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轟回房間的冰炎摸不著頭腦,褚冥漾並未使盡全力所以他除了一點皮肉痛之外並沒有受傷,他只是疑惑,怎麼褚冥漾突然發難?

 

『因為漾害羞了啊。』烏鷲突然冒出,撇嘴,『他要我來跟你說不能把妖師和陰影的事情說出去。』

 

「我知道。」他又不是小孩,「他害羞?」

 

『對……或者說驚恐?』烏鷲咯咯笑,『漾太可愛了。』

 

冰炎盯著烏鷲,不懂他的邏輯。

 

『別那麼看我,小心我讓你做惡夢。』烏鷲威脅。

 

「好吧,那也許你可以告訴我褚學長是怎麼了?原本不是好好的?至少在我恢復正常以後,我覺得我們的對話挺平和的。」冰炎仍然搞不清楚是哪裡出了差錯。

 

『那就是原因。』烏鷲說,『沒人在看到我以後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和他聊天。』

 

「這算誇讚嗎?」冰炎皺眉,「這樣不好嗎?難道我應該擺出一副小心害怕的樣子?」

 

『不,只是那是多數人的反應。』烏鷲說,『漾對你刮目相看了,恭喜啊乳臭味乾的半精靈。』他半是稱讚半是挖苦地說。

 

冰炎對烏鷲的稱呼不以為意,「那他也沒必要把我轟出來不是嗎?」

 

『腦袋遲鈍的半精靈,搞清楚,漾發現他自己居然對仇人的兒子起了一丁點的好感當然會驚恐,畢竟他恨了你父親那麼久。』烏鷲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在知道兇手可能另有其人後,他自然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啊,白痴。』

 

冰炎瞪著他,發狠地。

 

烏鷲以為冰炎不爽被罵成白痴,還挑釁的拍拍翅膀示威,『你就是個白痴。』

 

「兇手另有其人?」冰炎沉著臉問。

 

烏鷲僵硬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他和褚冥漾並沒有把安地爾的事情和冰炎解釋清楚。

 

「怎麼回事?我父親是被陷害的?」

 

烏鷲嗚嗚叫了幾聲,瞬間躲回空間夾縫裡回到褚冥漾房中。

 

冰炎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房間,冷哼一聲,不告訴他也無所謂,他自己可以去查。

 

 

 

烏鷲回到褚冥漾房中,簡略地告訴褚冥漾冰炎一點事情都沒有後,就化為人形撲到褚冥漾懷裡,「啊啊,好久沒跟漾這樣睡覺了~」

 

褚冥漾看著六歲大的小孩死命巴住自己,沒好氣,「現在就知道撒嬌了?」

 

烏鷲發出模糊不清的咕噥。

 

褚冥漾嘆了一口氣,「好啦,睡覺吧。」他也不會和烏鷲計較的人,況且也不過是幾句玩笑話。

 

「晚安,漾。」

 

「晚安。」

 

這邊褚冥漾和烏鷲一夜無夢,隔壁的冰炎徹夜未眠。

 

 

 

 

 

作息向來可比美老阿公阿嬤的冰炎第一次熬夜,為了查明真相,他繼續了被褚冥漾打斷的歷史追尋之旅,甚至還派使役去詢問賽塔。

 

而正巧,賽塔捎來的回覆正好在深夜,冰炎仔細閱讀,發現賽塔對於安地爾這位後來曾經幾次出入冰牙的異族毫無好感。

 

信的內容如下:

 

親愛的颯彌亞,

 

我不清楚你是為何想調查安地爾阿希斯這人的存在,我希望你是在沒有受到蠱惑的情況下自願調查的。

 

他是你父親的一位故人,你父親向來心胸寬大,而我作為他的導師,對此相當驕傲,你父親有容納異己的胸懷,然而我必須說,他同時也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

 

安地爾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安地爾很危險,這從他的眼神就能夠看得出來,但是你父親似乎渾然不覺,我們曾經試圖告訴他必須遠離安地爾這個人,最好是切斷聯繫再也不接觸。

 

但是你也知道你父親有時候很頑固,這些年好多了,不過他年輕時可是什麼勸都不聽。

 

他們是大約一千年前左右認識的,確切時間我已記不大清楚,那時候你父親還有另外一位故人,很遺憾地,那位故人沒能走到今日。

 

他的隕落刺激了你父親的成長,他們曾經是同進同出的好友,而我也認為,和那位故人交往雖然困難重重,但是並無不妥。

 

但是安地爾卻是個危險分子,他危險、嗜血、野心極大,在立場相對的情況下,我不認為他會是個好友──

 

假使你是因為有任何人鼓吹你認識這位父親的故人,不論那是誰,我希望你和他保持距離。

 

 

 

光神的貓眼,賽塔

 

 

 

 

 

冰炎反覆看了幾遍,賽塔書寫時會比說話時少了幾分夢幻的歌唱意味,不過沒差,癥結點他已經抓到了。

 

看來果然是在那個安地爾身上。

 

冰炎又一頭砸入書海中,企圖翻出一些有用的資訊,不過徒勞無功。

 

冰炎揉揉酸澀的眼睛,如果連圖書館的智慧之樹都沒有他要找的資料,那就表示他得進入袍級圖書館,甚至可能得取得黑袍資格才有辦法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他明明可以走捷徑的,比如問褚冥漾,可惜對方不大可能給他答案,褚冥漾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就像是怕有人在心中駐有一席之地似的……

 

也許他能問烏鷲?遺憾的是他和烏鷲第一次碰面也沒什麼交情。

 

冰炎左思右想,突然想到,如果拿點東西去無殿換取情報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就在他苦思冥想著該怎麼讓褚冥漾帶他去無殿而不起疑竇時,烏鷲又忽然出現了,不過這次是六歲小孩的模樣,所以冰炎清楚看見烏鷲臉上焦急的神色。

 

「快去救漾,拜託!」他拉著冰炎的手,不由分說地直接轟開兩間相隔的牆壁,把冰炎給拖到褚冥漾旁邊。

 

冰炎一開始因這小孩而吃驚,認出力量屬於烏鷲後才稍微放鬆神經,但是一聽烏鷲說褚冥漾出事心又懸起來了。

 

他慌忙走到床邊,褚冥漾的臉色相當慘白,嘴抿成一條線,冷汗岑岑流下,彷若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有人在奪取漾的力量,漾又在深度睡眠根本叫不醒,力量要是這樣消耗的話靈魂也會不見的!」烏鷲跺腳,非常焦急,「想辦法喚醒漾,快點!」

 

「怎麼做?」冰炎從沒遇過這種狀況,手足無措了一陣。

 

「怎麼做都可以!」烏鷲咆哮,「不擇手段也要叫醒漾!」

 

冰炎試了好幾個術法丟到褚冥漾身上,毫無反應。

 

冰炎咬牙,「疼痛可以讓人清醒……」他徵詢烏鷲的意見。

 

烏鷲咬牙,「好吧,可是絕對不可以傷害漾。」

 

冰炎深呼吸一口氣,啪啪的給了褚冥漾兩巴掌,掌印印在褚冥漾白皙的臉蛋上相當清晰。

 

可是褚冥漾還是沒醒。

 

褚冥漾的力量衰竭的更快了。

 

「快想辦法!」烏鷲簡直是用吼的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冰炎吼回去,「你當他是睡美人親一親就能醒嗎!」

 

烏鷲的臉突然亮了起來,「對了,親下去!」

 

「你瘋了?」

 

「沒瘋,快點照做就是了!」烏鷲踹他一腳,這腳力量挺大,還真讓冰炎整個跪倒到床邊一頭栽到褚冥漾身上,嘴還真碰上了嘴。

 

這陰影他X的準頭夠準。冰炎心中罵道。

 

「想著把力量度給漾。」烏鷲吩咐,然後在一邊吟誦起古老的咒文。

 

冰炎立刻覺得自身的力量似乎被褚冥漾給吸了過去,那種力氣被瞬間剝離身體的感覺真不好受。

 

大約過了一世紀這麼久,冰炎才感覺到褚冥漾不再吸取他的力量。

 

他整個癱軟了下來,稍做歇息一會,才問,「到底怎麼回事?」

 

褚冥漾的情況似乎穩定下來了,面色也慢慢恢復常色。

 

烏鷲撇嘴,「有人用血緣禁術奪取漾的力量,太卑鄙了。」他咬牙切齒,「我一定要對方付出代價!」

 

「血緣禁術?」冰炎驚訝,「可是褚學長不是說妖師只剩下他一個了嗎?」

 

「對……這很奇怪。」烏鷲皺眉,「可是,這是毋庸置疑的。」

 

兩人沉默了一陣。

 

「你剛剛用的是什麼方法?」冰炎現在還有些虛脫,「把力量給人?」

 

「古老的共享。」烏鷲咕噥,「呃、簡單來說就是靈魂的伴侶契約,不過我改良一下,在一方危及時另外一方可以提供自身的力量作為保護,所以算是名副其實的同生共死……抱歉,當時我沒想太多。」他低下頭。

 

冰炎一邊想著陰影居然向他道歉認錯,一邊說,「沒關係,褚學長沒事就好……那為什麼要親?」倒不是他在意初吻什麼的,更何況他是救人,所以冰炎提問時只是出於純粹的好奇。

 

「加成效果,嘴唇是最能傳遞力量的一種途徑。」烏鷲見冰炎沒生氣,也就放鬆下來,「現在我們趁著漾還沒醒把契約解除就可以了。」

 

「不用了。」冰炎說,「這契約聽起來很有用,留著吧。」

 

「呃?」烏鷲瞪大眼睛,「難道你早就……對漾圖謀不軌?」他尖聲叫起來。

 

冰炎皺眉,「什麼圖謀不軌?我只是想避免這種情況再發生而已。」他頓了頓,「褚學長不信任旁人,遇到狀況也不會求救的吧?」

 

「……對。」烏鷲想要反駁,「可是漾很強,今天這次只是意外。」

 

「我當然知道學長很強,」冰炎聳肩,「可是你也看到了,再強也沒辦法免除意外。」

 

烏鷲沉默了。

 

「我得提醒你,這契約原本必須建立在雙方均有自主意識的情況下,才能有最好的效果。剛剛漾並沒有意識,是我這個見證的第三者干預契約才成立的,等於是漾有危險你就跟著有危險,但如果反過來……」

 

冰炎了然,「並沒有效果?」

 

「對。」烏鷲的聲音變得虛弱,「所以還是解除吧?漾不會希望這契約繼續的,等他醒來我會和他解釋,你會得到應有的報酬。」

 

冰炎皺眉,「我並不是想讓褚學長欠我人情,至於報酬也不用……當然,如果他可以試著別把自己關得那麼死,和我們做真心朋友的話,我想大家都會開心的。」

 

烏鷲還想在說服。

 

「而且這契約建立時你也沒問過我意見,至少解除的時候尊重一下吧。」

 

烏鷲下巴掉了下來,「但、但是……這不合理!」

 

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被利用後絕對不可能還願意被利用的。

 

「什麼不合理?」

 

「你的反應!」烏鷲鬼叫,「你應該要很生氣很憤怒才對,對我的自作主張!」

 

「我的確蠻生氣的。」冰炎瞇眼,烏鷲因為心虛而嚥了嚥口水,「但是如果可以幫上褚學長的忙,我其實蠻樂意的。」

 

空氣越發的尷尬起來。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對漾這麼好?」烏鷲忍不住問道,「你是亞那的小孩。」

 

「我也不知道。」冰炎聳肩,「就只是沒辦法不管他而已。」他頓了頓,「那麼你呢?」

 

「我?漾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的主人。」

 

「不,我是問,當褚學長遇上狀況時,你為什麼找我?」

 

烏鷲呆了呆,「因為你最近?」

 

「可以穿梭在任何空間的陰影不存在距離一說,你大可直接回無殿不是嗎?我聽說無殿三主是褚學長的收養人。」

 

烏鷲發出含混的咕噥。

 

冰炎笑了笑,「多謝你的信任,要是你可以多勸一下褚學長就好了。」

 

 

 

 

 

 

 

 

 

 

 

 

 

 

 

 昀羲碎念:

突如其來的危機,至於誰在搞鬼很容易猜吧~凡斯屍體超好用的www

漾漾醒來以後對伴侶契約是要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再五篇結束,希望別再爆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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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月見草到12/8,通販的大家還可以考慮一下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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