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

俗話說，一天吃一顆蘋果，就能遠離醫生。斯內普對此表示極度地懷疑──畢竟就連聰明藥這種禁制魔藥都顯然拯救不了救世主的智商。

究竟是多麼愚蠢，才能把偽裝成麻瓜界蘋果的愛情魔藥直接吃了一整顆？

那蘋果還是雙胞胎搞出來的東西，標語還挺吸引人目光的：誰說愛情會讓人變得愚蠢？吃下蘋果，聰明愛情都一起擁有！特價十個金加隆！

聽說波特在他們商店是不需要付錢的，任何商品都可以拿了就走，所以這個戴眼鏡臭小鬼，就這樣直接拿起了看起來像是蘋果的愛情魔藥，並且大剌剌地直接吃進肚子裡去了。

所以呢？

他為什麼得在這裡替這個蠢到無藥可救的救世主熬制解藥？任何愛情魔藥都有時效，即使放著不管也無所謂，本來可以塞給他一顆毛糞石讓救世主哪邊涼快哪邊滾，結果他為什麼在地窖替這個三天內不闖禍就渾身不對勁的救世主熬解藥？

一定是因為他覺得珍貴的毛糞石用在愛情解藥上實在太過浪費。

斯內普即便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爭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一絲多餘的顫抖，仍舊穩穩當當地切碎魔藥材，攪動大釜，如往常一般嚴謹且優雅。

「西弗，理理我嘛。」

已經被愛情魔藥衝昏頭的哈利呈現浣熊姿勢整個人從後方抱住斯內普，拼命在男人的脖頸上蹭，就像一隻貓一樣，想盡辦法在主人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做標記。

「波特，下去。」斯內普緊抿著唇，「相信我，清醒後你就會為了此刻的無知與不要臉感到後悔莫及。」

「怎麼會，我一直都很清醒啊！」哈利一點都沒有自己中了魔藥的自覺，「那不是愛情魔藥，我都跟你解釋過了，雙胞胎放在架上的只是樣品，那是真的麻瓜蘋果。」

斯內普冷笑一聲：「真的麻瓜蘋果？我從未聽聞有哪顆麻瓜蘋果有愛情魔藥的效果。」

「好吧，你儘管不信──可以給我一個吻嗎？」哈利可憐兮兮地說，「掛在你身上，我好累。」

「你可以選擇下去，然後滾出這間屋子。」

「那不行，我們是一對，是要生活在一起的。」

吃了愛情魔蘋果的哈利比平時更難纏、更難對付，這原因可能是因為哈利平時沒這麼厚顏無恥，也絕對不會一見面就撲上來啃他的嘴巴，導致他生平第一次腦海一片空白。

也因此錯過了攆人的最佳時機。

解決黑魔王後，哈利跟他的好友們一起回到霍格沃茨完成學業，他本以為就這最後一年，他應該可以相對和平地過完救世主學生的最後一年，該扣分扣分，該勞動服務勞動服務，一切回到最初的正軌，繼續彼此痛恨，從此相忘於江湖──該死的愛情魔蘋果！

若非雙胞胎已經離校，他一定要施以最嚴酷的勞動服務，命令他們打掃整棟城堡且不准使用魔法……

斯內普憤憤詛咒著，但也沒用魔法揮開他身上的人，畢竟他的魔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正在研究雙胞胎的愛情魔蘋果，撇除掉他們的格蘭芬多特質，這種魔藥組成其實夠格讓斯內普說一聲有趣了，但那是一家韋斯萊，他才不會誇獎任何一個格蘭芬多。

「西弗。」

斯內普感覺臉頰上被親了一下。

他終於忍無可忍──反正解藥熬制還要時間──揮了魔杖，企圖把哈利甩到一邊去。

可惜哈利比他更快，獅子本就擅長狩獵，何況是已經緊抱在手的獵物呢？哈利早用魔咒把自己跟斯內普緊緊『黏』在一起了。

「哈利波特！」斯內普咆哮道，「如果你不想我扣光格蘭芬多的分數──」

「喔，儘管扣吧，反正麥格教授會加分加回來的。」哈利掛在他身上懶洋洋地說，「我都說了不需要解藥。」

「那你是要怎麼解釋你為什麼突然撲到我身上？」斯內普忍著怒氣。

若是過去，哈利非常懷疑對方會給自己來一記阿瓦達，但是現在？

呵呵。

斯內普除了嘴賤嘴毒以外根本拿自己毫無辦法──那事情就很簡單了，反正他本來也就是個行動派。

他是說了點小謊，能擺在雙胞胎店內架上的商品怎麼可能只是一顆麻瓜的蘋果？裡面當然有點玄機。

跟其他販售商品不同，雙胞胎為了避免有人故意偷拿樣品，所以樣品中的魔藥組成跟其他成品不同，其他成品是愛情魔藥讓人瘋狂癡迷的成份多，他拿來吃的這顆樣品則是幫助他認清楚自己的心意多──不然怎麼能叫聰明跟愛情兼得呢？

啃完一整顆蘋果的哈利霎時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於是就有了斯內普認定他中了愛情魔藥的一幕──他見到老蝙蝠就快樂地撲上去了。

嘛，西弗認真熬制魔藥的模樣真有男人味，好帥。

不過西弗似乎沒想起來，愛情魔藥的作用起碼得放入目標人物身體上的一部分，比如頭髮、指甲一類的，那他怎麼沒懷疑自己愛情魔藥作用的對象是他呢？

除非斯內普自己面對他時心虛了。

一瞬間想清楚的哈利不禁感嘆，愛情魔蘋果真不愧是愛情魔蘋果，居然可以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想清楚這一層前因後果，然後更加大膽放心地掛在老蝙蝠身上。

熬、我看你熬。

等他把解藥喝完再繼續掛在老蝙蝠身上，看他還有什麼話能說？

不過那魔藥效果還是有時限的，哈利沒能回想起當初是怎麼在一秒內想通自己的心意又在一秒內確認斯內普的心意的。

所以他現在表現理直氣壯地掛在斯內普身上，但其實……有一點點的心虛。

好在熬制解藥需要時間，這時間也夠哈利思考百個來回了。

斯內普熬制好解藥，哈利二話不說直接吞了下去，然後選擇繼續掛在斯內普身上。

「你已經在我身上掛了快要八個小時！」斯內普吼道。

「又不重，我可是有給自己施加輕如鴻毛的。」哈利說，「解藥喝了，我還在掛在你身上，你差不多該正視我們的心意了吧？你明明也喜歡我！」

「波特，誰給你的自信──」

「愛情魔蘋果。」

……去你媽的！

「西弗你也該吃一顆，俗話說一天一蘋果，愛情靠近我。」

「你的知識儲備庫看來混入了……」斯內普正準備噴灑毒液，沒料到哈利不按牌理出牌。

「那你敢吃嗎？」哈利從懷中掏出另外一顆蘋果，「雙胞胎所有產品的樣品都有兩份，這是另外一顆，你敢吃嗎？」

「激將法對我沒用，波特，我為什麼要去吃顆來歷不明的蘋果？」斯內普如臨大敵。

「為了讓我徹底死心？」哈利挑釁地看著他。

斯內普沉默了半晌，死盯著那毫不退卻好整以暇看著他的翠綠眼眸，奪過蘋果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蘋果在某些神話中象徵著知識、誘惑、墮落與罪惡……

愛情魔蘋果，連結你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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