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運氣不錯,即使我沒向一群鬼打聽路線,只在路上瞎轉,就看到還亮著燈光的警局。

我感動地吃著阿伯買來的陽春麵,這時間居然還有小吃店開著,真是太幸運了!

「小弟,我剛剛查了所有人口失蹤名單,可上面沒看見你啊?」這警察姓吳,我管他叫吳阿伯,他剛剛死命盯著電腦,原來是調查我去了。

「你該不會是國外偷渡客是啥通緝犯整形的吧?」

我猛然一嗆,才吞下去的麵條差點吐出來。

我拍拍胸口,「阿伯,你這樣問,我也不知道啊……」就說了自己失憶,我哪知道自己是哪來的?

「但是我看你一點也不像失憶的人啊。」阿伯振振有詞,語氣十足懷疑,「你太鎮定了,我見過不少例子,沒有人失憶會像你這樣的。」

「唉?」我歪歪頭,「那要怎樣?」

「一般來說,一個人醒來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應該會慌得手足無措才對,即使沒有手足無措,也該是茫然驚懼。」

我一聽,悲憤了,「不是說遇事要冷靜以免造成傷亡嗎,我冷靜也有錯?」難道要我去大馬路上哭奔著我失憶了誰認識我的快領我回家這樣嘛?

別鬧了!

「是沒錯……」阿伯摸摸鼻子,然後開始咕噥著他樂透到底要簽哪個數字比較好,擺明了不想理我。

這種感覺太憋屈了!

我決定自立自強怒刷存在感,「阿伯,不然我幫你選?」

 

存在感怒刷成功,在隔天公開中獎數字以後。

 

阿伯震驚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單子,再看看電視上正放大顯示的數字。

阿哈哈一個不差,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這麼好運,用心祈禱中頭獎就中了!

昨天阿伯值勤完後就把我領回家了,因為他是一個人住,也沒有什麼貴重物品,所以帶著我倒也不會不方便。

只是現在,阿伯的表情活像是被雷劈,奇怪了,中獎不是應該要很開心嗎?

阿伯沉默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你該不會是賭神吧?要不要吃巧克力?」

我垮下肩,「什麼賭神,我不知道啊。」你是要一個失憶的人怎麼回答你,「我要吃巧克力。」不過巧克力不能省。

「好,讓我來測試你到底是不是!」阿伯突然豪氣萬千地一把抓起外套,拎著我就往外走。

放開我的後領我會自己走的好嗎!

怪了,這句怎麼莫名耳熟?

 

阿伯把我帶到一家合法賭場。

我臉黑地看著他,大概是我表情太明顯,阿伯還囁嚅幾句,「警察也是需要樂子……咳咳,我是說,要知此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我嘆了口氣,決定不予置評。

 

不出半天,賭場新的神話誕生了,因為我幾乎履戰履勝,履勝履戰。我看見阿伯背後都開小花了。

「行了行了。」阿伯拍拍我的肩,笑得合不攏嘴,「你就是老天派給我的財神爺!」

我臉黑。

大把大把的鈔票讓阿伯非常高興,提議要認我當乾兒子,我想說反正我啥也不記得,暫時在阿伯家安身也好,順便還可以借用阿伯的路子打探一點消息,就同意了。

這樣一來,身份的問題得先解決,第一個就是名字。

「叫名世好不好?揚名於世,多好聽。」阿伯喜孜孜地提議。

名字好聽,可是阿伯姓吳,這樣合起來不就變成無名氏了……

還真符合我現在的狀況,我嘴抽。

「不喜歡啊?那換憲晏怎麼樣?憲兵晏子,儘管矮了點……」

誰有興趣當無線電啊,我翻白眼。

「那不然,你自己取?」

「……」

在兩人都沒有取名天份的狀態下,我的名字叫吳小小,是晚上洗澡的時候阿伯臨時想到的,雖然我鄭重抗議我一點也不小,這名字還是拍板定案了。

 

一開始,我宅在家裡打電玩打得天昏地暗,阿伯見了,覺得不是辦法,警方又沒能查到我的消息,阿伯便動起腦筋,「小小,你看,我們這邊毫無線索,你又什麼都不記得,不如你就當重生吧?」

「好啊。」我心不在焉地應道,一邊努力和電玩裡面的怪物廝殺。

「那好,我現在就去幫你辦新的身份證,你跟我過來。」阿伯毫不留情地切斷電源,我發出淒厲的慘叫。

「我快要打倒BOSS可以拿寶物了阿伯你怎麼可以這樣!」

 

身份證辦得很快,俗話說有錢好辦事,果然真理。

我感嘆幾句,然後突然蹲下試圖閃過某人踢過來的一腳。

「小小?你在幹麼?」阿伯詫異地問,「肚子痛?」

我抬頭,乾笑矇混,「喔,不小心絆了一跤。」

阿伯也不疑有他,帶著我就離開戶政所。

我不禁想,剛剛我的動作,是想要閃過誰的攻擊?明明沒有人啊?越想越茫然,索性不想了。

一切辦妥好,阿伯便叫我去準備考大學。

我苦了一張臉,「一定要嗎?」一個失憶連自己都想不起來的人是要考什麼大學?而且現在離大考不到兩個月了耶,要一個基本空白毫無程度的人去考大學不覺得是天方夜譚嗎?

兩個月我怎麼可能讀完三年的份量!

但是阿伯興致沖沖地給我買了一堆參考書,頗有望子成龍的意味在,我也不好扶了他的意,只好硬著頭皮唸下去。

過了三天,我終於把一本叫做數學大考專用手冊給摔在地上。

那個三角函數是什麼鬼!log是什麼東西!去買菜的時候也沒必要跟老闆解釋圓周率吧!

我決定放棄數學。

再過三天,我又把一本英文大考指南給扔出了老遠。

二十六個字母我很熟,拆開重新組合後全都該死的不認識!

什麼鬼文法!

又過三天,我沒摔書了,我一頭撞上書桌。

我全都看不懂!

地理的地形氣候有看沒懂只知道颱風來時新聞會報,化學只認識元素周期表還沒背透,物理更別提,我從頭到尾只知道牛頓被蘋果打到。

看來我能讀的似乎只有國文和歷史了……這種只需要背的東西(重點是它是中文)比較容易讀。

阿伯發現情況非常不樂觀,提議給我找家教。

「我有個朋友叫褚項,他有個女兒十分聰明,要不要找她來惡補?」

「都可以。」我趴在書桌上裝死。

阿伯行動力夠快,剛說完馬上打電話,卻一臉失望地放下話筒。

「抱歉小小,人家剛死了兒子,他不想管。」

「喔,那就算了。」治喪期間,難免嘛。

「反正你念哪間學校都沒差,大不了再去簽一期樂透。」阿伯想了想,自我安慰道,而且我發現他似乎真的把我當賭神了。

「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要再委屈自己的腦子跟一堆重死人不償命的書本作伴。

「那小小,你要不要去看龍舟?」

「好呀!」反正沒事幹。

 

但是才到會場,還沒來得及好好體驗一下熱血的節慶氣氛,就被廣播砸得氣悶吐血。

「因應氣候影響,河水暴漲,還請各位遊客迅速避難,不要接近河邊……」

天殺的,沒風沒雨的為什麼還會暴漲?政府一定偷懶沒有做好整治工作!我在心中怒罵道。

我悲憤地跟著阿伯逃難去,結果人太多被沖散了。

好樣的,現在我是要去警局還是回阿伯家?

「夏碎,你先過去。」

聽到這聲音,我猛然回頭。

我看到一個男生雙腳如履平地地站在暴漲的河水上,一頭銀髮,只有前方有幾縷燄紅。

我聽到自己的心臟發出強而有力的碰撞聲,和心中某處傳來細微的鈍痛。

怎麼回事?我認識他嗎?

「小小,發什麼呆,快走!」阿伯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一點氣急敗壞,我又瞄了另外一個聽起來叫做夏碎的,戴著面具,但是也一樣站在河水上。

「阿伯,那邊……」

「啥?」順著我指的方向,阿伯一臉狐疑,「暴漲的河水有什麼好看的,走了!」

我愣住,阿伯看不到?

心臟越跳越大聲,我咬牙,決定遵循一般正常程序,先逃再說!

於是,我沒再看他們兩個,跟著阿伯一起拔腿狂奔。

 

 

 

 

 

 

 昀羲碎念:

嘛,復活後第一次接觸,失敗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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