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對褚冥漾惡作劇以出一口惡氣順便探探虛實的冰炎,聽到褚冥漾內心獨白後,實在有種想衝上去撕下對方偽裝的衝動。
「時間差不多了,我還有任務,就先走了。」冰炎起身,拿起外套穿上就準備離開。
他得好好冷靜一下,避免自己真的揍了一個O。
「那我也……」褚冥漾連忙也起身,謝天謝地,他終於可以脫離這個詭異的聚餐的。
已經酒醉的喵喵由千冬歲帶走,褚冥漾孤身一人回到黑館,檢查了四周的結界後,便把臉上的易容給去掉了。
老頭公還在運算中,不能如常使用真不方便。不然檢查結界這種瑣碎小事交給老頭公做就好了。
無事一身輕的褚冥漾伸了伸懶腰,一頭紮入了書海。
冰牙精靈歷史悠久,從淵源上查會耗費太長的時間,所以從跟妖師有交集的地方下手,然而……
「祖先那麼久以前就跟冰牙搞在一起了嗎!」褚冥漾很崩潰。
這樣一來能縮短的時間也沒有多少嘛!
算了,直接查確定獻祭關係的那一段好了。
褚冥漾翻閱書頁的速度很快,看上去學過速讀,用最大視野把文字像拍照似地映入腦中,過濾篩選出有用的訊息。
這是袍級要練的基本功之一。
冰炎隱身在角落,看褚冥漾辛辛苦苦地翻那些磚塊書,而且找的都是跟妖師有關的資料,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個落跑的O。
他剛剛去找了褚冥漾的資料,扣掉那難看得要死的臉以外,其他身形都沒做變化,只要有心查完全可以發現。
這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敷衍了事?冰炎都摸不准這個維特--現在該說是褚冥漾--的行事準則了。
只要維特是褚冥漾,那先前這人奇怪的舉動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安地爾混進學院了。水鏡持有者看到安地爾在學院內,似乎想要帶走什麼人。』
冰炎眼皮子直跳,安地爾想帶走誰簡直一目了然!
但憑褚冥漾的實力,應該不至於被暗算,他不去氣死其他人就謝天謝地了。
原本是想嚇一嚇對方,幫其他同袍報暗算之仇,結果卻意外給他發現出了驚天祕密--也不算石破天驚,落跑的O喬裝打扮成醜八怪來接近自己,這怎麼看怎麼八卦。
算了,目前安地爾想帶走什麼人已經有了眉目,只要看好他,相信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接下來是個難題--
妖師那裡,他到底要不要回報?
*
對自己身份暴露毫無所覺的褚冥漾依舊專心致志地找著資料,經過大約三個多小時的努力,他總算找到了線索。
冰牙二王子曾經帶著陰影參與了某個戰爭,從那之後就一直行蹤不明。
而且獻祭的時間點正好在此之後,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關聯。
但是要怎麼找二王子啊?潛入冰牙嗎?或者綁架冰炎當人質?
躲在一邊成為人質目標的冰炎:「……」
褚冥漾抹了一把臉,有些心酸地想,這黑館還不如老頭公好用,都不會自覺調整一下溫度,差評!
老頭公就是他的物靈神吧?冰炎想。
剛巧,此時有人打來找褚冥漾,褚冥漾皺了皺眉,神情似乎很嫌棄。
「喂?」
『嗨,褚冥漾,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杯咖啡?』
「不要。」
『別這麼冷酷無情嘛。你都有空跟你的未婚A吃飯喝茶了。』
褚冥漾直接掛斷了電話。
冰炎撇了撇嘴,哨兵優秀的聽覺讓他也能準確無誤地聽到對方的說話內容,而且,對方是知道褚冥漾真實身份的。
是誰?
算了,管他是誰。
說起來,褚冥漾查冰牙精靈的資料,是為了解除獻祭關係嗎?那樣的話他倒是可以暗中協助一下。
還有,誤會自己喜歡他這點一定要找時間澄清,之前為了這點簡直要被他氣死。
對自己被偷窺渾然不覺的褚冥漾哼著小調,當著隱身的冰炎直接脫了上衣,隨手就把衣服給扔到床上。
冰炎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身為一個A,躲在一個O的房間裡,這不管怎麼傳,最後自己一定會被當成色鬼變態。
他很自覺地轉過身去背對褚冥漾,等到褚冥漾進了浴室以後才轉過身,迅速把那些還沒翻閱過的書籍全都翻到相關頁面。
在這裡等一個洗浴完後的O,實在太像變態了。
冰炎考慮很久,最終決定不把監聽術法收回來,畢竟事關重大,他做為一個黑袍,有必要保證監控事態發展。
浴室中飄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類似柑橘果香。
冰炎跟其他人之所以常常沒有褚冥漾是個O的認知,是因為褚冥漾將信息素收拾得非常乾淨。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個袍級都會有針對性別信息素的訓練,可以收放自如。
只不過褚冥漾把這項技能發揮到了極致,配合信息素的出現或消失,他在精神上傾向於淡化大眾對自己的性別認知,只有某些特定時候他會配合放出信息素提醒某些人他性別,以達成某些他想要的結果。
看破褚冥漾手法的冰炎若有所思。
他原本被維特氣得夠嗆,覺得落跑王子妃搞不好更順眼乖巧一點,結果現在他發現兩人是同一個人。
於是他更嫌褚冥漾了。
沒見過這麼能搞事的,就算要落跑,提前串個詞不行嗎,非要搞到人盡皆知。
冰炎搖搖頭,既然利益一致,直接跟對方坦白合作應該行得通。
於是他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跟褚冥漾說,他看破他了。
當然,這其中或多或少包含了一些想嚇褚冥漾的心思。
褚冥漾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以後就敏銳地發現書本似乎動過了。
他不動聲色地放出探測術法,搜尋房間內一切不自然之物,他的手法非常漂亮出色,但在早有準備的冰炎面前,仍舊沒什麼作用。
褚冥漾見搜尋未果,乾脆直接把書籍打包,拎包走人。
走出門前,他又猛然轉身,差點一頭撞上要跟上的隱身冰炎。
冰炎機警讓開,只見褚冥漾風風火火衝回房間,把那難看得要死的人皮面具帶上。
一張清秀可愛的臉蛋瞬間猥瑣無比,冰炎很努力克制自己別上去把面具扯下。
褚冥漾還在鏡子前三百六十五度檢查,最後露出一個萬無一失的下流笑容。
接著,他心情愉快地移駕圖書館了。
冰炎也跟了上去。
*
褚冥漾照著阿卡帶他的路線,熟門熟路地來到了娛樂室,接著一點也不娛樂地把一大堆書全都找空間攤開了。
接著他很快地發現在那些冰牙與妖師有交集的書頁全都做了記號。
所以剛剛在房間的那人應該是來幫助他的?
可是為什麼要幫助他?
一般的邏輯思考會往共同利益者身上想,但是褚冥漾思路清奇,他一秒就想到是不是有變態暗戀他所以偷偷示好了。
他頓了頓,打了一通電話。
『真難得,你居然打給我。』接起來那頭聲音聽起來很高興,『終於想一起喝杯咖啡了嗎?』
「沒有。安地爾,擅闖一個O的房間很噁心,不要隨便進來。」褚冥漾不客氣地說,「尤其還在我洗澡的時候。」
『有人闖進你房間?』那頭聲音高了幾度,『是哪個沒腦的A跑去一個O的房間亂?』
「少裝了,不就是你嗎。」褚冥漾才不上當,「只有你知道我是誰,不然怎麼會知道我想找什麼。」
那邊安地爾真心覺得好冤枉。
另外一邊莫名其妙就找到一個替死鬼的冰炎決定暫時不告訴褚冥漾那個偷窺者是自己。
還有今天真的是驚喜大禮包,褚冥漾找到了,連帶著隱藏的安地爾也找著了,簡直就像是買一送一。
『真的不是我。』安地爾還在自證清白,『你想想,如果是我,我直接就在浴室外等你了,幹麻還要躲起來?』
「在浴室外等我?你果然是個變態。」褚冥漾警覺起來,「你到底想幹麻?我說過我不會跟你去喝咖啡的。」
冰炎在那一瞬間,居然替安地爾感到一絲絲同情。
要扭轉褚冥漾先入為主的認定,真的是難如登天。
『說了不是我啊!』安地爾快抓狂了,『我就算再想跟你喝咖啡,也不會沒原則地去闖一個O的房間還故意挑你洗澡的時候!』
冰炎方才對安地爾的同情瞬間消失,並開始自我安慰,他這是屬特殊情況,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去闖O的房間。
不過既然褚冥漾跟安地爾有聯絡,這代表妖師跟鬼族又重新接觸了嗎?這樣隱瞞不報反而不合規矩,雖然聽對話,安地爾對褚冥漾也是沒轍。
「你們A沒一個好東西。」褚冥漾放地圖炮,「要不要送你一根按摩棒?」
冰炎恍然想起某惡魔說有了褚冥漾的按摩棒,O想幹A也不是不可能。
『比起按摩棒,我更想操你。』安地爾的聲調很有誠意,『真的不試一下?不喝咖啡也行。』
褚冥漾冷笑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等老頭公能用的時候……」褚冥漾哼道。
冰炎很好奇褚冥漾到底要叫老頭公幹什麼。
褚冥漾把手機收起來,書丟一邊,開始上網,登入聊天室。
螢幕很快亮起,畫面閃爍。冰炎不喜歡電腦一類的電子產品就是因為對視力負擔太大。
哨兵五感敏銳,相對受的影響也大,好在他們也有接受調整能力的訓練,冰炎很快就擺脫了刺眼的不適,看清了螢幕上的對話。
『我是一個O,有個A一直邀我喝咖啡,還追到房間裡做一些以為能夠打動我的事,我該怎麼辦?』
『找個A去揍他一頓。』
『下毒。』
『呸,炫耀文,以為這樣能顯得自己很有行情嘛。』
『溝通吧,公會有性騷擾防衛組,跟他們說一聲,他們會幫忙。』
『看你喜不喜歡他吧,喜歡就該做的做一做,別出來秀。』
『恬不知恥,你要是不把門打開,他能進得去?』
褚冥漾看著螢幕沈默不語,彷彿被這撲天惡意給嚇傻了。
冰炎不禁有了點疼惜之心,聽說褚冥漾一直都在妖師處深居簡出,沒怎麼出過家門,這怕是第一次面對人類的惡意。
褚冥漾確實是被嚇傻了,但是他傻的方向有些奇怪。
『外面的人智商怎麼這麼低呀?』褚冥漾傻傻地想,『智商這麼低,到底怎麼活的?』
原本還在組織安慰語言的冰炎覺得他難得的好心都浪費了。
『公會性騷擾防衛組是什麼啊?』
冰炎拿出手機,登入了他平時根本不用的幽靈帳號。
『由公會內部組織的一個小組,專門管性騷擾這一塊,要是有O被性騷擾或更嚴重的性妨礙,他們會酌情給予騷擾者適當的懲罰。』
『怎麼申報?』
『看你住哪個宿舍,一般找宿舍長。如果沒住宿的話就直接到總部窗口,他們會告訴你怎麼走。』冰炎假裝不知道褚冥漾住哪裡。
『我住黑館。』
『黑館的就找賽塔。』
褚冥漾頓了頓,盯著螢幕繼續發問,但是手卻不著痕跡地捏破了一個膠囊。
顯然剛剛在他房間充當貼心小精靈的人就在這裡,他剛剛有幾個問題都只在腦內回答,但是回應出現得總是很及時。
而且他說了黑館之後,底下一片噓聲,能住進黑館的人會搞不定小小的性騷擾跟蹤狂?而且最近住黑館的O就只有一個醜得要死的維特。
只有這個帳號,公事公辦地叫他去找賽塔。
膠囊捏破後無色無味,而且會針對A的腺體形成敏感源,只要對方露出破綻,他就能順藤摸瓜地把對方抓出來了。
冰炎還在專心回覆,等他注意到時,他發現自己的脖子腺體那邊有些癢。
褚冥漾又在搞什麼鬼?
看著對方一臉專注地盯著螢幕,冰炎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上褚冥漾其實很無害的當。
對方一定趁自己不注意時使了什麼手段,根據經驗,不是藥就是毒。
有個毒師褚冥玥當姊姊,褚冥漾身上有各種毒一點都不奇怪。
冰炎也受過抗藥訓練,眼下影響不太嚴重,但為防萬一,他還是先撤退去找提爾確認清楚,自己到底中了什麼招。
而另外一邊,褚冥漾見毫無動靜,又捏碎了一個膠囊。
事後他悔得無以復加。
他搞錯了膠囊。
第一顆膠囊確實是針對A的過敏源,但是第二顆,是針對A的助興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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