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冰炎與妖師達成協商後，皇家騎士立即貼出佈告，指責耶呂其眾作惡多端、於法不容，要求其立刻跟皇家騎士返回三皇所在之地，聽候發落。

耶呂則是乾脆趁機反叛，帶領手下痛宰好幾個皇家騎士，示威挑釁。

雙方自此已是徹底撕破臉，百無禁忌地幹上了。

妖師本就是俠盜，在民間聲望極高，甚至高過皇家騎士，當皇家騎士向耶呂宣戰後，妖師也表明立場，同聲聲討。

一時間，由民間自組的起義軍也陸續成立，足見之前耶呂壓迫之深。

然，耶呂手下各各兇殘，且人數之多，前所未見。

冰炎不禁思考，按照道理來說，既然風向已經轉向他們這邊，耶呂那邊的人數卻絲毫不見減少，為什麼？

除非是非自願性的，但是非自願性留在耶呂那方陣營，可能嗎？

如果有強力的咒師，那自然不無可能，但是世上最強的咒師都在我方陣營，應該不太可能……

「殿下在想什麼？」褚冥漾好奇地詢問。

自那日一別，沒多久就換了一個公主過來，那公主名曰辛西亞，據說在他被冰炎軟禁時曾和然有所接觸。

皇家騎士提出交換人質，白陵然原本想讓褚冥玥過去，按照褚冥玥的個性肯定不會吃虧，卻被傷冰炎的妖師不妥為由，換成了褚冥漾。

對此，冰炎不由得心情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褚冥漾心情就頗不錯，他將之歸因於寵物有治癒人心的效果。

「我在想耶呂手下被咒語控制的機率有多高。」

褚冥漾聽了，有些遲疑，「不好說，咒語若要操縱一個人違反自由意志，服從施咒者，那必須讓被操縱者處於精神異常的狀態下才有可能……」

但是被耶呂虐待的奴隸精神能正常到哪裡去？

「這樣嘛……」冰炎沉吟著。

「而且，若是要百分百操縱人的話，辦法還有一種。」褚冥漾頓了頓，「下蠱就可以了。」

「蠱？」冰炎挑眉，等待褚冥漾解釋。

「那是東方一種毒蟲子，配合特定咒語甚至可以操弄記憶。」褚冥漾說，「通常會有一個母蠱……」

褚冥漾向冰炎仔細解釋著蠱如何使用，等他全部解釋完了，卻發現冰炎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怎麼了嗎？」他困惑地問，說實話，這樣被冰炎盯著讓他很不自在。

「只是在想，原來妖師是從東方過來的。」冰炎收回視線，「黑髮黑眼在莊園中比較少見。」

「不，很常見。」褚冥漾說，「奴隸很多都是黑眼黑髮。」

「原來如此。」潔身自愛的皇家騎士自然是不會擁有奴隸，也不會到人口販子叫賣的賣場，所以冰炎沒怎麼見過，「成立妖師是出於對眷族的同情嗎？」

「我不知道然的用意，反正就是成立了。」褚冥漾說，語氣還有點自豪，「結果妖師組織得很成功。」

照他來看，應該是應褚冥漾的希望才成立的吧，真虧褚冥漾這麼遲鈍。

「殿下，你那是什麼眼神？」褚冥漾狐疑地問，怎麼有種被小瞧的感覺？

「沒什麼。」

「才怪。」肯定有什麼。

褚冥漾心中嘟囔，不過也沒計較，「殿下，要我去耶呂裡面探探嗎？」

「啊？」冰炎很明顯詫異，隨即回過神，「不行。」

「不行？」

「你是皇家的客人，怎麼可能讓你去執行這種任務？」冰炎聳肩，「何況你要是出事，妖師首領不還找我算帳？個人恩怨可以私了，但若是扯上妖師和皇家騎士，那就很麻煩了。」

「這樣啊。」褚冥漾覺得有理，想那在妖師作客的辛西亞然大概也不會讓她執行任何任務了。

兩個戰力就這樣派不上用場，不是很可惜嗎？

褚冥漾自認雖然體術格鬥不如褚冥玥靠譜，但是探子蒐集情報這種任務他還是做得來的。

「別想去蒐集情報，皇家騎士有專門的精銳部隊就是負責蒐集情報的，決對比你一個人要有效率得多。」

褚冥漾神色洒紅，咕噥幾句冰炎怎麼會讀心術這類沒營養的抱怨，被冰炎捕捉到了。

「不是我會讀心術，而是你的神色太好猜。」冰炎順手捏了捏褚冥漾的臉蛋，發現手感很好，於是越捏越帶勁。

「點下影泥放手。」褚冥漾口齒不清地抗議。

冰炎大發慈悲地放開，很有成就感地看著被他捏成紅色的小臉蛋。

褚冥漾揉著臉，氣憤異常，「殿下，很痛耶。」

一旁其餘的皇家騎士默默別開眼，那兩人散發出來的氣氛太閃人了，不宜直視。

戰爭一直持續僵化著，直到某日千冬歲帶回騎士反叛的消息，戰事才進入了新的階段。

那名騎士叫安地爾，原先是比申的侍僕，從以前就建立了各種人脈和據點，甚至精通東方的蠱術，盡職地讓耶呂和比申玩弄奴隸。

「從騎士的角度來說，他真是盡忠職守耶。」褚冥漾聽了，不禁感嘆，「幸好殿下你們不像他那麼傻。」

冰炎睨他一眼，褚冥漾吐吐舌頭。

本來就是嘛，只對主人愚忠，分不清楚大是大非，傻到骨子裡去了呀。

「下蠱的人就是他？」

「是的。」千冬歲很有把握地說，「他雖是騎士，有段時間卻一直在研究東方蠱術和巫術，十之八九母蠱就在他那裡。」

冰炎便下令，將安地爾的畫像張告於各處，若有認識或見過他的民眾，前來舉報，即賜乾糧一袋，然若憑空胡謅，無賞，罰則鞭十。

雖然一袋乾糧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但是對於那些吃不飽的奴隸饑民來說，仍舊非常有吸引力。

發現母蠱的主人後，只要揪他出來，後面那些受蠱控制的人們就能清醒，屆時耶呂大軍不攻自敗。

但是想是想得很美好，據傳安地爾是個狡猾至極的騎士，又身處敵營最深處，要怎麼把人揪出來是個問題。

「若是有他的頭髮就好了。」褚冥漾惋惜地說，「如果有媒介物，不就能讓羽裡連結了嗎？」

「羽裡沒有辦法只靠媒介物就困住人。」冰炎說。

「我可以讓他有呀。」褚冥漾眨眼。

他好歹是妖師的咒師，雖然攻擊用的咒語他不如褚冥玥精通，但若是這種輔助類的咒語，他可是比褚冥玥純熟多了。

冰炎愣了一下，又去揉褚冥漾的頭，不意外惹來褚冥漾的抗議，他放開手，露出一個連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笑容。

褚冥漾看那笑容，不知怎地就心跳加速，臉頰紅噗噗的，冰炎看了，心中有點癢，下意識地就啃了上去。

皇家騎士望天的望天，練劍的練劍，就是即有默契地不去看當下跳腳炸毛的褚冥漾和罪魁禍首冰炎。

妨礙人家談戀愛會遭馬踢的……

最後，他們用了褚冥漾的念導，將人引出敵營，由冰炎速攻取得了一縷頭髮，雖然冰炎有些負傷，但是戰果讓人滿意。

也幸虧冰炎並未戀戰立即返回，才讓褚冥漾發現冰炎也被下蠱，趕在毒性發作前立即將蟲子逼了出來。

有驚無險。

褚冥漾從旁協助羽裡操控幻境，藉由媒介物將安地爾的精神困在了幻境中。

因為母蠱若是沒有主人命令強行從外部毀壞的話，那些被下蠱的人難逃一死，所以就只能耗著。

要比耐心沒人能夠比得過羽裡和褚冥漾，安地爾就這樣被困住，而他的本體……嘛，如果他的主子有派人照顧的話，那大概還死不了吧。

因為褚冥漾無法同時施術，他只能幫助羽裡維持幻境，所以也就沒辦法進行所謂的深度催眠，關於這點，冰炎已經寫信去妖師，希望他們可以派人過來處理，皇家騎士驍勇善戰，但對催眠卻是一竅不通。

而來的人卻讓人非常意外。

「竟然是妖師首領大駕光臨，真是受寵若驚。」冰炎挑眉。

「哪裡，小玥不擅長催眠類的咒。」準確來說，褚冥玥不擅長攻擊和防禦以外的咒。

白陵然笑笑，他打的主意就是趁機把事情了結掉，然後帶著漾漾回妖師本家，絕對不能久留，「我家漾漾呢？」

冰炎對於白陵然刻意強調我家兩字並不理解，只覺得有股不爽，但還是答道，「再幫助羽裡穩定幻境。」

他把白陵然領到幻境所在地，那裡只有褚冥漾和羽裡兩人，前方有一個透明的輪廓，赫然就是畫像上的安地爾。

「那麼，開始吧。」白陵然看著那仍舊不驅的精神體，口中流洩出比母蠱更能迷惑人心的咒。

安地爾的精神很頑強，即使出動了妖師首領，也費時了一週的時間才完全催眠成功，而且要釋放他回身體裡，怕效果打了折扣，又多費了些時日，確定一切完善後才讓羽裡解除幻境。

而在他們釋放安地爾的隔天，耶呂那邊就傳出重大變故，人數銳減，有些是奔逃了、有些是反叛了，有些卻是受蠱影響太久早就是具死屍，從死屍變成普通屍體了。

褚冥漾聽了，難受地回房去了。

「漾漾還是這麼天真。」白陵然嘆了口氣，「他總是憐憫心氾濫。」

「我倒是挺喜歡他這樣的。」冰炎衝口而出，換來白陵然的怒瞪。

「好啊，冰炎殿下，我家漾漾承蒙厚愛，但是他是絕對、」正要用咒下禁制，比如不會喜歡冰炎啦、冰炎不准靠近漾漾三百公尺之類的啦，卻被打斷了。

「冰炎，那個……」褚冥漾折回，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我餓了？」他才想回房替那些因為戰爭而喪命的亡魂祈禱，結果肚子叫了。

褚冥漾另一個特點就是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白陵然很巧妙地將自己的訝異給藏了起來。

漾漾居然改口直稱冰炎名諱了？

「知道了。」冰炎點點頭，起身向廚房走去。

「……漾漾，你在這裡都叫冰炎殿下作給你吃嗎？」

「沒有啊，最近才這樣的。」褚冥漾想了一下，好像是他被冰炎啃了一口後，冰炎就說為了賠罪啥的，由他做飯給他吃。

「冰炎手藝很好喔，等等然也一起吃！」褚冥漾高興地說。

見褚冥漾這副開心的樣子，白陵然心中有了股嫁女兒的辛酸。

養他這麼大，居然就這樣被拐跑了……也許還沒有被拐跑，但是白陵然是深知自己要下咒隔離兩人是絕對不可能了。

戰事結束後，由皇家騎士的勝利告終，耶呂被擊倒，其屍身賞給了民眾洩忿，下場比五馬分屍還慘。

而比申也是，被她一貫打罵的奴隸羞辱，她自尊受不了，直接咬舌自盡了。

和平終於降臨。

「開什麼玩笑，我絕對不答應！」白陵然咆哮著，拍案而起，「把這些聘禮全部退回去！」

褚冥漾回到妖師後，冰炎每隔三五天就派人來提親。

白陵然好希望那時的直覺是錯覺啊！

「妖師首領大人，別這麼大火氣嘛。」拯救發抖來使的正是前任皇家騎士，辛西亞，「我看冰炎對漾漾也是一番真心，你何不讓漾漾自己決定呢？」

戰後，辛西亞就嫁給了白陵然，辭去了皇家騎士的身份，被剝奪了公主的稱謂。

「漾漾才幾歲，我不允許！」白陵然的氣稍微緩了緩，「要也要等漾漾成年！」

「漾漾已經成年了。」辛西亞提醒他。

「……」白陵然煩躁地扒頭髮，「好吧，我去問漾漾。」他露出壯士斷腕的表情，「如果漾漾答應，還有我和小玥這關得過！」

「我總要確認他有沒有能力保護漾漾。」白陵然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找褚冥漾去了。

辛西亞嘆了口氣，看來冰炎殿下的情路，還有一段好走呢。

昀羲碎念：

哈哈完結了～冰炎你慢慢追，妖師首領絕對擋在你面前哇哈哈（被滅掉

我發現有人稍微催一下我的產文速度就加快了有沒有！

所以不要大意地催我吧！（當然請注意禮貌，感恩！XDDD（←這人好囉唆

我今天有碼七千，我恢復年初的水準了嗎！（感動

希望不要是曇花一現啊OTZZ

然後我眼睛超痛，所以我要睡覺了，留言明日回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