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清楚從骷髏頭中讀出了為什麼你不怕我的震驚，冰炎道：「要是所有鬼怪都跟你一個樣子，那確實是沒什麼好怕的……」

他從來沒見過把內心戲演得如此淋漓盡致的骷髏，人也沒有，很是新奇。

褚冥漾不滿得鼓起雙頰：「你這是在侮辱我！」

侮辱他一個作為嚇人的、會自己動的骷髏！

「那你可以試著去嚇嚇其他人。」冰炎說，「我也不反對你去找其他人滿足你嚇人成功的成就感。」

「我偏不！」褚冥漾牛脾氣上來了，「我就要找你！還要跟你愛愛！」

怎麼樣，如此驚世駭俗，怕了吧！

「這個從生理上就沒可能。」冰炎說，「說了精液的事情之後再議，我現在要去上班，再不走要遲到了，乖。」

末了，居然還用一種哄孩子的語氣。

褚冥漾如遭雷擊，他是被冰炎當成什麼寵物了嗎？失憶之後冰炎的口味居然如此清奇？

「算是吧，反正我自己一個人住，再養一隻骷髏也沒什麼。」冰炎說，「你應該不用花什麼伙食費吧？」

在褚冥漾研究自己到底需要不需要進食時，冰炎總算順利地出門了。

褚冥漾得出自己不用吃飯的結論時，冰炎早就離開了，他頓時有種自己又被耍的不爽。

他一定要嚇到冰炎！

沒有道理自己當初被嚇哭，冰炎卻如此淡定的道理，這不是側面表明了他的接受能力還是沒冰炎強嗎！

這不行，他好歹是個妖師耶！

雖然在前往火星人的路上但是他堅決認為自己還是很普通的妖師！

普通的妖師褚冥漾決定拆家，把家裡弄得像是被一隻二哈摧殘過，在過程中完全沒有想起來這樣只會讓冰炎生氣而不是恐懼。

但是等他想起來後，冰炎也回來了，望著一屋子殘破沈默不語。

褚冥漾瑟瑟發抖，在冰炎眼裡宛如一隻做錯事情在討好裝可愛的小狗。

「請解釋。」冰炎深吸一口氣，冷靜道。

咦？還沒瘋？那有戲啊！

於是褚冥漾眉飛色舞地講述起自己在拆牆時如何威猛，踹門時又是如何凶狠云云，聽得冰炎臉色越來越沉：「我問的是為什麼？」

「讓你看清楚我的實力，怎麼樣，可怕不可怕？」褚冥漾還不知死到臨頭，這些年他被冰炎寵得太過頭，完全忘記在一開始兩人還沒交往時冰炎是多麼暴力了。

冰炎微笑：「是很可怕，我指的修繕的金額數字。」他看了褚冥漾一眼，冷笑道：「原本想說你賣腎也買不起，但很可惜，你窮到連腎也沒有。」

褚冥漾呆若木雞，一整副骨頭好像都要垮了。

冰炎一針見血地點出了他是一具貧窮骷髏的殘酷事實！

為什麼！

為什麼冰炎就算當骷髏也是王，還有一票跑腿小弟，而換到他這裡就是孤身寡人都市怪談？

差距也太大了！

雖然也是他這次特地挑了兩人限定詛咒……啊，心情好複雜，玩詛咒玩到把自己窮得只剩一具骨架的滋味太心酸了！

冰炎看骷髏一副被打擊到似乎要散架的樣子，哼了聲：「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賠錢！」

「……你還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都會愛我！」褚冥漾哭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說完就淚奔跑出去，再被冰炎一把抓了回來，冷漠道：「賣慘？」

糟糕被識破了。

褚冥漾試圖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因為你太無動於衷了，我需要你的精液來解除詛咒，可是你完全……」

「為什麼是我？」冰炎挑眉。

「……因為我們，天生一對。」褚冥漾幾乎是從齒縫中蹦出這幾個字的。

他錯了，學長，老公，爸爸，他不該一直吐槽冰炎骷髏一天到晚只會說這句話的，因為眼前的狀況除了這句話他還真想不出來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冰炎冷笑一聲：「你倒真敢說。」

褚冥漾怒了，一報還一報，等你恢復記憶，我看你怎麼解釋這一句冷笑！

「既然我們天生一對，你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啥？

「我不管你用任何辦法，把這裡復原，不然賠錢，再不然我就把你拆了餵狗。」

「你怎麼這麼狠心！」褚冥漾震驚又傷心，骨頭彷彿都蒙上一層灰色與大量斜線，看得冰炎眼角直抽。

這是什麼二哈？明明是自己拆家，主人給予教訓反倒可憐起來了？

冰炎深呼吸，道：「夠了，快點動手，我不想晚上沒地方睡覺。」

褚冥漾癟嘴，認命地收拾殘局，反正之前冰炎也幫他收過房間，就當是禮尚往來了，雖然從本質意義上來說，冰炎幫忙整理的是他弄亂的，而他現在整理的，還是他自己弄亂的……

褚冥漾嘆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轉頭，居然看見冰炎也在幫忙一起收！

「幹麻？」冰炎沒好氣，「指望你一個個慢慢收，我大概得去睡旅館。」

可惡，要不是被限制了異能，這種小事他放出米納斯分分鐘就能搞定！

『……請不要把我當成居家清潔使用。』幻武靈體嚴正拒絕主人不當使用。

兩人合作，在過程中，冰炎一直有股熟悉的感覺，彷彿他已經做過無數次同樣的事情了。

但是他又不認識一具骷髏，雖然這個骷髏跟他說他們天生一對，然而這種騙人的直銷話術他才不會上當。

冰炎是個很有邏輯的人，既然對一件事感到懷疑，那就去求證。

「你叫什麼？」

褚冥漾愣了一下，乖乖答道：「褚冥漾。」

是說他當初完全沒想起來要問名字，為什麼冰炎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啊！

「那麼，褚，有鑑於是你自己纏上我的，我有幾點要問你。」冰炎見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坐在沙發上開始提問，而褚冥漾仍舊維持立正姿勢，像是在聽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第一點，我們以前認識嗎？」

「……認識。」褚冥漾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他希望解咒，一方面又希望冰炎破關速度不要這麼快。

那當初他嚇暈又拖拖拉拉的豈不是很丟臉。

「那麼，褚，你說我們天生一對，表示我們以前認識的時候是戀人？」

「明媒正娶的！」

冰炎哦了聲，看了看骷髏，摸著下巴道：「但是我對你完全沒有記憶，而我想了一遍，你更像是天外飛來一筆的……詛咒體？」

褚冥漾哼哼，在冰炎叫他時他的禁制已經減輕了，起碼他現在應該可以用爆符跟小部份幻武能力了。

「所以我需要你的精液解咒！」

「還有更快的辦法吧。」冰炎說，「你告訴我施加詛咒的人是誰，把對方幹掉不就結束了。」

褚冥漾：「……」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這詛咒是他自己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