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懂。」褚冥漾見好就收，非常乖巧，「哥哥最好了，所以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錢？」

「黑卡給你。」安地爾從抽屜裡面撈出一張黑卡，「若是要買現成的經紀公司還要點時間，這卡你先去拿應急吧。」

褚冥漾癟嘴：「這卡又不能讓我帶冰炎去吃路邊攤。」

「你帶冰炎去吃路邊攤嗎？」安地爾驚奇道。

「對啊。」褚冥漾理直氣壯，「我看過報導，冰炎說他喜歡某某巷口路邊攤的滷肉飯。」

哈維恩已經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吐槽這對假兄弟，不，他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

再腦殘那也是他主人，哈維恩，把那滿胸的槽點吞回去吧。

安地爾又拿出一張提款卡：「我身上沒現金，你拿去提吧。」

褚冥漾歡天喜地地走了。

褚冥漾從小被耶呂比申養大，還有一個安地爾當哥，可謂是泡在邪門歪道中長大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硬，即使猜褚冥玥可能是他親姊姊都無動於衷。

哈維恩把調查報告放在桌上，他看見那基因吻合率高達九十以上的數字也沒怎麼在意。

喔不，還是在意的。

「哈哈哈偶像的繼姊是我親姊，哈維恩，你說這是不是緣份？像不像命中注定？」

哈維恩秉持著尊敬主人的原則，無視已經在床上開出漫天小碎花、樂不可支地褚冥漾，非常淡定：「是的，主人。」

褚冥漾在偌大的床上打滾，半晌，實在壓抑不住內心激動歡喜之情，還是給冰炎打了電話。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一直轉接語音信箱並不能澆熄褚冥漾的熱情，只要電話沒關機，他可以一直打到冰炎接起來為止。

在鍥而不捨努力了一個小時之後，電話終於被接起來了。

「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冰炎的口氣陰鬱得可怕，「不然下次見面就是你的祭日。」

褚冥漾才不管祭日還是生日，他快樂地說道：「我查過了，你姊姊褚冥玥跟我有血緣關係耶，你看，這就是命中注定啊，好浪漫！」

「浪漫你個頭！」冰炎在另外一側罵了一句髒話，隨即就把手機關機了。

褚冥漾很失望：「為什麼不浪漫？這種陰錯陽差的緣份，現在我們又是一對，他姊姊本來就是我姊姊，這不是很好地詮釋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哈維恩十分理智：「也許是時間的關係，現在是凌晨三點。」

「藝人不是都深夜比較有靈感嗎？」

「您說的是藝術工作者，冰炎他屬於歌手，歌手晚上要睡覺，不然對喉嚨不好。」

「唉呀，那你要提醒我啊。」褚冥漾埋怨了一下，完全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沒常識了點，「不過算了，反正這件事很重要，冰炎他不能因為這樣就把我掃進墳墓去。」

很重要的事情給褚冥漾這麼一講，彷彿變得一點也不重要了。

在深夜被吵醒的冰炎低氣壓地跟褚冥玥報告了他之所以睡眠不足的原因，褚冥玥聽完之後，有股衝動不想認這個弟弟。

「妳打算怎麼辦？」冰炎臉色很差，不過不是針對褚冥玥，純粹是他睡眠不足，「什麼時候告訴爸媽？」

「看時機吧。」褚冥玥說，「之前吃飯的時候，我看媽很中意他，要是讓他知道他就是我們在找的人，大概會喜極而泣。」

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頗富節奏，完全可以明白按鈴者此刻到底有多麼雀躍。

兩人浮現不好的預感。

「誰啊？」白玲慈擦著手從廚房走出來，兩人在二樓阻擋不及，白玲慈已經開門了。

門口正站著一位笑容燦爛的少年：「阿姨好。」

「唉呀？」白玲慈驚訝道，「這不是冥漾嗎？」

「是。」褚冥漾十分有禮貌，「您可以叫我漾漾。」

上次白玲慈就想這麼叫了，畢竟褚冥漾長得跟她老公年輕時很像，看起來就像她兒子似的，既然是對方主動提出的，那她就恭敬不如從命……

「之前因為一些原因，私自做了基因鑑定，這點沒有告知您，真的非常抱歉。」褚冥漾誠懇地說，「現在結果出來了，我就迫不及待跑來了……那個，這是報告，您可以看一下。」

說完，他就將一疊厚厚的牛皮紙袋遞給白玲慈。

「這個是？」白玲慈並沒怎麼感動，她一頭霧水，這些太過專業的數據根本看不懂，自然也理解不了褚冥漾的言下之意。

「我跟褚冥玥的基因鑑定報告，報告顯示我們有九成以上的相似，也就是說，她是我血緣上的親姊姊。」褚冥漾決定挑明了說，「沒有事前跟您商量過，真的很過意不去……」

白玲慈愣住，她看了看褚冥漾，又看了看手上那疊厚厚的資料，半晌，才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她很快摀住嘴巴，淚流滿面地看著褚冥漾，哽咽：「漾漾……是我兒子……」

白玲慈一開始還可以控制自己，可是越到後面，她越是不能自己，終於抱著褚冥漾大哭起來。

不會有人懂這種作為母親，找尋多年，終於見到失而復得的兒子這種心情的。

褚冥漾也不懂，不過他很有耐心地拍著白玲慈的背給予安慰。

好歹是幫忙養育偶像這麼多年的親媽呢，多不容易啊。

冰炎跟褚冥玥蹲在二樓樓梯口，面面相覷。

「小玥，亞，快下來！」白玲慈擦去眼淚，語氣充滿了喜悅，「漾漾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無奈下樓。

餐廳上，一模一樣的人選，不過身份不太一樣，褚冥漾多了個白玲慈親生兒子的身份。

「漾漾還是亞的粉絲，這真是老天爺安排好的。」白玲慈喜悅道，同時又歉疚地對褚冥漾說，「抱歉啊漾漾，事出突然，早餐太簡單了些。」

「不會的，我喜歡吃。」褚冥漾堆滿笑容，一邊嚼著香腸一邊說，看起來的確吃得很香，「不過，我們既然都確認關係了，那接下來阿姨……呃、媽媽打算怎麼做？」

白玲慈本來聽見阿姨兩個字有點失望，褚冥漾改口後眼神就亮起來了。

「還是跟你現在的父母商量後再說吧。」白玲慈道，「他們知道嗎？」

「知道呀，我打從小學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了。」褚冥漾說，「他們也有告訴我我是撿到的，反正撿到了就養起來，養不起來就埋了。」

其他三人：「……」

白玲慈瞬間心疼：「漾漾，你過得很辛苦嗎？」

「不會呀，我覺得我滿幸福的。」褚冥漾對著冰炎星星眼，「尤其是我偶像居然被我親媽養大，這得要是上輩子拯救世界才有的運氣吧。」

白玲慈笑了出來。

褚冥玥面無表情。

冰炎額頭冒青筋。

「所以我想啊，既然都是同一個戶口……」

「等一下，什麼同一個戶口？」冰炎立刻打斷褚冥漾，「說清楚。」

「嗯？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褚冥漾很茫然，「我想說既然我們都是同一個戶口……」

「誰跟你同一個戶口？」冰炎皮笑肉不笑，「哪個戶口？」

「小亞，如果你不同意，媽媽絕對不會動你的戶口的。」白玲慈連忙打圓場，她以為冰炎是為了褚冥漾可能取代他的位置在生氣，「對了，什麼你們在一起了？」

「我們要結婚了。」褚冥漾高興地宣佈。

褚冥玥終於不顧形象地嗆咳起來。

冰炎真是有氣又不能當著白玲慈的面發作：「誰要跟你結婚？」

「你打算始亂終棄？」褚冥漾一臉震驚，「我們都是上過床的關係……啊！」

冰炎終於忍無可忍，把自己餐盤上那完整無缺的大香腸整根塞進褚冥漾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