

也太豐盛！

孩子在外，長輩總希望回家的孩子吃得飽穿得暖，儘管然不是我長輩，但是他是族長，我真切感受到親情的可貴。

我眼睛有點酸澀，「然、姊……」聲音也有點哽咽，「我回來了！」

「臭小子總算知道要回家。」我姊還是那副酷樣，後來我才知道她之所以沒有催我回家給老媽看看是因為她要等一切都沒問題，確定不會有變數後才肯更改老媽的記憶，避免太常使用術法對老媽造成不良影響。

她和學長，考慮得永遠比我周全。

「沒有問題的話，收拾收拾，回家看看老媽吧。」她靜靜告訴我，「你的葬禮已經舉行過，對老爸老媽來說你已經死了，對親戚也是，我們沒辦法大幅度地更改所有人的記憶，你怎麼說？」

「我會和他們坦白。」我坦然道，由衷地說，「謝謝妳，姊。」

褚冥玥哼了幾聲，勾起不知道算不算是欣慰的微笑。

親人時間結束，換成喵喵他們時就不淡定了，喵喵哭號著撲上來，嘴裡嚷著我聽不懂的字句，我只能笨拙地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一邊使眼色向學長求助，結果他老兄竟然和夏碎學長在一邊聊天，管都不管我！

看來他也很怕女人的眼淚。

好不容易等喵喵緩過來，西瑞才過來發表他的江湖演說就被千冬歲很嗆地打斷，兩人毫無意外又到一邊去開打。

莉莉亞和庚則是很盡責地顧烤爐，萊恩默默飄過來遞給我一顆黃金飯糰，拍拍我的背。

喵喵擤了擤鼻涕，恢復元氣也開始加入戰局，一盤盤香噴噴的烤肉陸續出爐，速度很快地佔領了三個長桌。

只是……為什麼會有守世界芭樂這種東西！

我迅速扭頭去看還和千冬歲打得如火如荼的西瑞，考慮在他發現前進行高級殲滅動作。

「漾～趁著我拖住敵人的時候，趕緊佔領敵軍領地！」西瑞衝我高聲叫道。

好吧，沒辦法偷偷丟掉了。

「漾漾，不想中毒就把那堆該死的東西燒掉！」

「你個死四眼田雞，芭樂是用來烤的，不是用來燒的！」

我腳步一頓，無視芭樂和西瑞的高分貝呼喚，迅速來到然旁邊尋求庇護，他正在煮火鍋。

「漾漾，桌上有綠豆湯，覺得吃太多肉太膩的話可以先喝。」

我好感動，然不愧是最可靠的表哥。

也許是在妖師的地盤上不敢太放肆，也可能是懼於我姊的淫威，大家很和平地吃吃喝喝（雖然千冬歲和西瑞還是砸了四分之一的庭院，被我姊強制求償），可是一轉到水妖精聖地，這群人就瘋了。

因為我姊和然要處理妖師內部的事情，要去某些荒地回收陰影，因此聚會無法參與，於是這群人就像是脫疆的野馬般，玩瘋了。

而且因為成雙成對的挺多，乾脆玩起分組競賽了，要我說，連大競技賽都沒這麼累。尤其是大家發現我身上的吻痕後，各各心知肚明的意味深長，讓我恨不得鑽到地心裡去。

學長倒是氣定神閒，大家起鬨著要我也給學長烙上吻痕時，他居然大大方方的把襯衫一扯，直接衝我一笑，「不來？」

我咬牙，平衡了一下晚上學長放過我的可能與利弊，硬著頭皮咬了上去，與其說是吻痕不如說是咬痕。

周遭起鬨的聲音更大了，夏碎學長也如法炮製，對著千冬歲詭笑，千冬歲神色尷尬得要命，我瞬間有種哥們有難同當的熱淚盈眶。

眾人笑著、鬧著、再度把好不容易恢復的聖地又炸了，煙火在眾人眼中絢麗地爆開，彷若滿天星火，璀璨地映照在所有人心中。

※

當天晚上，我在浴室泡澡時，米納斯冷不防竄了出來，她向我笑了笑，又化作水霧散去，白色磁磚的浴室瞬間煙霧瀰漫，水分子點點滴滴地盈滿了整個空間。

『孩子，你現在幸福嗎？』水神的聲音柔柔地傳來。

我笑了起來，「是的，我很幸福。」我由衷地說，「謝謝您。」

水神應了聲，霧氣散去，我望著浴室的天花板，心滿意足。

等我出浴室後，把經歷講給學長聽後，他大爺的反應竟然是醋意橫生，「連我都沒看過你洗澡。」

我：「……」我好像知道過去我腦殘時到底有多欠揍了。

學長在日後不斷給我磨練的情況下（他根本是個醋罐子，每次吃醋時都重點理解錯誤），我被逼著接受我以前的腦殘到底讓學長多想踹死我了事──這樣還會喜歡上我，我覺得學長某方面來說搞不好也是個被虐狂。

「靠！」

昀羲碎念：

放完惹～後面的番外因為是出本贈文，所以酌量開放但是不會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