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根據彼得跟柯羅奇事件，地圖不可能出錯，所以那個他以為早就葬身蛇口的男人……還活著？

史拉轟教授還幫著一起隱瞞他？

那瞬間，哈利來不及多想，風一般地衝回地窖，他想找到那個男人，他甚至沒想到他要找的人其實是約翰。

地窖的門並沒有關上，所以眾人也只是以為門口刮過一陣風，並不以為意，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哈利，躲在斗篷下面死死握著地圖，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標誌為賽佛勒斯．石內卜的位置，居然是普林斯！

怎麼回事？石內卜跟天狼星一樣，是一名未登記的化獸師？

不、就算是好了，為什麼跟著他？

啊，這還用問，當然是為了保住他的小命，從秘魯的時候開始——哈利瞳孔驟縮。

那個亞倫！化獸水！

不、亞倫沒必要幫助石內卜不是嗎？何況後來亞倫死了。

但萬一呢？

石內卜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化獸水，或是乾脆就自己熬制成功了呢？因為是使用魔藥的變身，所以偵測阿尼馬格斯的咒語才會沒有反應？

哈利像尊石像，腦袋幾乎要被石內卜還活著，而且變成了一隻豹子跟自己相處許久這事給炸了。

半晌，他才終於冷靜下來，想起自己的目的是為了要找約翰……

找個屁！

他看見普林斯打了個呵欠，對誰都沒興趣，約翰肯定不在這裡！

翠綠的眼眸燃起熊熊烈焰，不單純只是被隱瞞欺騙的憤怒，還有些別的什麼，奇異的亮光閃爍不斷。

他曾經給石內卜取了個約翰的假名，這是巧合嗎？

不、不能莽撞。

不能魯莽地直接揭穿對方，他還沒有證據……

他斂下眼睫，發動了鎖心術。

＊

兩週的交流會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哈利每天都纏著普林斯要他指認到底誰是約翰，但都被忽略了。

然後，哈利說他接到一個緊急任務，得出差一趟，就將普林斯扔給怪角照顧後一溜煙跑不見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跑去找『約翰』了。

也不知道這個臭小鬼什麼時候放棄。

在布萊克老宅房間無聊搖著尾巴的石內卜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這些日子他除了吃喝拉撒睡什麼事都沒有，感覺都快閒得長跳蚤了。

反正哈利說了他要出差三天，他應該可以適當放鬆一下。只要他維持住豹身，那麼身份就不會曝光。

於是他將那本交談日記拿了出來，細細品味跟哈利筆談的一切。

如果他現在變回人照照鏡子，他就會發現自己的表情有多柔和。命令怪角幫忙隱匿身形的哈利撇了撇嘴，柔和的石內卜，他還以為只有年少的莉莉可以做到這種事呢。

交流會的兩週，他表面上跟所有人正常交流，也纏著普林斯幫忙找人，但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那個『約翰』，肯定就是石內卜本人，或是本豹。

如此一來，許多說不通的事情就有了解釋，比如普林斯為什麼這麼通人性、為什麼在剛拿到情報的時候解藥就幾乎是及時地遞交到他手上，為什麼他總是奮不顧身要保護自己的命……

在推理出約翰等於石內卜等於普林斯的事實後，哈利其實是絕望過的，因為即使他依然愛著『約翰』，但他卻很確定石內卜壓根不會接受他。

要石內卜接受一個波特，恐怕對方寧願去挨蛇毒。

可是他又不想放棄。

對，哪怕約翰就是石內卜，他也不在乎，甚至可以說他還有點驚喜。

他本以為再也沒機會見面的男人好端端地在他面前，四肢健全，健健康康，比起最後那慘白無神的臉色要好得多。

他沒有將這個發現告訴任何人，他自私地想要將這個祕密永遠收藏，反正看起來石內卜也不想曝光。

哈利蹲在角落，觀察石內卜的表情，然後高興地發現，石內卜似乎也不是無動於衷的。

不然看日記能看得那麼入神？

＊

哈利首先是去查了亞倫．瑞克曼這個人，當然，他在英國鞭長莫及，所以他寫信給了史密請他幫忙。

而現在，他終於得到回應了。

史密在信中先是大罵哈利居然讓他去做挖墳這種缺德事，又抱怨說亞倫這個人究竟有多神秘，背景幾乎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查不到，幾乎是憑空從五六年前冒出來的。

哈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五、六年前？

那恰巧是佛地魔徹底失敗、也是他以為石內卜葬身蛇口的時間點。

他按耐住越來越激烈的心跳，繼續往下看。

史密說了，那具已經腐爛的屍體身高跟亞倫對不上，差了三公分，另外就是有殘存的偽裝魔法，但由於時效已過，所以無法查清楚是誰偽裝成誰。

足夠了。

就像一團雜亂的毛線，只要找出一個源頭，一切都將被梳理開。假定了石內卜還活著這個前提，後面一連串發生的事情他自然就能推導出來了。

說起來，重新見到偽裝後的石內卜居然還是愛麗絲．懷特牽的線，真不曉得是不是梅林的黑色幽默。

他當時莉亞的樣子肯定嚇死石內卜了。

想到這裡，哈利就忍不住一陣醋意，而且他男孩跟女孩的樣子得到的差別待遇真是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如果他本來就是一個像莉莉的女孩，那石內卜是不是就不會老是在學校找自己麻煩？態度也會更溫和一點？

算了，跟自己的母親吃醋這點實在太難看了，而且這個假設前提壓根不存在，不論怎樣，他本來就是男的，長得像詹姆這點不會改變。

「隊長，在想什麼呢？」鮑伯好奇地湊過來，「怎麼一臉深沈的樣子？新任務很棘手？」

哈利咳了一聲，趕緊把羊皮紙捲了起來放抽屜收好，然後他忽然看到史密在信後附上的東西：「不算是太棘手。」

「還有什麼會比安布魯斯那種變態棘手？」愛莉撇嘴，「最麻煩的絕對不是明面的敵人，而是潛伏在我們身邊不懷好意的間諜。」

說得沒錯，佛地魔嚴格來說就是被石內卜搞垮的。

哈利揉了揉眉心：「新任務是查夜行巷的違法魔藥交易……」

「這很簡單啊。」鮑伯不明所以，「隊長幹麻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是我私人的……感情問題。」哈利咳了一聲。

兩人雙眼瞪大，裡面閃爍著濃濃的八卦之光：「隊長的感情問題？」

「誰是那個幸運兒？」

「也不曉得能不能稱之為倒楣蛋。」哈利嘟噥了聲。

「別傻了，能被救世主看上，這得是多大的福氣！」鮑伯打趣道，「對吧，愛莉。」

「是誰？」愛莉也興趣濃厚地追問，「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這就是問題。」哈利翻了翻白眼，「他不相信我喜歡他。」

「他？」

「哦，對，我忘了說，他是個男的。」哈利盡量輕描淡寫地說，有些緊張地等下屬們反應。

「男的？這是不是表示我本來也有希望、哎喲！」鮑伯被愛莉狠狠地扯住耳朵，「妳別老扯我耳朵！」

「真不知道怎麼有你神經這麼大條的，永遠關注不到重點。」愛莉沒好氣地說，「隊長，對方為什麼不相信？」

「呃……」哈利想了一下，總覺得全盤托出絕對不是個好主意，便含蓄道，「我們是筆友……但我知道他是誰，他也知道我是誰，可是他不知道我知道他是誰，所以基於我們過去相處得不是很好……所以他不相信我的告白。」

鮑伯眨了眨眼睛，很顯然哈利的話已經把他給繞暈了。

愛莉倒是一下就抓到關鍵：「你們以前認識？」

「相處過一段不短的日子。」哈利說得很模糊。

「然後過程並不愉快？」

「可以說是災難。」相信石內卜也不會否認這種形容。

「那就說得通他為什麼不相信了，可是有一點還是很奇怪。」愛莉銳利地問道，「如果他知道你是誰，在你們處不好的前提下，幹麻還要繼續跟你筆談當筆友？」

因為我是他白月光的兒子。

哈利哼了聲：「因為他欠了我債。」

愛莉跟鮑伯：「……」

「那不然你就直接跟他要債，要他以身相許？」鮑伯出了個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