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褚冥漾晚上趁著沒人，試圖呼喚自己的幻武精靈。

『米莉亞，妳在嗎？』

『是的，主人。』一隻白貓輕巧地落在褚冥漾的夢境，『我在。』

『你能和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褚冥漾問道，『除了妳，我沒想起什麼。甚至其他人給我的感覺也好陌生。』

『那是因為主人，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米莉亞道，『您在探查時族遺跡時被捲入了時空亂流，才來到這個世界。』

『這樣啊。』褚冥漾點點頭，不禁有些失落，『所以……』冰炎會對他好，也只不過是錯認了人而已。

心裡有點悶。

『那我要怎麼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時間到了，自然就能回去了。』米莉亞說道，『請不用擔心，您只是魂魄穿越到這裡來，和原先這個身體的主人互換了。』

『米莉亞，妳覺得我該告訴他們這件事嗎？』褚冥漾有些猶豫，『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全憑主人作主。』

褚冥漾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但是說了就得不到特殊對待了吧。

『他對我很好，雖然我感覺很奇怪，但是並不排斥。』褚冥漾問道，『我想試著和他相處看看………這樣會很過份嗎？』

或許是受到原先主人身體的影響，褚冥漾對於冰炎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在他沒有記憶的情況下，他想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

日子一天天過去，褚冥漾的記憶只有在接觸七陵和自家人時有所恢復，但是他隱瞞了，仍舊裝著一副失憶的模樣，和喵喵一行人過著每一天。

冰炎對褚冥漾的態度一直維持友好，沒做出任何踰矩的行為，然而眼裡的渴望卻出賣了他。

褚冥漾知道對方有多希望自己想起來。

意識到這點，褚冥漾有些難過，但是他又十分享受對方對他的特別，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他真自私。

他說服自己，反正等時間一到他就會回到原先的世界，然後什麼都不會改變。

這之前就讓他短暫地放縱一會。

「漾漾！」剛下課，喵喵就一腳把坐在褚冥漾旁邊的同學踢走，然後十分自然地坐下了，「等等我們去看燒女巫吧！」

「燒女巫？」褚冥漾懷疑地重複。

「對呀，好久沒有去燒女巫的表演了，懸吊廣場這次請到一大批，很難得喔！」喵喵歡樂地說，「喵喵也好想預約，但是名額一下就滿了，不能坐貴賓席只能坐普通席。」

「燒女巫有什麼好看的？」

「簡單來說就跟蛇蛻皮一樣，把外面那層角質燒掉以後皮膚會變得更細嫩，很多女巫都很喜歡。」

「不要用這種比喻啦！」喵喵瞪了一眼也十分自然霸佔了褚冥漾鄰桌同學位置的千冬歲，「怎麼樣，漾漾，等下我們一起去看吧！」

「呃……」

「妳自己去，漾漾要和我們去看電影，今天可是大閻王最後一天上映，裡面有很多惡咒和古陣法………」

「漾漾要和我還有庚庚去啦！」喵喵很堅持。

「不，漾漾要和萊恩去看電影！」千冬歲也不讓步。

於是褚冥漾左邊一隻手被喵喵拉住，右邊一隻手被千冬歲拉住，兩人都往自己的方向扯，「先生小姐，這樣很痛！」

「漾漾都說痛了你快放手啦！」喵喵叫道。

「這句我原封不動地還給妳。」千冬歲毫不讓步。

「兩位………」褚冥漾覺得自己快要被拉成兩半了，「你們都放手怎麼樣？」

褚冥漾說完，兩人手一鬆，他總算脫離了夾心餅乾的窘境。

「褚，陪我去個地方。」

「喔，好。」褚冥漾一見是冰炎，連忙收拾好書包就跟著人走了。

千冬歲和喵喵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冰炎理直氣壯地把人帶走。

然後異口同聲地指責對方：「都是你／妳害的！」

冰炎帶著褚冥漾來到一處優美的水潭邊，陽光在潭面灑落點點光輝，金中帶紅的顏色替深綠的潭面增添了幾許燦爛。

「這邊……有讓你想起什麼嗎？」冰炎問道。

褚冥漾抿了抿唇，小心地猜道，「嗯………我第一次告白的地方？」

「不是。」冰炎失望地搖搖頭，「是我相親的地點，然後你來搞破壞的。」

「………」褚冥漾有些尷尬。

「你的記憶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冰炎突然問道，「這麼久了，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狀況。」

褚冥漾沉默了一會，輕聲問，「很重要嗎？記憶。」

「當然。」

「但是我現在還是喜歡你，這不夠嗎？」褚冥漾直視冰炎，「你無法接受沒有記憶的我？」

「不是。」冰炎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只是你失憶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變得……很生疏，對我們、對所有人。」

褚冥漾不禁苦笑，該說真不愧是枕邊人嗎？

「我只是在抓距離……因為沒有記憶，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對待你們才是對的。」

「順著你的感覺就行了。」冰炎摸了摸褚冥漾的頭，「我只是很擔心你，如果這造成你的壓力的話我很抱歉。」

褚冥漾搖搖頭。

兩人並肩沿著水潭邊行走，一時靜謐無話。

「我過去是個怎麼樣的人？」褚冥漾突然問道。

冰炎愣了愣，笑道，「善良到懦弱的人。」

「……這是誇獎嗎？」

「只是評斷。」冰炎說，「不過你有時候會為了保護朋友而變得堅強。」

也就是說他平時都很軟弱對吧。

褚冥漾嘟嘴，對這個世界的自己有點不開心了。

「我喜歡你這樣。」

褚冥漾突然對水中自己的倒影起了濃厚興趣，蹲下來細看時發現自己的臉和耳根都紅得不像話，連忙用手去撥。

「褚，就算你把水面弄亂，我還是可以看得到你臉紅了。」

已經知道的事實就不要說出來！

褚冥漾那羞怒氣惱的眼神瞪過來時，冰炎覺得恍若隔世。

過去每當他戲弄挑逗褚冥漾時，他也會有這種眼神，對冰炎來說就像是小貓般的撒嬌。

當褚冥漾回過神時，他已經被冰炎抱在懷裡。

「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冰炎的力道緊了又鬆，彷彿怕傷到褚冥漾，又想將對方狠狠揉進懷裡，「一分鐘就好。」

褚冥漾聽著冰炎的心跳，罪惡感不斷湧出，但是他只是輕輕嗯了聲。

就在剛剛冰炎抱緊他的那一刻，他有種感覺。

時間快要到了。

昀羲碎念：

新賣場：買動漫

請多指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