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怎麼又是你！」爆豪凶神惡煞地瞪著躲在校門口的幼馴染，大聲吼道，「每天都來蹲點煩不煩！滾回士傑去啦！」

「噫！」綠谷被嚇了一大跳，他明明躲得很好呀，「啊哈哈……小勝好啊。」

「嗤！你幾乎每天都來啊跟蹤狂！」上了雄英後，準確來說是經歷過淤泥怪事件後，小勝對他的態度稍微友善了點，以往這時候早就衝上來抓住自己領巾了。

「不不不，不是那樣。」綠谷忙道，「我來找歐爾麥特……絕對不是來找小勝的。」

爆豪不知怎麼變得更加火大：「你這該死的英雄宅！歐爾麥特很忙，他是雄英的老師又不是士傑的老師！」

綠谷吞了吞口水，可是他是他師父啊……

「綠谷少年，爆豪少年，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肌肉版的歐爾麥特哈哈大笑著登場，身姿颯爽無比，他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將兩個少年給攬在一起，「同為英雄預備役，吵架可是不好的喔！」

「不是，歐爾麥特。」綠谷連忙澄清，「我跟小勝沒有吵架。」

「嗤。」嚴格來說這確實算不上是吵架，畢竟吵架得兩個人才吵得起來。

「歐爾麥特，我有事情想跟你說……」綠谷有些為難地看了看爆豪，可惜爆豪的體貼向來不用在他身上，他明明看出來綠谷有些事情不方便讓他知道，但他偏偏不讓位。

開什麼玩笑，書呆子也配讓他滾？他倒要看看他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爆豪先是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接著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雄英，躡手躡腳地靠近歐爾麥特的辦公室，想要偷聽歐爾麥特跟廢久的對話。

但……

可惡，隔音效果太好了，什麼都聽不見！

爆豪雖然很氣廢久跟自己的偶像獨處（他絕對不承認這是嫉妒），但目前看起來他毫無辦法。

沒關係，他明天一定會搞清楚的！

＊

隔天，爆豪隨便找了個下課時間去了歐爾麥特的辦公室，拿出他很珍藏的限定卡給對方簽名，順便觀察了一下周圍，幾乎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有幾個櫃子，但也不知道裡面是不是有擺什麼雜物。

「昨天，廢久跟你談什麼了？」爆豪猝不及防地問道。

「沒什麼喔。」歐爾麥特揚起招牌笑容，比起大拇指，「就是一些英雄練習生的問題。」

「他能有什麼問題？」爆豪瞇起眼睛，「他是無個性，所以不存在個性掌握不熟練的問題，但以他的腦子來說，紙本上的知識點應該也沒有難到他需要大老遠跑過來找你。」

歐爾麥特：「……」

「所以，是什麼問題？」

「英雄裝跟英雄名還有招式名稱啦。」歐爾麥特情急之下，隨口胡謅了幾個議題。

爆豪喔了聲，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收下簽名後的卡牌便走了。

歐爾麥特鬆了一口氣，OFA的祕密暫時只有幾個人知道，雖然對不起爆豪少年，但保密是必須的。

放學後綠谷果然又來了，聽到歐爾麥特跟他提起爆豪，臉色大變：「小勝他不會信的。」

「是這樣嗎？」歐爾麥特不太確定，「那該怎麼說比較好？」

「小勝他一定起疑了。」綠谷咬著手指，焦急地來回踱步，「小勝起疑的話，依照他的個性，他不查個水落石出是不會罷休的。」

「你很了解他嘛。」歐爾麥特啞然，「但是OFA是不能曝光的。或許我們該想個比較合理的理由見面。」

「理由的話……」綠谷苦惱道，「我想不出來。」

本來他就不是擅長撒謊的個性，歐爾麥特也是，這對師徒沉思了許久，依舊沒想出什麼對策，最終綠谷只得乾笑：「不然說我是歐爾麥特的跟蹤狂好了，小勝應該會信這個的。」

「是這樣嗎？」歐爾麥特大為震驚。

綠谷將臉埋入雙手，耳根通紅：「因為我是英雄宅嘛……」

爆豪放學後並沒有回家，反而跑到了士傑，凶神惡煞地隨便逮著一個人問：「喂，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無個性的？」

「啊？」被抓住的學生一臉茫然，「我是英雄科的，英雄科哪有無個性的。」

他一臉不悅地拍掉爆豪的手，「你誰啊？」

「將來要超越歐爾麥特成為NO.1的男人，爆豪勝己。」爆豪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神情兇惡得像敵人，「我找綠谷出久，叫他出來。」

他沒記錯的話書呆子就是報英雄科，只不過上沒上他沒問，誰要關心那書呆子的事情。

「你找綠谷？你剛剛不是要無個性的經營科嗎？」那人驚訝道。

「廢久……我是指綠谷出久，他上的是英雄科？」爆豪有種預感，他說不太清這種預感是什麼，但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隱約從綠谷身上感受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讓他很排斥，他也不想承認他因此畏懼綠谷，所以總是想方設法地喝叱他，希望他離自己遠一點。

而現在，綠谷如自己所願地唸了另一所高中，他究竟為什麼要大老遠跑來這裡找他？

尤其是他明明知道這時候綠谷沒有意外的話，已經去找歐爾麥特了，根本不在學校。

他來這裡到底想知道什麼？

「當然啊，他個性很強耶，好像歐爾麥特似的。」那人說，「只是老是把自己弄得滿身傷……不過他提早離校了喔，你找他幹麻？喂！」

爆豪沒有再聽下去，轉身跑了起來，將那句個性很強遠遠拋在後面。

「莫名其妙。」那人咕噥道。

爆豪越跑越快，腦海中都是那句『他個性很強，跟歐爾麥特一樣。』

明明是無個性，一直都在欺騙他嗎？

爆豪幾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齒，憤怒油然而生，雖然他每次看見廢久跟小孩子一樣天真做著英雄夢的時候，就會生氣，但是他從沒氣到肺好像快爆炸了。

過去打擊廢久的話語在此刻顯得滑稽可笑。

跟歐爾麥特一樣強？

那他算什麼？

「勝己，你幹什麼？」爆豪光己見自己兒子臉色極為難看地進門，動作大得像摔門，不禁喝道，「門惹你了？」

爆豪罕見地沒有回嘴，一路衝回自己房間，把自己重重地摔向床。

因為跟歐爾麥特的個性很相似，所以跑去找歐爾麥特請教說得通，但是他的個性到底怎麼回事？明明一直都是無個性，為什麼上了高中之後就有了？從沒聽說過個性是這麼晚才覺醒的，一般無一例外都是四歲的時候就會發現，不可能拖得這麼久……

爆豪瞪著天花板，將訊息在腦袋裡面過了一遍，最終決定：

不管廢久有什麼個性，只要把他打趴下，證明還是自己最強就可以了！

＊

然而死柄木攻擊了雄英，歐爾麥特奮力迎敵。放學後，他本想去找歐爾麥特看看情況，在戰鬥中歐爾麥特的動作變得很遲鈍，不像以前那樣靈活，他想說是不是之前受了什麼傷。

由於他心情焦急，衝進辦公室的時候並未先敲門，結果他看見一個金髮的瘦弱男子跟綠谷出久正在談話。

「歐爾麥特，這樣下去太危險……小勝？」綠谷一轉頭，震驚無比地看著他的幼馴染不請自來。

「爆豪少年？」金髮男子也一臉驚訝，他咳嗽幾聲，「那那那個啊，找歐爾麥特的話，他不在喔。」

爆豪瞇起眼睛，看著眼前兩人一臉我在說謊我好心虛的人，上吊眼都跑出來了，兇惡地問：「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咦咦咦？」綠谷趕緊說道，「歐爾麥特真的不在啦，小勝，我也是過來等他的。」

爆豪露出獰笑：「那好，我跟你一起等。」

綠谷：「！！！」

歐爾麥特：「！！！」

怎怎怎麼辦歐爾麥特？

綠谷少年，這樣下去就要曝光了，快想著理由把他支開。

可是我想不到啊，小勝太聰明了，我說謊就沒騙過他過。

看著眼前眉來眼去交流的兩人，爆豪氣到用了爆破：「有事不會用說的嗎！男人用眼神說話好噁心！」

「可是小勝不也經常用眼神叫人滾……」綠谷小小吐槽了一句。

「你說什麼！」爆豪反射性按住綠谷的頭就要炸他一下。

「爆豪少年，用暴力不是英雄的行為……啊。」歐爾麥特反射性地露出肌肉型態來教育人，瞬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

「所以，歐爾麥特因為把個性給了廢久，所以導致力量衰弱？」爆豪坐在沙發上大剌剌地翹著二郎腿，雙手張開攬著沙發，活像是黑道老大在教訓手下。

「不是那樣。」歐爾麥特說，「我本來就在找繼承人，在傳給綠谷少年之前我就已經受過重傷，個性本來就必須給出去。」

綠谷在旁邊正襟危坐：「真的不是騙你，小勝。我過去的確是無個性，是歐爾麥特給我之後才有的。」

爆豪哼了一聲，那股被欺騙的憤怒終於沒那麼燒了，但他還是很不甘心。

答應歐爾麥特保密後，爆豪跟綠谷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如往常，爆豪走在前面，綠谷則是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廢久。」

被突然點名的綠谷嚇了一跳：「是？」

「為什麼是你？」

綠谷驚訝地看著爆豪的背影，他一直覺得小勝的背影是僅次於歐爾麥特帥氣的，可是現在看起來對方很不甘心，他沒聽過小勝用這種語氣說過話。

「我……我很幸運。」綠谷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歐爾麥特為什麼選我，但既然被選擇了，我就不能辜負他的期待。」

「那真可惜。」爆豪抬起下巴，「你註定要辜負他了，因為會成為NO.1的人是我！」

綠谷愣住了。

「聽好了。」爆豪轉過身來，眼睛佈滿血絲，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敵人了，「我會證明歐爾麥特選錯人了，廢久，你就等著看吧！」

「我會在這裡，成為頂尖！」

綠谷抿了抿唇，他一直都很憧憬爆豪的這種個性，專注於眼前的目標，對自己的自信與令人羨慕的能力，不管做什麼都是天才。

他本來沒想過要跟小勝競爭的，因為兩人的差距實在太大。

可是現在不同了。

他有個性，還有歐爾麥特對他的期待，他不能辜負。

「我……我也會成為NO.1的。」綠谷堅定地說，「我……」

「就你不可能啦！」爆豪大聲地反駁道，「就你每次用個性便受傷一次，這樣想當什麼NO.1！」

「咦？小勝怎麼會知道……？」綠谷更呆滯了，他們剛剛好像沒提到這件事吧？

「光看就知道了啊！你這臭書呆子！」

「這麼明顯嗎？」綠谷很震驚，「真不愧是小勝。」

「哼！」

＊

知道爆豪被抓走的事情，是在爆豪回來以後。

綠谷一整個坐立難安，同學們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取笑他是不是在想心上人，才會這樣。

「不不不不不是！絕對不是！」綠谷被嚇了一大跳，趕緊否認澄清，不然被小勝知道，大概一陣爆破跑不了。

「那你幹什麼這麼垂頭喪氣呀？真不是被甩了嗎？」

「不是啦。」綠谷說了他兒時玩伴被敵人抓走一事，「我只是有點擔心之後要是再碰上類似的事情怎麼辦？歐爾麥特都退役了……」

「如果你這麼擔心的話……」同學的頭頂上冒了個燈泡：「我們兩校有交換生活動呀。」

「咦？」

「不只是這樣，因為歐爾麥特退役，社會出現了缺口，很多敵人都開始出來活動了，所以我們這些英雄練習生也要參與各式各樣的活動，我們之後還會跟雄英來場英雄競技賽喔。」

「競技賽？」

「類似紅白對抗賽吧。」同學拍了拍綠谷的肩膀，「我聽說馬上就要舉辦了，雄英校長好像已經在著手準備場地了，好像說要趁著歐爾麥特退役的時候，給世人展現士氣什麼的。」

「怎麼說呢，感覺真不愧是雄英啊。」

「我們就是輸在校長太窮了。」同學哀嘆，「不然這份殊榮應該是我們的。」

「哈哈哈。」

歐爾麥特的辦公室。

「交換生？」歐爾麥特思索了一下，「這也是一個好辦法，說實話，我本來考慮去士傑任教的，畢竟不同校的話，能給你做的指導太有限了，雖然士傑的教師也都是很棒的英雄……」

「蛤？」爆豪一聽歐爾麥特可能要離職去廢久那裡，立刻不滿了，「歐爾麥特離開的話，雄英這邊才會被打擊士氣吧！」

「說得也是……」

「果然還是我當交換生吧。」綠谷握拳道，「我會努力爭取這個名額。」

「不是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嗎？」爆豪嗤笑，「你轉校過來不就好了？」

歐爾麥特跟綠谷的表情出奇地一致，他們都不可思議地盯著爆豪。

「幹麻？書呆子的成績又沒問題，轉校考很容易過的吧。」爆豪被看得火大起來。

「我只是沒想到……小勝居然會開口要我轉校。」綠谷吶吶地說。

「那還不是因為你會給歐爾麥特找麻煩！」

「轉校的話，最快也要下個學期。」歐爾麥特倒是思考起這個可行性，「那之前還有兩校對抗賽……綠谷少年先熟悉跟士傑的同學配合再轉過來，也挺好的。這樣將來你成為英雄後，能夠很迅速地跟他人配合。」

爆豪哼了一聲。

又來了，從小到大他們就沒分開過，好不容易上了高中，他以為他終於甩開了綠谷，但兜兜轉轉，這回居然是自己開口讓他轉過來。

不過算了，個性實戰課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就行了。

「小勝，你的表情好恐怖……」

「蛤？」爆豪給了綠谷一記暴栗，「廢久，你等著對抗賽一敗塗地吧！」

「我會贏的啦！」

「贏的是老子我！」

看來，他們的孽緣還將持續下去，只是兩人都沒意識到，他們的關係正在悄悄地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