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亞漾,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這不是我在自吹自擂耍中二,而是我的家庭挺特殊的。

我沒有媽媽,只有兩個爹爹,一個漾爹爹是妖師血緣者,被稱作世界之黑;一個亞爹爹是冰牙精靈和燄狼的混血,被稱作世界之白。

小時候我很疑惑,這樣黑白生出來的我,難道是灰色嗎?

後來我才知道這不重點,重點是我是被兩個男人生出來的,所以小時候我在班上老是被同學笑,是異類、是怪胎,還被打。

我當時很難過,回家和漾爹爹說了以後,他只是抱緊我,安撫我說了一堆道理,但是我都聽不懂。

我明明很難過了,為什麼還要去體諒他們的恐懼?

我不開心了,可是漾爹爹這樣說,那我就努力去體諒好了。

然後隔天亞爹爹就跟著我一起到了班上。

亞爹爹站在講台上,老師連口大氣都不敢出,台下靜悄悄的。

「你們有種欺負我兒子,回去先甸量甸量你們父母夠不夠種和我單挑。」亞爹爹的語氣很冷,「再讓我知道你們誰欺負了我兒子,你們就等著……

亞爹爹話沒說完,漾爹爹就衝了進來,一把扯住亞爹爹的袖子,「亞,你幹麻啦!」

「我在警告這群兔崽子………」

「他們才五、歲!五歲好嗎!」漾爹爹看起來有點氣急敗壞,「你沒事警告一群五歲小孩幹麻!」

「他們欺負我兒子!」亞爹爹的口氣居然有點委屈,「難道我還不能替我兒子出頭嗎?」

「誰讓你用這種方式出頭的!」漾爹爹瞪眼,「家長會那邊我好不容易才溝通好取得共識,誰讓你來扯後腿的!」

亞爹爹撇撇嘴,「好吧,那你們。」他看向台下一群若干已經傻掉的同學們,「我剛剛說的你們可以裝沒聽見,但是一樣,要是被我發現你們再敢動我兒子--

「你夠了!」漾爹爹一把拽住亞爹爹,「老師,不好意思啊,我們先告辭了。」

老師一臉汗顏,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的表情,「好的,褚先生。」

「嗯,就先這樣吧。亞漾有事情打電話。」漾爹爹邊說邊把亞爹爹推出門去。

漾爹爹把亞爹爹拽走以後,老師咳了幾聲,「好了,各位同學們,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上課了。」

想當然爾,沒人有心聽課。

倒是下課後,一群同學不論男女都圍了過來。

「那是你爹?好帥!」

「欸你不是只有兩個爹沒有媽嘛?」

「可是我看後來那個怎麼看都是媽媽嘛。」

「你媽有女扮男裝的興趣啊?」

「欸欸,我們可不可以去你家玩?」

那是我第一次帶同學回家,興高采烈的,因為我以為我終於交到朋友了。

結果那群女同學居然妄想搶走亞爹爹,不開心!以後再也不帶她們回家了!

 

 

距離童年黑歷史已經過了十年,如今我已經滿十五歲,即將要進入高中就讀。

然後兩個爹爹的印象隨著時間流轉,不知不覺已經從很帥很強大變成--傻逼。

不是我不孝,不懂得感恩,而是我覺得我兩個爹爹實在不是一般的傻逼。

我的名字是從他們的名字中各取一個字,這麼懶就算了,結果每次家長會的時候,他們都要刷新家長們的世界觀,連帶著同學們也用異樣的眼神看我。

倒不是小時候那種嘲笑,而是一種你辛苦了的眼神。

現在想想,亞爹爹當初跑去恐嚇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娃,也真是驚世創舉,聽說還被漾爹爹罰跪,只是罰著罰著就去睡覺了。

然後隔天床壞了,漾爹爹告訴我那是因為他在床上懲罰亞爹爹時弄壞的,我當時覺得亞爹爹好可憐,幫我出頭還要被打,還打得床都壞了。

所以當時天真無邪的我用了平時偷偷攢起來的零用錢去買了好多創傷藥膏,老闆還問我是不是我父母打我,我回答說是因為爹爹打爹爹時,老闆臉都囧了。

現在我才知道老闆的囧點在哪裡。

 

先來說說亞爹爹的傻逼點是什麼。

只要我身上有什麼傷口,他一定會逼問到底,看到底是誰傷我。這很正常,我知道,但是如果是我自己跌倒,他也會去剷平那條馬路,然後威脅施工人如果我在那邊跌倒第二次,他會把他們全部種進馬路裡。

--我覺得我沒在這種溺愛中長歪,漾爹爹要位居首功。

 

再來是漾爹爹,他傻逼倒不是傻逼在對我的教育上,而是……咳咳,他老是不懂得不做死就不會死的道理。

一般來說,如果是關於我的教育問題,通常亞爹爹唯漾爹爹是從,據說是因為亞爹爹的成長環境讓他不大會帶小孩。

但是除此之外,亞爹爹的權威是不容質疑的。

然而漾爹爹老是忘記這點。

漾爹爹有個學弟很喜歡粘著他,常常會送很多好吃滋補的人蔘過來,不論亞爹爹如何警告漾爹爹不准收,漾爹爹還是會在對方閃爍期待的眼神下收下,接著就會被亞爹爹打小手了。

現在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對打手心信以為真的小孩了。

我有點遺憾懲罰次數這麼多,怎麼我就沒個弟弟或是妹妹?

 

「亞漾,你要升上高中了對吧,你的志願是什麼?」漾爹爹嚴肅地問我。

XX大學的附屬高中。」我說。

「如果說……你有機會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你覺得怎麼樣?」漾爹爹猶豫了一下,問道,「就是類似超能力的世界。」

……啊?」此刻我真的覺得我的漾爹爹搞不好真被亞爹爹操狠了,居然都產生有超能力世界的幻覺了。

「不要用那種眼神,會害我想起我學生時被你爹鄙視的黑歷史。」漾爹爹瞪我一眼,「你還記得小時候常常會看到一堆莫名其妙的玩意對吧。」

「不就是陰陽眼?」我說,「我對去陰間沒興趣。」

「不是陰間!」漾爹爹嘴角抽了一下,「簡單來說,是你爺爺……呃還是太爺爺?管他的,反正就是你爹祖先那邊的世界。」

「就說了對陰間沒興趣。」我覺得我能淡定自如地和漾爹爹進行這種對話,我也是蠻厲害的。

「不是陰間!」漾爹爹再度強調了一次,「哎,我說不清楚,等你爹回來以後叫他帶你回宮去看看。」

「回宮?」

「你爹是冰牙皇子和燄狼公主的兒子,所以你也算是半個王族。」漾爹爹在額頭一點,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慢慢浮現。

原來我九歲那年被鬼族綁架過,好不容易被救回來了卻驚嚇過度,漾爹爹和亞爹爹商量以後就封了我過去的記憶,這幾年我完全不記得守世界的事情。

漾爹爹有點擔心地看著我,「亞漾,你不會生氣吧?我們擅自封印你的記憶………」

我板著臉不說話,其實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而已。

「呃,別生氣啦……我給你買泡芙………

漾爹爹你醒醒!喜歡點心的是你不是我,你每次買回來的點心最後還不是都進了你肚子!

「不然……買手槍給你?」

那也是你自己想買的!

「要不……」漾爹爹瞅了我一眼,有點為難,「你總不會想要保險套吧?」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為什麼是保險套!?」

「你爹很喜歡啊……」漾爹爹聲音更小了,臉色還挺紅。

我的爹爹都是傻逼!那都是你們自己喜歡的才不是我喜歡的啦!

「不過你還沒成年………

「我又沒說我要!」我簡直要給漾爹爹的神邏輯給跪了……打從漾爹爹發現我可以獨立自主的時候,我覺得漾爹爹的智商直線下降。

不,搞不好是我智商已經升得太高壓過了漾爹爹也說不定。

「那你要什麼?」

「我要三個要求。」我立即提出條件。

「什麼要求?」

「想到再告訴你。」我吞吞口水,「至於去守世界……算了,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重要的是,我喜歡的對象是個普通人啊!

「你爺爺他們會很失望。」漾爹爹聳聳肩,倒也沒什麼反對。

我原以為這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結果等亞爹爹回來以後,想也不想就直接道,「傻小孩,你要去學超能力才好把妹。」

我心中一驚,亞爹爹怎麼看穿的?重點是,我提都沒提過啊。

漾爹爹沒好氣地橫了亞爹爹一眼,我看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卻有種直覺,「這就是超能力的一種?」

「對。」亞爹爹很乾脆地承認了,完全沒有窺探我隱私的自覺,「這種能力可以讓你把妹把得如魚得水。」

這種類似透視人心的能力運用得好的話,確實是一件很有利的武器。

「不要亂教小孩。」漾爹爹道,「如果他真的回守世界倒也沒什麼,但是如果他繼承你的暴力………

「那不是挺好?這樣就沒人敢動他了。」

「光是伊沐洛這個姓就不會有人亂動他好嗎。」漾爹爹沒好氣地表示。

「等等,我不是姓褚嗎?」我懷疑地舉手發問。

「在這裡是姓褚沒錯,不過嚴格來講你原本姓伊沐洛。」漾爹爹說。

「慢著……所、所以……」我瞠目結舌,看看亞爹爹又看看漾爹爹。

我、我一直以為亞爹爹是下面的………因為我姓褚啊,我還以為真要說起來漾爹爹是爸爸,亞爹爹是媽媽呢,因為亞爹爹長得比漾爹爹精緻啊。

亞爹爹的嘴角抽搐得很厲害,「你誤會了。」

原來我一直站錯了攻受……

這比我發現記憶被封印、超能力世界存在都還要震撼。

我恍恍惚惚地飄回房間,對漾爹爹的聲音充耳不聞。

我傷心壞了。

然後不要問我我是怎麼知道攻受的,因為我喜歡的女生是腐女,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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