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哈利，把你手上的零食放回去。」斯內普輕聲喝叱，「不准拿。」

小哈利癟著臉，無辜又委屈地把手上的零食放回原位，然後又拿起旁邊的餅乾。

「那個也不行。」

霍格沃茨前任魔藥學教授現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梅林一級勳章獲得者，打倒黑魔王的英雄，西弗勒斯斯內普，此刻正頭痛地帶小孩。

帶那個活下來的男孩，打倒黑魔王的救世主。

梅林在上，斯內普永遠也想不通，為什麼他只是一個不注意，哈利就可以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

不，他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就是趁著他生日時他不會對這隻綠眼青蛙發火──標準的趁火打劫。

哈利自己喝下了幼化的魔藥，並且把記憶也倒退到了八歲，正是他還沒有踏入魔法界的前幾年。

於是斯內普回來時，就看見一個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的無助男孩，瞪著那雙翠綠色的眼睛害怕地看著他。

並且在門上貼上了一個不知說是貼心還是想要氣死他的說明羊皮紙。

『西弗，你開門的時候會看見小時候的我，他可能會不認識你，不過要是你願意關愛他一下的話，這就是我最棒的生日禮物了。』

『別擔心，我問過德拉科，魔藥效果只有四十八小時，兩天就會恢復了。PS.我大概是早上十點喝的。』

很好，德拉科，馬爾福家的生髮魔藥要斷貨了，跟你老子一起禿頭去吧！

斯內普磨牙，做好了心理準備才開門，去迎接來自哈利的挑戰──帶小孩。

小哈利真的很好拐，在他冷淡說完自己其實是半夜把他從德思禮家帶出來的，並且要教導他魔法後，小哈利對他的信任度一下子就滿格了。

這蠢材，都不會想一下是不是誘拐犯嗎？

算了，哈利生日，他忍！

「今天你生日，你想要吃蛋糕嗎？」斯內普想起羊皮紙上，那句如果願意關愛一下小哈利的話，嘴角微抽，但還是盡可能地做出了應該可以稱之為關愛的舉動。

「先生，我可以吃蛋糕嗎？」小哈利非常驚喜，「我從來沒吃過生日蛋糕。」

……他也沒有。

斯內普童年也不怎麼好過，但是他已經接受了，並且深根締固地認為自己本來就不需要那種甜膩膩的玩意。

但是斯內普不會做蛋糕。

所以他乾脆帶哈利去蛋糕店挑，所有只需要花錢就能解決的事情對他來說都不是事情。

不過不能去魔法界的蛋糕店，救世主被認出來很麻煩，而且他也不想跟別人分享這個獨屬於他的『小哈利』。

就算是喝變身水偽裝也不行。

所以他帶哈利來到了麻瓜世界的蛋糕店，挑了蛋糕，準備回家時他發現哈利一直看著隔壁的超市。

「怎麼，你還有想買的東西？」

小哈利嚇得連連搖頭，「沒有，先生。」

有蛋糕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他只是不小心幻想跟先生一起逛超市的畫面而已。

以前看達力跟他父母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逛超市，他其實很羨慕。

斯內普嘖了聲，雖然他沒用攝魂取念對付小哈利，可是對方的表情真的太明顯了。

「想去逛就說。」斯內普牽起小哈利的手，「正好只有蛋糕不健康，去挑晚餐。」

小哈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收起你那副蠢臉，走了。」斯內普不自在道。

兩人逛了一下午的超市，小哈利小心翼翼地試探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斯內普先生對他的容忍程度有多高，他驚喜地發現除了零食以外，斯內普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那也沒關係，他光是聽見斯內普承諾給他做馬鈴薯燉肉時就非常開心了。

真的太棒了！

他從來沒過過這麼美好的生日，沒有討厭的德思禮一家，還有一個成年男人像是家人一樣陪著他！

哈利十分熟練地幫斯內普一起準備晚餐，斯內普發現以一個小孩來說，哈利對於這些家務實在是熟悉過頭了，不禁皺眉，又暗自詛咒起德思禮一家最好永遠給他倒楣。

「我開動了。」小哈利十分感恩地雙手合十，對面前一整桌豐盛的食物滿懷感激。

雖然美食很吸引他，可是他更喜歡剛剛跟斯內普待在一起準備晚餐的感覺。

那讓他一無所有的世界有了支撐，不再空白。

「我開動了。」斯內普看著哈利樂呵呵地狼吞虎嚥，又皺起眉頭，「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小哈利頓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先生，我只是習慣吃快點……因為佩妮阿姨會催促我去幹活。」

「這裡沒人要你幹活，我只要你吃相好看點。」斯內普又再次在心裡詛咒德思禮一家，「餓不著你。」

小哈利翠綠的眼眸忽然盈滿淚水，嚇了斯內普一跳。

幹什麼？

他又是哪句話說錯了？還是哪句話口氣不對？

關愛一個小孩怎麼這麼麻煩！

「對不起，先生。」小哈利抹去眼淚，吸了吸鼻子，「我只是太感動了……」

「……」

※

斯內普發現小哈利比他預想中還要好帶，是那種標準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類型，不過是買了個蛋糕給他，做了一頓晚餐，小哈利就好像恨不得掏心掏肺給他，隔天就開始像個家庭小精靈一樣團團轉，做牛做馬。

所有家務都搶著做，彷彿怕動作慢了一步，他就會收回所有對他的好意。

斯內普很不是滋味……這個小哈利也太不防人了，也把自己看得太低了。

「哈利，過來。」

在小哈利顛著腳尖，試圖用雞毛彈子去掃遠超出他身高的書櫃灰塵時，他終於看不下去了。

他的魔杖輕輕一點，原先沾了灰的小哈利立刻煥然一新，小哈利驚嘆的目光很好地滿足了斯內普的虛榮心。

「我說過你不用做這些。」

「那我需要做點什麼？」小哈利立刻問，他非常習慣如果他想要某些好處，就勢必得付出一些代價的交換。

他捨不得離開這裡，所以他很努力。

「你什麼都不用做。」斯內普看著小哈利不安的表情，撇了撇嘴。

換成是他小時候，面對這種天降的好意他也會不知所措，總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才安心。

……那好吧。

「過來。」斯內普張開雙手，「我只要你一個擁抱。」

小哈利先是驚愕，再來就直接撲上了斯內普，開心地直嚷：「先生、先生……」

雖然總是要求哈利叫他先生或是教授，可是這會兒聽起來有夠不順耳的。

「叫西弗。」

小哈利順從地改口：「西弗。」

他抱著斯內普的脖子，高興地蹭啊蹭的：「最喜歡西弗。」

才認識一天而已，這蠢小孩真好拐……斯內普在心中嘆氣，不過表情卻非常柔和。

「西弗有什麼想要的嗎？」小哈利非常純粹地問，「雖然我現在還是小孩子，買不起太貴的。但是等我長大了，我想送西弗所有想要的東西！」

「是嗎？」斯內普勾起嘴角，「那我們做個約定吧，等你長大了，你就把自己送給我？」

「沒問題。」小哈利單純地說，「我現在就可以把自己送給西弗！」

斯內普很輕地笑了下：「記住你說的話。」

小哈利點頭如搗蒜。

然後在小哈利恢復成大哈利時，斯內普就來要他兌現諾言了，於是才剛剛恢復記憶的大哈利就像蒜頭一樣被斯內普的棒子搗得稀巴爛了。

怎麼會這樣？

他只是想要圓一下小時候想跟家人一起出遊的夢啊？

沒有出遊就算了，為啥最後付出代價的還是他屁股？

「如果你之後生日都要這麼過的話，我也不反對。」斯內普的聲音很愉悅，「你小時候還挺可愛的，重點是聽話。」

「說得好像……我現在就不聽話……嗯……嘶！別碰那裡！」

「你長大後有聽話的時候？」斯內普嗤笑，然後更加挺入，「你對自己真是認識不深。」

「嗚嗯……」

看著在自己身下扭動腰肢呻吟的人，斯內普決定，還是不給馬爾福家斷貨了。

想要給自己過生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好像在給老蝙蝠過生日的哈利，躺在床上淚眼迷濛，一點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可惡，下次他要算計老蝙蝠去喝幼化藥。

沒道理只有他小時候被老蝙蝠看光，他也要看老蝙蝠的！

至於哈利後來到底有沒有成功？

那就是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