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在自己房間的冰炎早就在隔壁發生暴動時立刻重設了結界，杜絕了其他想要探消息的使役。

他從沒見過褚冥漾發這麼大的火。

冰炎輕手輕腳地移到牆邊，正好聽到了褚冥漾怨恨不已的指控，臉色霎時慘白。

父親曾經、親手滅亡妖師一族？

「漾漾，那是意外……」亞那的聲音非常苦澀。

「去你的意外！不要叫我漾漾！」褚冥漾繼續咆哮，「要是我帶著陰影滅了你們冰牙一族，我告訴你這不過是因為我找錯地點的一場意外？」

「不、不一樣，漾漾，我真的……」亞那似乎還想解釋些什麼，但是褚冥漾沒有讓他說下去的機會。

冰炎目瞪口呆地看著瞬間被傳送過來的亞那。

他從沒見過神色這麼憔悴絕望的父親。

「父親？」他輕聲喚道。

亞那擠出一抹笑容，「你學長對我有點誤會……」

這叫做一點誤會？

亞那垂下肩膀，「小亞，我今天先睡這裡好嗎？我想賽塔不會在意……」

「好。」冰炎乾巴巴地說，望向牆壁。

這就是為什麼褚冥漾討厭自己的原因？

亞那蜷縮成一團，冰炎第一次看見自家父親如此脆弱無助的樣子。

「怎麼回事？」半晌，冰炎還是按耐不住滿腹疑問。

「喔……」亞那的視線緊盯著自己的膝蓋，「就像他說的，我曾經在千年以前率兵踏平了妖師一族。」

亞那的聲音非常嘶啞，就像是醜陋的瘡疤又被硬生生揭開般。

「我沒有讀過類似的歷史文獻。」冰炎皺眉，即使學校圖書館沒有，冰牙精靈的藏書也不可能沒有記載這段歷史。

「當然沒有……這歷史被我抹去了。」亞那的頭垂得更低，「這是恥辱……而我那時沒有勇氣面對。」他緩緩說道。

那時他還非常年輕，沒有繼承壓力的他選擇了四處遊歷，結交各式朋友，足跡遍布世界各地，而就是他在遊歷之時遇見了至交凡斯。

凡斯是妖師一族的族長，起先亞那並不知道凡斯的身份，只知道凡斯帶著族人不斷四處遷移，而他看不過去凡斯和其族人如此奔波，便好心邀請凡斯一族人跟他回冰牙，進入冰牙領地長住。

凡斯謝絕了，不過答應他願意進入冰牙領地中作客。

亞那歡欣地派了使役回去，和當時的冰牙王解釋了狀況，希望能夠把冰牙王劃分給他的土地撥一部分出來，讓他們這群外人可以短暫休憩。

那時候使役不像現在迅速發達，他們一邊等著消息，一邊聊著兩人關於將來的夢想。

亞那夢想著各色種族可以和平相處，而凡斯卻簡單地令人辛酸：他只想他的族人平安過一生。

亞那那時才認知到，橫在兩人之間的遠遠不只種族差異，更有著責任重量的不同。

亞那上有兩個哥哥，族中之事不需他過於費心；冰牙一族受眾種族敬畏，少有外族挑釁；而他身為三王子，從小便在眾人疼寵的日子下學習生活。

凡斯卻不是。

後來亞那才得知，凡斯就是當時眾種族追殺的妖師首領。

凡斯是妖師首領，他有責任帶領族人；從小就身處戰場，必須時刻堤防外族入侵；甚至必須時戒備、避免外族突襲。

兩人完全不同。

亞那天真、凡斯深沈；亞那輕信、凡斯多疑。

在等冰牙王回信時，他們又撿到了一個異族，名叫安地爾，因為不知名原因，身受重傷。

亞那把他撿了回來，凡斯見到亞那隨便把人撿入族中，大發脾氣，將兩人驅逐，並連夜命令族人遷徙。

亞那覺得委屈，他只是想救這個異族，為何凡斯的反應這麼大？

他並不清楚，白色種族和黑色種族之間，隔閡到底有多大。

他就在原地找了處山洞，專心給安地爾治傷。

過沒幾天，安地爾已經勉強可以自行活動，他向亞那道了謝。

兩人相處總歸是有些無聊，他便和安地爾聊起了拋下他不知所蹤的凡斯，安地爾似乎對凡斯的興趣很濃厚。

兩人聊著聊著，等安地爾傷好後便分道揚鑣。

亞那失魂落魄地想要找尋好友的蹤跡，卻在一日收到冰牙王的使役，說是讓他趕快回來，地方已經整理好了。

亞那看了信，心情更加沮喪。

他找不到凡斯的情況下，不得已只好自己一人回來。

可是等他接近冰牙領地後，他萬分欣喜地發現，凡斯居然在這裡！

凡斯這次不肯告訴他他把族人安頓到哪，只簡單地告訴他他曾經答應過來冰牙作客，所以他代表妖師一族過來兌現諾言。

曾經觸雷的亞那連忙點頭，並讓凡斯住進自己的私人房間。

而冰牙王，在接見了凡斯時便訝異於對方的沉穩，在從各種蛛絲馬跡推敲，得出了凡斯為妖師首領的結論，頓時龍顏駭然。

那個時候，白色種族瘋狂打壓妖師一族，就是因為妖師手上握有滅世兵器，而現在妖師首領在冰牙作客的消息要是傳出去，那麼冰牙的地位會受到動搖。

於是，冰牙王下了逐客令。

凡斯像是早就知道似的，沒有多言一句便離開了冰牙皇宮，等亞那結束和賽塔的學習時，凡斯已經離開了。

他為此和冰牙王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好友好不容易出現，才住沒幾天就被自己的父親轟走，天涯海角，他要從哪裡去得知好友的消息？

亞那鬱悶了好幾天，直到一日，冰牙傳來戰事，鬼族頻頻肆虐，終於鬧到了冰牙周圍。

兩個哥哥忙得焦頭爛額，就連最年輕的他都被派上了戰場。

西南方已經被鬼氣籠罩，那個村莊已經沒救了，亞那做下判斷，在那個村莊的人受鬼氣影響成為鬼族之前，讓他們的靈魂脫離肉體重入輪迴。

而就在他攻進村莊時，一直受鬼氣繚繞的村莊終於露出真面目。

亞那的手下遵照著他的吩咐，一刀一命，絕不虐殺，這是他們最後的仁慈。

直到亞那一刀刺入某個老頭的身體時，剛剛他們所砍的人面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個老頭竟然帶著人皮面具！

亞那心下頓生不好的預感，他慌忙下馬，去撕開老頭的面具。

面具下的臉再熟悉無比。

「凡斯──！」

冰炎聽著亞那斷斷續續、毫無條理的自白，大致歸納出幾點。

第一，亞那和凡斯是好友；第二，兩人曾經發生過矛盾，但是後來和好；第三，戰爭和誤會毀了兩人間的友誼。

這是事件推論，但是不夠……冰炎思索著，他相信他父親再怎麼年少輕狂，也絕不愚蠢，那麼，為什麼他會在明知凡斯很有可能會大發雷霆的情況下，還帶著一個陌生人回凡斯的地盤？

亞那沒有力氣理會冰炎的反應，他把這些陳年舊事攤開後，就已經疲憊至極，在沙發上睡著了。

冰炎自然是不能讓父親睡沙發，所以他把亞那移到自己的床上後，略為思索了一下，便走去敲了隔壁的房門。

沒有回應。

這是當然的，冰炎理解地點頭，繼續毫不間斷地敲。

砰！

冰炎快速閃開從內側爆開的門，然後淡定地看著褚冥漾雙目叱紅瞪著他。

「褚學長，我能不能和你談談？」

昀羲碎念：

咳咳，那啥，我參加了鮮網的徵文比賽，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284182

第一次參賽還希望大家多鼓勵......（←整個很厚顏無恥

 ↑大概到活動截止碎念都會來這麼一齣吧，對不起原諒我！QAQQ(淚奔

咳咳，不好意思更新還是不穩定，最近跌坑跌得有些慘，不過我現在終於爬起來了！（啃完了親友介紹的所有SSHP文

大家猜猜冰炎要和漾漾談什麼？

（有看出來亞那的自白哪邊有問題嗎？

然後老安終於在亞那的記憶裡打了個醬油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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