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等到褚冥漾從無殿出來回到黑館後，整個人神智都是恍惚的。

『漾～你還好嗎？』烏鷲擔心地輕啄他的臉。

早就在凡斯發現亞那身上有鬼族的氣味時，他就有了預感。

扇放給他看的影像球中清楚顯示了那個叫做安地爾的傢伙，並沒有像是表面上跟亞那分道揚鑣，而是暗地尾隨，一路跟蹤到見到了凡斯。

等亞那和凡斯分手後又尾隨著凡斯，一點一滴地接近著妖師的居住地。

他不得不佩服這異族的耐心，前後他大約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只跟蹤了兩個人，準確來講，是一隻精靈和一個妖師。

凡斯和亞那自從在冰牙見面後，凡斯回族中就著手準備將力量轉移集中到繼承者褚冥漾身上，因為他的預感，而他的預感一向挺準。

言靈之力之上的則是歷史必然性，傳說中的宿命論，即使凡斯也無法扭曲結果。

妖師註定隱世，看透這點的凡斯索性賭個大的，把褚冥漾送到千年之後，由褚冥漾一人去執行種族。

「可是……為什麼？」褚冥漾呆呆看著影像球，「凡斯要把我一人留在這裡？」

就因為他是繼承者，必須肩負起種族任務嗎？

『漾～』烏鷲蹭蹭他的臉，『不要哭了。』

「我沒哭。」褚冥漾眨眨眼，「我發過誓絕對不會哭的。」

他喃喃說著，清楚記起還在族中的時候，他們一族東躲西藏，不肯向外族交付陰影，也不肯攻擊外族，只能流亡各地。

早在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戴上了面具，即使是幼小如他的小孩。

他被送到無殿前，凡斯曾經抓緊機會告訴他，『我知道這會很困難，不過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他保證著，『至少你去的那個世界一定比現在好。』

若是比較生活安穩，確實，可是他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你會在那裡遇上能夠完全接受你的朋友、會有一個愛人，你們會組成一個美好的家。』

『我很抱歉，讓你這麼小就要承受這麼多……』凡斯喃喃道，『若不是我選擇和亞那做朋友，也許這天不會來得這麼快。』

『不過我並不後悔和他成為朋友，只是我們的立場不同，有些遺憾。』

『我以妖師之首的名義祝福你。』凡斯用盡力氣，將他送走。

「凡斯騙我……」褚冥漾繼續眨著眼，「他早就知道妖師會滅亡，卻完全沒有阻止！」

指甲幾乎滲進了掌肉。

『漾～』烏鷲拍拍他，『深呼吸，不要被憎恨左右了心智。』

身為陰影，他能清楚感覺到褚冥漾身上的負面能量再增多。

褚冥漾深呼吸了幾次，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謝謝，烏鷲。」

幸好，你還在身邊，沒有離開。

烏鷲叫了幾聲，拍拍翅膀窩到褚冥漾頸窩。

隔天冰炎有些忐忑地來敲門時，他看見了雙目赤紅的褚冥漾。

「褚學長，你還好嗎？」冰炎端上早餐，「這是可以消火氣的東西……」

「你父親走了？」褚冥漾面無表情地問。

「他還在我房裡。」冰炎小心翼翼地問，「你要找他嗎？」

「不了。」褚冥漾說完，門又關上了。

冰炎聳肩，他也不認為褚冥漾會如此心平氣和地接過滅族仇人之子遞過來的食物。

只不過他還是覺得疑點重重，也許下課以後他應該去借點古籍來研究。

冰炎改把早餐端回房間，而他的父親還霸佔著床舖。

「父親，您不回族裡？」

「小亞……」亞那猛然轉過頭來，嘶啞地說著，「我覺得我搞砸了。」

「搞砸什麼？」

「昨晚你也看到了……」亞那悶頭說著，「凡斯有暗示過我，如果他出了事、或是整個妖師一族都出事的話，幫忙照顧他的族人。」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暗了下來，「可是，我有什麼資格……在我親手殺了他們之後？」他自嘲著。

到現在，亞那仍不明白凡斯的用意，為何毫不反抗就讓他動手結了他們一族的性命？

那怕是力量衰竭，只要他呼喚他的名字，他一定會停下的……甚至只需要開口他就會認出他的聲音！

冰炎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他只能試探性地拍拍亞那的肩，給予某種無聲的安慰。

今天一整天都沒人看見褚冥漾，大家都以為黑袍又出任務去了，見怪不怪。

只有冰炎覺得不大對勁。

當然也不是說褚冥漾一臉沒事地出現在課堂上就屬於正常，不過他心中有點不安。

而褚冥漾卻是藉著任務之名，光明正大地逃課了。

『漾，你千萬不要莽撞……』

褚冥漾瞪了烏鷲一眼。

「我意識很清楚，謝謝。」

烏鷲還是很擔心地看著他。

「……好吧，我承認我是衝動了點，不過早晚都要來的。」褚冥漾聳肩。

在他把那些視之為軟弱的情緒給整理完畢後，他又恢復一如既往的強者風華。

『漾，你還有我，至少在我面前用不著逞強。』烏鷲不滿地說，『難道我不能讓你信任嗎？』

褚冥漾輕摸烏鷲的頭，笑道，「這世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烏鷲。」

被褚冥漾這麼一說，烏鷲得意地哼唧兩聲。

褚冥漾帶著烏鷲來到了鬼王塚。

據他所知，當年安地爾服侍的鬼王便是耶呂鬼王，他想這裡應該有些什麼線索，讓他找到真正的殺人兇手。

除非那個安地爾也掛了。

想到這裡，褚冥漾撇嘴，他不確定那個異族的壽命有多長，搞不好早就死在歷史洪流中了。

褚冥漾甩出多餘的思緒，來到上次和六羅對話的大門。

「六羅？」

『有什麼事情嗎？』六羅蒼白無奈的身影浮出，笑問。

「我想問在你守護這個地方時，有沒有黑色種族過來過？」褚冥漾單刀直入。

六羅有些詫異，『的確是有……可是你怎麼？』

褚冥漾瞇眼，「什麼時候的事情？」

六羅告訴他一個時間，褚冥漾訝異地發現這正巧就是水鏡被陰影干擾的前後，「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早知道當時讓烏鷲把人抓回來就得了。

『怎麼了嗎？』六羅困惑地詢問，『那個異族打算做什麼嗎？』

「我不知道。」褚冥漾冷笑，「也懶得管，我找他純粹是私人恩怨。」

還是特大的那種。

褚冥漾讓烏鷲和六羅建立了夢連結，讓六羅在感應到又有異族闖入時可以第一時間通知。

「謝謝了，六羅。」

『不會。』六羅笑道，『其實從你們帶走這扇門後封印的力量後，我就沒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了。』他轉頭看向他扇大門，『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走不了。』

「大概你之前的執念太深，成了地縛靈。」褚冥漾歪頭，露出一抹笑容，「想不想見見家人？」他是不會說，是他作弊用了妖師的力量，把六羅困在這裡的。

他盤算著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帶西瑞過來轉轉，或是讓他自己過來轉轉。

六羅輕笑，『死都死了，見面徒增傷心。』他搖頭。

「……如果是我，我會希望見上一面，哪怕下一秒就真的再也不見。」褚冥漾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昀羲碎念：

咳咳，那啥，我參加了鮮網的徵文比賽，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284182 

第一次參賽還希望大家多鼓勵......（←整個很厚顏無恥

 ↑大概到活動截止碎念都會來這麼一齣吧，對不起原諒我！QAQQ(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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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哪天漾漾在冰炎面前哭的時候就完結了.....

看這情況我真能在年底結束點文嗎？我的神話.......OT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