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痿與包養的同居角力

冰炎，本名只有少部份人知道，手握著無數權利，白天是個商場精英，晚上就是個……被友人大肆嘲笑快進化為神聖大魔法師的處男。

處男怎麼了，他忙著擴展事業版圖不行嗎？

何況多得是往他床上撲的俊男美女。

他所在的世界充滿了零與一，各種程式編碼，專門研究人工智能的，平日閒暇時也在研究怎麼投資，成立了一家信貸公司給自己賺錢，然後自己繼續鑽研完善程式，確實沒時間談戀愛。

冰炎估摸著自己也到了適婚年齡，該找對象了，但是這對象該怎麼找，他卻是有嚴格要求的。

首先，外表不能太過出眾，不然伴侶一出門，他就得提防著其他爭先恐後湧上來示愛的第三者。

第二，不能太聰明，他一個人聰明就行。他要掌握主導權。

第三，個性單純，這樣才不會有什麼爭奪豪門財產之類的狗血劇情。

第四，最好跟他一樣是處男，這樣他倆誰都別嫌棄誰。

向來雷厲風行的冰炎列好林林總總各種條件，夏碎一目十行看完，沒好氣地跟冰炎講，他什麼條件都好滿足，就是處男這一條，誰這年頭要三十了還是處男啊？

冰炎反駁：「我不介意對方比我小，而且，我才二十六歲。」

「是是是，你年輕有為。」夏碎翻白眼，「要處男，可以，雖說驗證的難度有點大，但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你要處男、單純、普通、甚至有點笨的，我告訴你，這種人才不會來主動應徵。」

「因為沒人願意承認自己笨？」冰炎理解地點點頭，「我理解。」

「才不是因為這個，不會有人否認自己就是智商不如你的。」夏碎說，「重點是，我知道你要的類型是憨厚老實不會做妖的，但是你這面試一開出去，不說上千也會有上百人來應徵，你要一個個核實他們所說到底是真是假，你……」

「我有測謊儀，新開發的。」冰炎說，「我對我開發的產品有信心。」

「就為了找對象，你至於把事情搞成職業面試嘛！」夏碎終於抓狂了。

「為什麼不行？」冰炎思考再三，沒覺得哪裡不妥，「我的伴侶，未來當然要履行伴侶的義務，這就是他的職位。」

「你上街包一個完全不認識你的土包子比較快！」夏碎衝口而出，「我們在的環境註定遇不上你說的憨厚老實類型，能爬到我們這種高度與地位的，哪一個不是長了七竅玲瓏心？喔，你例外，你只有一根筋。」

冰炎瞪他。

夏碎一點都不怕，瞪回去：「難道不是？」

「就算是一根筋，我也……」

「停止，我知道，你要說你就算只有一根筋也比大部份的人強。」夏碎說，「對，確實，可是你不能否認在我們的生活圈裡，根本沒有你要的普通。你還不如開車去大學附近瞎晃看有沒有學生願意被你包養的。某部份學生還挺符合你要求的。」

「這個成功的可能率有多高？」冰炎問，「成功率低於七成的事情我不做。」

「我隨便說的，你還真考慮啊？」夏碎拊額，覺得跟冰炎溝通好累，「好吧，你就儘管開條件吧，看看你那個測謊儀到底有沒有用好了。」

「你先過濾名單，我不要花太多時間在上面。」冰炎說，「最後來我這裡面試的名額只能有五位。」

「你叫我從幾百人裡面挑出五個人給你？」夏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我還得一一核實他們到底是不是處男？在短短三分鐘裡面看穿他們個性單不單純？不能太聰明也不能太笨？」

「嗯，有問題嗎？」冰炎沒覺得哪裡不對。

「我真是……」夏碎氣極，「欠了你什麼才當你助理！」

「也許是錢？」冰炎客觀冷靜地回應。

如果不是良好的家教克制，夏碎一定把冰炎書桌上的花瓶砸到他的上司腳邊。

為了噁心死冰炎，夏碎連放出去風聲都沒有，直接找了健美圈裡面各各人高馬大體魄健壯的大塊頭，準備從裡面挑五個最高最壯最憨厚的送去給冰炎。

然後，冰炎的條件加上了體重身高，甚至連不能戴眼鏡這點都出來了，原因是如果視力不好，那將來可能會把他認錯。

認錯誰都不可能認錯冰炎好嗎！

總之，體重不能比冰炎重，身高不能比冰炎高，連長相都要求清秀，夏碎這次不曉得要去哪個圈子找了，演藝圈裡面各各都是人精，不是人精的就是傻也不符合要求，想來想去衝著單純這一點他還是想乾脆找學生好了。

還沒社會化的學生總是相對單純許多吧。

必須要成年，最好是快畢業的，夏碎最後決定從大三大四生開始找。

但是，不能特別優秀。

這一點讓夏碎十分抓狂，要找優秀的人多好找，查查各種比賽名次跟在校名次或是什麼活動之類的都很容易，但是要找不那麼優秀的……

難道叫他去查遍所有成績普普的學生嗎？然後再從裡面挑五個小處男送去給冰炎認證？

啊呸！他怎麼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上司！

覺得心累的夏碎回到家，順口跟異母弟弟抱怨了幾句，弟弟聽了以後，若有所思。

「我這裡倒是有個人選。」

「千冬歲？」

「不高不胖，各方面都很普通，個性也很單純，現在在紅燈區賣。」千冬歲說。

「在紅燈區賣會個性單純？」夏碎挑眉。

「嗯。」千冬歲說，「他是替朋友做保，結果朋友跑了，黑道找上門要脅他賣腎還是賣淫，他選了後者。」

「真慘。」夏碎說，「但是，還有個處男條件……」

「對，他也符合。」千冬歲冷靜地說，「因為他是包痿公，每個約他出去的，都發生意外被嚇到不舉了，所以目前，他還是處男。」

夏碎沉默了一會兒。

「我相信學長的人品，能夠幫得上他一些忙。」千冬歲說，「就算不成，他讓旗下的公司幫忙轉貸也行，不然那個利率高到會讓人想跳樓的。」

「怎麼會想到幫他？」夏碎說，「你認識的？」

「算是吧，不過他肯定不記得了。」千冬歲說，「我們以前同一家孤兒院的。」

空氣沈寂了。

「……抱歉，千冬歲。」

「你道歉什麼，又不是哥你把我丟那裡的。」千冬歲笑了笑，「反正，剛好他挺符合條件的，哥，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知道了。」夏碎吁了一口氣，「我會引薦給冰炎，但是冰炎怎麼決定，我就不好說了。」

「嗯。」千冬歲點點頭，「謝謝哥。」

＊

冰炎拿到褚冥漾的資料後，挑起眉毛，沒多說什麼，只讓夏碎放著，他要再考慮看看。

結果當晚，他就見到了本人。

雖然因為生氣導致五官有輕微的扭曲，但是冰炎向來過目不忘。

如果不是因為對夏碎有足夠的了解，他會懷疑褚冥漾心機深重。

他看著褚冥漾抓狂，還要克制脾氣跟自己道再見，最後跑去山上痛哭，然後在他指出一條明路時，卻回他不做麻雀變鳳凰的白日夢。

情商低到無藥可救的冰炎摸著下巴，覺得挺有意思，於是回去就擬定了包養契約，把食衣住行通通列管好，他認為，褚冥漾應該不會拒絕。

反正他剛好需要完成結婚這個任務，褚冥漾恰好需要別人的幫助，就跟千冬歲說得一樣。

此時他坐在沙發上，閒適地等褚冥漾看完合約。

「甲方同意乙方在不侵害自身的健康與安全前提下，擁有身體的支配權……」褚冥漾嘴角抽了一抽，「請問，身體支配權是……？」

「喔，就是你不能出去找別人做愛了。」冰炎解釋，「我很重視這個。」

簡單來說就是不准濫交的意思吧。看到後面補了一句乙方亦然，褚冥漾沒追問了。

褚冥漾繼續往下看。

「乙方同意在甲方完成賦予的任務後，給予報酬，一個月以一萬計……」

「嗯，你覺得太少嗎？」冰炎問道，這數字是他拿家政婦的薪水乘上夜點費再透過公式運算得出的，具體標準多少，他也不知道。

「不是……你幣別是不是寫錯了？」褚冥漾含蓄地說，「你寫的是美元……」

「沒錯啊，我一般不待在這裡，我總公司在歐美。」冰炎說，「公司發薪都是用美元計的。」

褚冥漾眼皮一跳，這樣算下來，原本無望償還的債款竟然露出了曙光，他此時此刻，才終於理解了為什麼有些援交者寧可受人辱罵，也要金援了。

「甲方同意搬入乙方住處……」

「你是我養的，當然要跟我一起住啊。」

「甲方同意學習乙方規定的各項才藝……這是？」

「你不能什麼都不會就住進來啊，至少廚藝跟瑜伽一定要學，我會給你安排老師。」冰炎說，「當然，如果你有想學的其他才藝，我也可以安排。」

褚冥漾又低下頭。

他覺得這隻大魚腦袋有洞。

＊

褚冥漾簽了約，便開始準備搬到冰炎的房子裡，原本他打算自己一個人慢慢搬，有些東西要是搬不動就算送給房東了。

結果沒想到冰炎這個追求高效率的，請了口碑極佳的搬家公司，一下就把褚冥漾的窩給搬得乾乾淨淨。

房東見了，還問褚冥漾要搬去哪裡，這般勞師動眾。

褚冥漾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躲開房東，一溜煙跑了。

在他的潛意識裡，他還是覺得自己這事見不得光。

冰炎與褚冥漾的同居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冰炎家很大，以一個人居住來說，就有八十坪。兩廳三衛一廚三房，再加一小間倉庫，專門放生活用品。

房間都很大，褚冥漾問冰炎他該住哪一間時，得到冰炎莫名其妙的眼神。

「你是我養的，當然跟我睡一間。」他說。

褚冥漾低眉斂眼，不作聲。

等褚冥漾把東西都給收拾好以後，冰炎帶他來到另外一個房間，介紹道：「這裡是閒置的，不過既然你來了，我決定以後用這間房間專門做愛。」

這話彷彿在提醒褚冥漾，他到底為什麼站在這裡。

他面色慘白地點點頭，顫聲道：「我知道了。」

「你沒休息好？」冰炎見他一副快要吐的樣子，疑惑道，「那不然你先在家休息，等你好點以後再去買床吧。」

「不用。」褚冥漾用盡力氣掩飾著微微發抖的手，「我是說，我可以現在就去挑床。」

「這樣嗎？」冰炎看了看褚冥漾，覺得還行，便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頗有份量的黑卡，「那你拿去刷吧，這個不限額，也不用簽名。」

「直接給我？」褚冥漾愕然地看著那張他只有在新聞報導裡看過的卡。

「對。」冰炎說，「還有什麼需要的你一併買，省得分好幾趟，拎不回來就叫店家宅配。」

「這樣太浪費了……」褚冥漾衝口而出，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閉上嘴。

他用什麼身份跟冰炎說這種話？被包養的洩慾工具？還是活生生的充氣娃娃？

「不浪費。」冰炎說，倒是不覺得褚冥漾的話哪裡有問題，「對我來說，時間才是不可浪費的。」

果然，有錢人的思維跟他這個貧民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那你去採購吧，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我還要修程式，沒時間陪你。」

聽到最後一句，褚冥漾略為放心，冰炎也不等褚冥漾回應，逕自回房跟電腦相親相愛去了。

褚冥漾這才真正鬆了口氣，暫時的。

至少，床買回來以前，他暫時不用被爆菊……

跟一個陌生人上床，成為包養關係，對他來說還是很有心理負擔的，可是他又毫無辦法。

他看了看手上的卡，有點猶豫。

他雖然不知道這張卡的具體價值，但是也知道光憑這張卡，就能把他的欠款一筆勾消。

褚冥漾捏著那張卡，渾渾噩噩地離開冰炎家，又渾渾噩噩地來到了專賣床的商場，這裡放眼望去全是床。

純潔無比的床舖此刻在他眼中居然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刑場。

褚冥漾木然地選了一張特價中的便宜床舖，遞出黑卡，便看到銷售小姐笑容可掬地推薦他其他床舖，這張材質不夠堅固云云。

「幫人買的，不用太好。」褚冥漾咕噥道，擺擺手。

見狀，對方不再糾纏，很乾脆地幫褚冥漾刷了卡，在拿過宅配單請褚冥漾填寫。

褚冥漾瞪著寄送地址，有點慌。

他根本不知道冰炎家的地址！

就算要打電話問，他也不知道冰炎的手機！

他退回宅配單，裝作冷靜地對銷售小姐說，他明日再叫人過來取貨，現在先替他保留就好，便三步並做兩步，恍如逃難似地離開了商場。

＊

在搞定了各種雜事，週末他終於要履行被包養的義務時，褚冥漾跟冰炎一起坐在那張新床上，面面相覷。

床塌了。

「原來是真的。」冰炎摸摸下巴，「包痿？」

褚冥漾瞪著自己膝蓋，他該不會要被開除吧？雖說早就習慣了，可是，他，欠的債還沒還完呢……

「挺好，就這麼著吧。」冰炎點點頭，「那麼調整進度，這個月就先算了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褚冥漾猛然抬起頭來，有點囁嚅地開口：「可是，我需要錢……」

「我不是給你卡了嗎？」冰炎皺眉，「還是你要現金？」

「卡我還你了。」褚冥漾說，強調：「我只有刷了這張床舖的錢。」

「倒是白刷了。」冰炎低頭看了看已經塌掉的床舖。

「……還在保固期，可以送修的。」褚冥漾弱弱地說。

「直接換一張吧，又沒多少錢。」冰炎不在乎地說，「這次挑好一點的。」

那可是他好幾個月才能攢下來的辛苦錢！

褚冥漾忍了又忍，階級差距果然沒能那麼容易就跨越。

「我需要錢，請問，我能預支嗎？」褚冥漾聲音有點小，但是好歹他把需求說出來了。

再不把那個宛如無底洞的債還上，他根本無法安心過日子。

「不行。」冰炎也很乾脆，「說好每個月三號，就是三號，提早不行，延後也不行。」

褚冥漾不說話了。

「你為什麼需要錢？你欠誰錢了？」

「你怎麼知道？」

「猜出來的，因為我看你平時沒有什麼消費。」光看褚冥漾的東西就知道了，幾乎全是二手的，連手機都是年代超久的二手機，只用預付卡，連網路都沒有。

可謂是除了維持平日生活所需的進食外，褚冥漾根本不花錢。

「我……欠了滿多錢的。」褚冥漾艱難地說，「我不是想佔便宜，只是，利率很高，再拖下去我怕還不起……」

「沒事，你是我養的。」冰炎說，「你的債就是我的債，你欠多少，我替你還了。」

褚冥漾呆若木雞。

「但是……你不是說不能預支？」褚冥漾簡直想扇自己耳光，要他多什麼嘴！

「那當然。」冰炎奇怪地說，「工資歸工資，欠款歸欠款。工資說好三號發就是三號發，欠款我說替你還就是替你還，哪裡有衝突？」

「……你讓我想想……」

「不用想。」冰炎說，「你是我養的。」

褚冥漾此時對冰炎真是既感激又無語。

為什麼他有一種自己變成別人家寵物的感覺？

昀羲碎念：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寫成這樣，學長不要打我唉嘿！

後面開始針對漾漾的菊花做調教啦～（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