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炎吃完之後,褚冥漾拿出一把掌心雷,對著餐桌開了一槍,所有油膩髒汙立刻清潔溜溜。

冰炎看見褚冥漾拿槍時也嚇了一跳,倒是沒想到褚冥漾要來強的,只是疑惑褚冥漾是從哪裡掏出來的,他又沒穿衣服。

不過骷髏這種東西本來就不科學,隔空取物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冰炎僅花了零點一八秒就看開且接受了。

「你平時洗澡也是這樣給自己來一槍嗎?」

「……我是正常洗澡的!」褚冥漾跳呀跳的,誰會沒事往自己太陽穴上開槍啊!

又不是要自殺!

「所以你那個是水槍?」冰炎思索了一下,「開一槍就能解決的話,麻煩你把家裡都給清乾淨吧。」

褚冥漾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每次都嫌他拿幻武做非本用途的事情,結果失憶之後學長自己也會想到居家清潔嘛。

米納斯表示自己想換主人。

冰炎不知道褚冥漾在狂笑什麼,但是一具骷髏開始笑的時候總讓人毛骨悚然,一般人通常會嚇到無法思考瑟瑟發抖,可是冰炎,他的思考方式跟反射神經都異於常人。

他直接拿起掃帚往骷髏頭上用力一敲。

嘩啦啦……

冰炎看散了一地的骷髏,有些疑惑:「白骨精還可以拆開重組的嗎?」

骷髏沒反應。

被他打死了?

不過這種超越認知的存在會有死亡一說嗎?

冰炎思考半晌,最後認命地把骷髏重新打包好,開始猶豫這到底該丟廚餘還是垃圾。

這個應該沒辦法直接丟垃圾車吧。

拿去焚化爐感覺也不行。

冰炎嘆口氣,幽幽道:「留你到明晚,要是那時還沒起來,就不能怪我狠心把你丟了。」

說穿了也是個不請自來的怪咖骷髏,冰炎覺得沒有必要浪費時間,於是就把人丟著不管,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雖然有點寂寞,不過少了一個對他精液心心念念的詛咒體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褚冥漾悠悠轉醒時,發現自己旁邊有個黑色大塑膠袋,很適合丟棄屍體。

他嚇得慘叫,連蹦帶跳地縮到角落。

不會吧,學長居然想要把他殺人滅口?

「怎麼了?」冰炎衝進房間,看見骷髏躲在牆角發抖時鬆了口氣,「幹麻,你是看見蟑螂了嗎?」

「我看見蟑螂才不會尖叫!」褚冥漾替自己抱屈,「我又不是小女生,看見蟲子一槍打死就可以了!」

「那你是看到什麼尖叫?」

褚冥漾一頓,屈辱地指了指那個黑色大塑膠袋。

冰炎匪夷所思:「看到蟑螂不怕,看見一個塑膠袋反而怕?」

「我以為你要把我裝袋拿去扔掉。」褚冥漾可憐兮兮地說。

冰炎默然,看來這傢伙真的挺了解他的,也許說的話不全是假話。

但是他自從出身到現在記憶都很完整,沒有破口,所以還是要謹慎為之,不能輕信。

雖然他一直覺得對方很熟悉,然而冰炎不是會將一切交給直覺決定的人,算數學講究邏輯推理論證,如果要證明褚冥漾所言非虛,那就應該存在某種可以推翻現狀的契機。

但是他目前沒有想到,難道真的要給精液?

給一具骷髏?

他又不是瘋子。

不,或許可以一試呢?

畢竟這個世界瞧著很正常,若要應証褚冥漾沒有說謊,是不是他得要不正常一回?

還是再想想好了。

「你在想什麼?」褚冥漾懷疑地湊過來,委屈巴巴的,「真的要把我拿去丟?」

「你可以自己走去垃圾場。」冰炎不動聲色,彈了褚冥漾鼻頭一下,「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褚冥漾咧開嘴,就這麼一個動作居然就把人哄開心了?

「你以前常常巴我腦,踹我屁股,後來彈我鼻子。」

冰炎:「……受虐狂?」

「才不是!」褚冥漾怒了,「我才不是受虐狂呢!」

儘管在小時候冰炎揍了他一頓,後來長大在火車上踹了他一腳,進了學院後瘋狂巴他的後腦杓,但是他才不是受虐狂!

冰炎隱約覺得褚冥漾這句話好像在側面說他是個暴力狂,不過好像也沒說錯什麼。

 

褚冥漾就這樣住下來了,偶爾挑戰冰炎容忍的極限,他發現冰炎巴他越來越順手了,那角度跟那力道,真的是頗為懷念。

「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精液?」褚冥漾抱著冰炎買回來的肉骨頭抱枕,可憐巴巴地問。

冰炎頭也不抬:「再說。」

「你到底有沒有去調查?」褚冥漾開始在沙發上打滾,無聊地想著這樣算不算是冰炎自己拖慢了解咒速度?

「有。」

「才怪,我都沒見你有幹麻。」褚冥漾一轂轆坐起,抗議道,「我一直跟著你。」

「那你還問?」

「這不是覺得你進度真的太慢了嘛……」褚冥漾又倒回去,酸酸地想道,他以前就質問過到底是書好看還是他好看,不然為什麼冰炎總是看書不看他,現在居然又回到原點了。

冰炎總算大發慈悲地從作業山中抬頭:「我要期中考了。」

自然沒時間去調查。

褚冥漾嚇了一跳。

他居然能見到冰炎準備考試的樣子?

打從認識時冰炎在他心中就一直處於神壇,雖然後來為了踹他屁股走下來了,但是他真的完全沒有見過冰炎唸書或是修煉的模樣。

「好吧,認真的男人最帥了。」褚冥漾慷慨又大度地說,「等你考完再調查。」

冰炎好笑地看著輕飄飄閃進廚房,還一邊嘟噥魚湯怎麼燉的小骷髏,莫名一暖。

其實有個人陪著,這種日子也不錯。

才短短幾天,冰炎似乎就要想不起之前自己一個人是怎麼過的了,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嗯?

雖說人對於很久遠以前的記憶會感到模糊,不過冰炎不覺得他會想不起來父母的臉。

他的記憶很完整,可是記憶中的人臉卻很模糊。

只有幾個人特別清晰。

比如庚、比如夏碎。

再多就沒有了。

冰炎不動聲色地繼續唸書,等那隻蠢骷髏端出晚餐時,順口問了一句:「對了,你以前長什麼樣子,有照片嗎?」

褚冥漾咳嗽起來,冰炎真的不知道一個沒有口水的骷髏為什麼還可以咳得這麼厲害。

「有是有。」褚冥漾唉聲嘆氣,「但就算有你也看不清楚……」

結合之前他的經驗,臉肯定是會模糊掉的。

「拿出來我看看。」

褚冥漾乖乖掏出手機,解鎖後給冰炎遞過去。

「我們的合照?」冰炎湊過去看,「這裡是哪裡?為什麼你臉上還有鮮奶油?」

褚冥漾大驚:「為什麼你看得到?」

他當初就看了一片靈異馬賽克耶?總不會是冰炎身邊的保護術法在起效吧?

「我哪會知道?」冰炎說,「原來你長得挺人模人樣的,為什麼你要照這種合照?」

相片中兩人的頭貼在一起,褚冥漾看著鏡頭笑得很開心,而自己則是淺淺地微笑,看起來心情也不錯。

「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褚冥漾理直氣壯,「當然要紀念一下。」

他那時好說歹說才終於說服冰炎跟他拍照呢。

「那你幹麻要抹鮮奶油?」

「……那是我沒注意到,你也不提醒我。」褚冥漾說,「照片拍完之後你才過來幫我抹掉……」

那時候冰炎故意不告訴他嘴邊的奶油,等拍完照片之後才過來幫他舔掉……害他當場紅了臉,心跳大爆炸。

啊,自己已經不再是當時純情的小白兔了呢,歲月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冰炎看著自己陷入感慨中的骷髏,又看了看照片,實在無法把裡面那個看起來青澀單純的大男孩跟這個總想要他精液的骷髏精聯繫在一起。

「所以,我們是怎麼交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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