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天空很灰，一絲陽光都透不過雲層，讓人心情也跟著陰鬱了起來。

褚冥漾罵罵咧咧的，他剛剛被開除，雖然得了一筆合理的遣散費，但是心情也絕對好不了。

雖然他知道現在經濟很差，可是他真沒想到他一個戰戰兢兢勤勤懇懇的小員工一下子就被現實給刀了。

怪他不爭氣了。

褚冥漾鬱悶地買了一堆啤酒回家狂喝，打算先爛醉如泥一個晚上，不過他一回家就放棄了這個決定。

他還有個鳥兒子要養呢。

「冰炎。」他手上沒有啤酒，反而是一包鳥飼料。褚冥漾在玄關一邊踢鞋子一邊喊道，「冰炎，爸爸回來了。」

一隻銀白偶有紅絲的漂亮鸚鵡從房間飛了出來，十分高傲地停在了褚冥漾頭上。

鳥爪子還刨了刨褚冥漾，讓他成了個雞窩頭。

褚冥漾：「……」行吧。

他頂著一隻鳥收拾了一下，來到客廳打開電視當背景音樂，刷了刷工作職缺，抱著希望把每個看起來不錯的工作都投了一遍。

「希望能上啊。」褚冥漾嘆氣，摸了摸鳥毛，「不然就養不起你了。」

他給冰炎吃的飼料都是最高級的，連水都是外國牌子的礦泉水，吃得比他自己還要好。

鸚鵡的神情十分鄙視，飛下來用鳥爪敲了敲褚冥漾的手機。

「怎麼了？這是手機，不能給你玩。」

褚冥漾感覺他說完這句話後冰炎翻了白眼。

只見鳥抓在上面敲打，褚冥漾不明所以，解鎖屏幕後冰炎乾脆自己用翅膀拍了相機的按鈕，然後十分矜持地昂起頭，擺起了POSE。

褚冥漾：「……」

他的鳥兒子真愛美。

他一連拍了好幾十張，還翻給冰炎看：「知道你最美，你最帥，這樣行了吧？」

冰炎用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看蠢材眼神看著褚冥漾，褚冥漾突然福靈心至，「你要我……上傳？」

冰炎露出讚許的表情。

褚冥漾想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就乾脆錄起了冰炎飛來飛去叼東西給他的影片，標題是別人的鳥從來比不上自己的。

然後，爆紅。

褚冥漾突然翻身賣鳥，流量一直往上漲，冰炎的魔力十分強大，甚至有寵物商想要找他代言各種寵物鳥商品，他一下子就從失業落魄人成了網紅……冰炎的爸爸。

「我真是太幸運了。」褚冥漾一邊感慨一邊擼鳥，「居然養到一隻發財鳥……」

說起來，冰炎其實是他在路邊撿到的，那時冰炎似乎被鳥攻擊了，受傷很重，他送去醫院後，悉心照料一段時間，後來冰炎傷好之後，他有意尋找主人或是野放，結果冰炎一直待在他家裡，即使窗戶開著都不出去，若是一定要出去飛一飛透氣的話，一定要等褚冥漾下班回家才肯出去。

醫生說這可能是依存症，反正褚冥漾不懂，他只想著既然有緣份，那他便養著吧。

沒料到這一養居然還養出金子了，這是一隻金母雞啊。

「真的太感謝了。」褚冥漾由衷道，對冰炎露出大大的笑容，「都是多虧有你。」

他忍不住在鳥頭上親了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他大腿上的鳥突然不見了，沈重的人體忽然壓住了他，一張漂亮到可以說是妖孽的臉近在咫尺。

「不客氣。」男人的聲音很好聽，笑容也很好看，隱約還有種冰炎睥睨他的勁頭味道在。

可是那不是重點。

「你……？」褚冥漾雙眼瞪直，半晌才擠出一句，「你沒穿衣服！」

男人嗤了聲，「你也就這種反應了。」

褚冥漾感覺自己被深深鄙視了：「不然呢！」

但實際上他講出沒穿衣服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現在是什麼狀況？

鸚鵡大變活人？

鸚鵡的報恩？

一時間褚冥漾的腦子亂成一團，只能跟男人乾瞪眼，等待腦袋重新運作。

但是他的腦子顯然無法負荷這種高強度運算，所以他……死機了。

男人：「……」他看著直挺挺暈倒在沙發上的褚冥漾，十分無語。

重新醒來接受他的鳥兒子變成了他的鳥情人這件事，褚冥漾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接受了……才怪！

冰炎說他當初是在另外一個次元遭遇意外，輾轉流落到這裡被他所救，但是他們族中有規定，受人之恩必當泉湧以報，所以他一直不走是因為還沒有報恩，只能等到時機成熟，報恩了才能恢復人身。

現在時機成熟了，他恢復人身了，但是他想跟褚冥漾談戀愛了。

他喜歡這個蠢蠢呆呆，但是善良可愛的笨蛋。

褚冥漾抗議：「誰蠢！」

冰炎指了指他的鼻頭：「你。」

褚冥漾：「……你讓我冷靜幾天想想。」

養一隻鳥兒子跟養一隻鳥情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好嗎！

褚冥漾考慮了很久，冰炎也跟他同居了很久。

褚冥漾說試試，冰炎也跟他試試了很久。

褚冥漾發現他想答應的時候，其實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冰炎：「所以才說你笨。」

褚冥漾無可反駁，洩忿似地在冰炎脖子上咬了一口。

冰炎任他咬，不甘示弱地掀起了褚冥漾的上衣。

「既然你都答應了，那我們該做點正事。」

「之前不都試過了嗎！」

「那是練習，今天才是正式開始。」冰炎理直氣壯，三兩下就把人扒得精光，「放心，我練習好了。」

褚冥漾：「！＠＃＄＄％」

廢話！

之前那些難道是白做的嗎！

他就不該相信什麼變成鸚鵡表演才藝很辛苦需要獎賞之類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