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Key：親親、右肩の蝶、有點小黑暗，就一點點

「現在還會看到幻覺嗎？」

「我說過那不是幻覺。」冰炎強調，「我的右肩上真的有一隻蝴蝶，紫色的，我認為那是褚的精神體。」

「但是他已經死了，而且褚冥漾的精神體不是蝴蝶。」

塔，是一所專門收容哨兵與嚮導的機構，裡面有介紹人、哨兵、嚮導跟一些行政的普通人和特殊的醫療機構。

哨兵是五感、體力全面碾壓普通人的，他們會不由自主地收集大量繁瑣的信息，過量的信息會壓迫感知，使得多數哨兵都會有狂燥症，若要比喻的話，就像普通人長期至於噪音高達一百二十分貝的環境中無法休息。

因此塔中是非常安靜的，只有像是流水或是風聲這種白噪音存在，使用的每個儀器都是精密訂製的，運轉時都靜音無聲，比電動車動靜還要小。

嚮導則是擁有情感共鳴能力的人，可以平復哨兵的情緒，但也比較容易受到他人情緒的影響，有少部份嚮導可以用精神操控攻擊其他哨兵或是嚮導。

褚冥漾就是那個異類。

他本來因為能力太過特殊，找不到可以搭檔的哨兵，或者說，他跟任何哨兵的適配度都很高，所以一直沒有對他而言最特殊的那個。

一直到冰炎到來。

早在冰炎覺醒成為哨兵之前，褚冥漾就已經是嚮導了，哪怕冰炎的年紀甚至比他大——這就是一切原因的起始點，褚冥漾覺醒得太早了。

一般人都會在十五歲至十八歲左右覺醒，但褚冥漾才八歲就覺醒了，也就是說，他的童年生活多半是在塔跟聖所裡度過的。

聖所是教育機構，專門教育哨兵嚮導怎麼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可是褚冥漾八歲覺醒，混在一群十五歲的孩子中，就算再怎麼早熟，人際關係的壓力依然可想而知。

他的房間有一台簡易的鋼琴，是他用來調解自己情緒時用的，早期很有用，後來就不怎麼用了。

總而言之，由於褚冥漾的適配性很高，又能安撫每一個哨兵，因此被塔當成是治療師一般的存在，哪個還沒有嚮導的哨兵狂燥了，就派他去安撫。

本來日子倒也相安無事，只是從來沒有人見過褚冥漾的精神體，也感知不到。

褚冥漾隱藏得非常好。

「你說是紫色的蝴蝶？」醫生在看板上刷刷寫下紀錄，「人死後，精神體會跟著消失，更別提褚冥漾的精神體是隻烏鷲。」

「那就是你們處死他的原因？」冰炎冷聲道，「不過就只是一隻黑色的鳥，值得大驚小怪？」

「不一樣，烏鷲是毀滅的象徵，根據規定，必須處死。」醫生耐心解釋，「雖然他是你的嚮導，但他不屬於你，你們也沒有經過身體結合，之後派來的嚮導會負責安撫你的。」

「我們結合了。」冰炎冷漠地說，「我不可能再接受其他嚮導，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醫生碰掉了板子，失聲道，「不可能。」

哨兵嚮導一旦結合，嚮導素會產生變化，塔不可能一無所知。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我以後不會再來這裡了。」冰炎冷冷地說，「你們惹出來的事情，就要付得起代價。」

「你想叛變？」醫生吞了吞口水，緊張地用桌子下方的大腿側邊去壓隱藏著的求救鈴。

這個鈴聲是為了突發事故設置的，常常有些哨兵在接受治療時突然發狂。然而此刻，這個鈴聲形同虛設。

冰炎的紅眼望了過來，醫生頓時如同被蛇盯住青蛙動彈不得，他被深沈宛如鮮血般的紅所迷惑，他的世界突然失去了顏色。

這屍體大概不久後便會發現吧。

冰炎伸手湊到右肩上的蝴蝶，給他嗅了嗅腥甜的血腥味。接著翻出窗戶，從三樓一躍而下，漂亮的受身滾地後，輕描淡寫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後續收實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