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裡的褚冥漾見到冰炎時,有一種詭異的心虛。

「跑腿的,你早上敢翹集合?」冰炎坐在沙發上,瞇起紅眼看他,「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才沒有,我去班上集合了。」褚冥漾試圖讓自己理直氣壯點,「又還沒正式開打,我不需要真的去吧?」

他只是覺得反正選手席一旦開打他勢必會坐過去,當然要把握機會感受一下普通的班級觀眾席。

「是沒必要。」冰炎點頭,「但是你下午要過來。」

「你們不用開作戰會議什麼的嗎?」褚冥漾問道。

「不用。」冰炎冷酷地說,「上場就是打,打贏了就行,其他都廢話。」

「……不商量戰略之類的?」

「你覺得那玩意對我有用?」

行,你強你任性。

「我等等有約,你先回去啦。」褚冥漾說,一點都沒有請黑袍滾蛋的自覺,「我下午再去集合。」

冰炎挑眉:「大會那裡發來通知,他們查不出來。」

「啊?」褚冥漾有些茫然,隨後大怒:「黑色同盟都藏在裡面動手動腳的,結果查不出來?」

「連伊多的水鏡都被陰影覆蓋,看來對方來勢洶洶。」冰炎說,「我只是來通知你,安分點。」

「我連開幕式都沒翹還不夠安分嗎?」

冰炎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保持。」

褚冥漾大翻白眼,送走冰炎之後給然打了電話,然後非常小聰明地鑽了傳送陣的漏洞,利用了傳送陣如果不指定傳送地點,就會傳送至距離最近的血親附近。

「我還是第一次來黑館。」然感興趣地先四處瞧了一會兒,然後朝褚冥漾打開雙手,兩人緊緊擁抱了一陣後放開,「真是好久不見了,漾漾。」

「對呀。」褚冥漾笑道,「我真的很懷念你的綠豆湯。大家都還好嗎?」

「都不錯,除了幾個人被黑色同盟騷擾以外。」然說到這裡,眼神有些冷,「有些黑色同類太不識抬舉了。」

「完全沒錯。」褚冥漾贊同道,「那次攻擊是怎麼回事?」

「有鬼族的臭味。」白陵然說,「我感覺有不同陣營的人混在裡面攪渾水,所以不好查。」

「難怪學長說大會查不到。」褚冥漾隨口道,拿了一瓶精靈飲料遞給白陵然,「很好喝喔。」

白陵然低頭,有些訝異:「精靈飲料?你怎麼會有?」

「學長給了我一箱。」

「這應該是醫療班限定使用的飲品,在外面是看不到的。」白陵然忽然警覺了起來,「他幹麻給你一箱?」

「呃……嚴格來說是我跟他要的。」褚冥漾不好意思地說,「因為很好喝嘛……」

「他就直接給你了?」白陵然皺眉,他這個弟弟不會用了言靈吧?可是以冰炎的身份跟能力來說,應當不至於中漾漾的招數吧?

此時的白陵然還不知道褚冥漾曾經成功陰過冰炎踩過狗屎的光榮歷史。

「沒。」褚冥漾吸著飲料,「他要求我安分一點,所以這陣子我挺乖的,都沒去偷窺暗算什麼人。」

白陵然:「……」

他總覺得哪邊好像不太對。

「算了,我在想對方應該在找我們,尤其是你,漾漾。」白陵然將話題拉回正軌,「雖然我贊成你多接觸一些白色種族,不過你那個學長,我希望你別跟他走太近了。」

「哎?」褚冥漾第一時間的想法是那他精靈飲料的供應商要找誰,第二才是疑惑:「為什麼啊?」

「我們查到了一些東西。」白陵然輕描淡寫地說,「關於他的來歷。我只是不想你受傷,漾漾。」

冰炎的來歷會讓他受傷?

褚冥漾簡直丈二金剛,莫名其妙:「然,他是何方神聖能傷到我啊?就算我肉搏戰打不過他,綜合實力也不一定輸啊。倒是你說他的來歷我超好奇的,告訴我嘛,我怎麼查都查不到。」又不敢去問賽塔。

「你若是維持你們目前的相處模式,那他的來歷你最好別知道。」白陵然嘆氣,「還有我從剛剛就有一個問題。」

「嗯?什麼?」褚冥漾又乾掉一杯精靈飲料。

「我的綠豆湯和這個,哪個更好喝?」

褚冥漾頓了一下,神色有些掙扎,看了看飲料又看了看然,半晌後,放棄道:「好吧,我不問了。」

然每次想讓他別問問題時總會給他出這種送命題。

不過算了,他還是可以自己查嘛。

一眼就看穿褚冥漾所想,白陵然也無奈,他太清楚褚冥漾的性子了,這時候越是禁止他查他就越要查,所以還是裝不知道吧。

小時候本家遇襲,褚冥漾也是這樣,越是叫他逃他越是往戰場跑,結果親眼目睹舅舅被殺,精神大為受創。

原先想抹去褚冥漾這段記憶,結果商量時被他聽見,大哭大鬧不說,能力還暴走,不得已只得跟他保證讓他保留這段痛苦的回憶,採用心靈疏導的方式慢慢療傷。

冰炎那邊也需要確認,即使小玥回報了冰炎的態度,白陵然仍然想親自見冰炎一面再下判斷。

在白陵然決定去上個廁所就回去時,他在褚冥漾的浴室中發現了冰炎的詛咒人偶,嚴格來說,是身上有冰炎力量的詛咒人偶。

「漾漾,這是怎麼回事?他欺負你?」白陵然一把把那個可憐的人偶拎了出來,大有要找人算帳替人出頭的氣勢。

就算是三王子的後人,就算妖師欠了精靈人情,就算祖先一屁股爛債,也不能這樣為所欲為!

放個詛咒人偶在浴室是想幹什麼!

褚冥漾原先還在偷喝精靈飲料,被白陵然這麼一吼頓時嚇到,嗆得猛咳,淚眼汪汪。

「沒、沒事啦然。」褚冥漾緩了緩,才有點難以啟齒地說,「因為……我先詛咒他的。」

聽完前因後果,白陵然默然,試著換位後,他深深覺得冰炎至今為止還沒把褚冥漾給埋進土裡,確實是相當大度的表現了。

「漾漾啊……對你學長好一點吧。」白陵然摸了摸褚冥漾的頭,感慨道,「我想他也不容易。」

為什麼說得你很老的樣子?

褚冥漾一臉懵。

 

 

下午開賽前褚冥漾去選手休息室找冰炎時,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

「呃、您好!」他連忙立正站好,對著坐在座位上與冰炎聊天的鏡董事打招呼。

學長怎麼會認識鏡董事,看樣子還很熟?

「不用那麼拘謹,我只是過來找他聊聊天。」鏡愉快地說,「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坐下說些什麼了,另外兩位也很惦記你。」

另外兩位?所以學長跟無殿三主每個很熟?

「……師父惦記就好了,另外一位就免了。」冰炎在提到另外一位時嘴角微抽,看樣子非常感冒。

褚冥漾對於冰炎的膽大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就算是他也不敢對無殿三主有什麼意見啊。

就像尋常野貓不會去惹老虎獅子,差距太大了。

「她要是聽到你這麼說會傷心的。」鏡微笑道,「她還要我帶東西給你,可惜我忘了。你知道,這種大型活動總是有許多事情要忙,我也不像他們記憶力那麼好哪。」

「謝謝你的遺忘。」冰炎的口氣還鬆了一口氣。

鏡將視線轉向褚冥漾,笑道:「褚同學。」

「是?」他不曉得叫他幹麻,喝水嗎?

突然記起自己職責是跑腿的褚冥漾猶豫著該不該去泡杯茶。

「你身上攜帶著水系的王族兵器,請你試著讓它甦醒,時機已經成熟了。」

嗄?鏡董事兼職神棍?

褚冥漾頭一偏,身一側,閃過冰炎丟過來的咖啡杯。

「身手不錯。」鏡也不生氣冰炎的粗魯,反而笑道,「真是好久沒看到你這麼有活力了,褚同學真是功不可沒。」

那個,被打的人是他欸?褚冥漾罕見地敢怒不敢言。

「那就這樣了,祝福各位此次能取得大捷。」

鏡打開門告辭時,褚冥漾瞄到門後不是他進來的走廊,而是一棟氣勢磅礡的古代建築。

這種任意門的能力真好用啊。

「學長,你跟董事很熟嗎?」等人一走,褚冥漾立刻問道。

「沒你想像中那麼熟,其中一位是我師父。」冰炎說,隨手拿起一本書翻。

「哪位啊?夏侯的傘還是鋒無的扇?」褚冥漾實在太好奇了。

冰炎嘴角一抽:「後面提的那個就免了。」

原來學長師父是傘董事。

「為什麼她說我要覺醒幻武?」褚冥漾問,該不會這是什麼強買強賣,一經拆封概不退貨的強迫推銷吧?

「幻武本來認主後就是不能讓本人以外的人用的。」冰炎睨他一眼,那神情像在看一個白痴,「還有,把你的陰謀論收一收。」

褚冥漾十分不服氣,還想再辯,結果被原先在大吃特吃的西瑞嚷著叛徒給打斷了。

叛徒你大頭!

褚冥漾決定,等他一跟幻武精靈締結契約,他就要拿來射西瑞!

「你外型想好了?」

「當然。」褚冥漾聳肩,他很久以前就想好了,以他原世界的生活經驗來看,他不適合使用學長他們用的冷兵器,刀槍棍棒類的對他來說太不實用了。

再看性格,他喜歡窩在暗處放冷箭,更適合用不起眼,可以藏的手槍。

掌心雷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幻武的攻擊距離取決使用者的能力強大,不存在射程太短的缺點,只要他夠強,完全可以把掌心雷當來福槍用。

「你想好就好。」冰炎不置可否。

 

開場前,對手巴布雷斯來訪,友好地單方面展示一番後,場上就被痛宰了。

褚冥漾對此十分無語,哪有人直接亮底牌給對手看的?

他正想跟冰炎好好嘲笑一下,結果兼職製冰器跟打火機的他家學長居然躺進醫療班了,害他非常錯愕。

「就叫你不要逞強,你看,躺平了吧!」提爾嘖嘖道,「你遲早痛死活該!」

雖然看學長吃癟讓他很抒壓,不過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連賽塔都來了?

褚冥漾皺眉,還沒來得及出聲,許久不見的瞳狼就從他的手機中飄出來了。

「不好意思,我們等等要進行治療,麻煩你們不要出聲,要是出聲的話我就讓你們永遠出不了聲。」提爾警告道,又轉頭去對瞳狼跟賽塔說,「因為主要是給他排出冰與火的力量,麻煩兩位拋開種族歧視,互相配合一下。」

褚冥漾沒心思去聽賽塔跟瞳狼回答了什麼,他剛剛腦中閃過一絲念頭,可是那念頭消失得太快來不及捕捉,現在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見鬼,他不會年紀輕輕就老人癡呆吧?

算了,褚冥漾甩甩頭,一直等到賽塔跟瞳狼及提爾處理完之後才終於想起來剛剛的問題。

為什麼學長身上的力量必須用賽塔的精靈之力才能取得平衡?瞳狼又是什麼種族?難道學長的身份其實是混血嗎?

冰炎在床上懶洋洋地看了褚冥漾一眼,完全沒解釋的打算。

「學長,為什麼對立的能力會同時在你身上?」西瑞舉手發問。

「天生的。」冰炎一句話就帶過了一切,「個人隱私。」

褚冥漾瞪他。

把他腦袋瞧光的傢伙居然講究個人隱私?

沒天理!

「之前忘記提醒你們,大賽中類似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他要是又失控的話,要記得趕快通知我們。」提爾囑咐道,「還有賽塔跟瞳狼,他們可以平衡這兩種能力。」

「賽塔還好,不過瞳狼的東西我已經給褚了。」冰炎說,「那隻手機。」

褚冥漾掏出來,心裡碎碎念:『既然這麼重要還硬塞給我,幹麻那麼想當跟蹤狂。』

想完,冰炎床邊的杯子也在他耳邊險險擦過,在身後撞上牆壁英勇犧牲了。

「我可以還你啊。」褚冥漾真誠地說,雖然瞳狼平時沒什麼存在感,但是有機會脫手當然要脫啊。

「你給我留著。」冰炎警告道,「你敢不帶試試?」

「為啥漾一定要帶著啊?」西瑞嘴賤地問,「定情物嗎?」

室內詭異地沉默了一瞬,然後西瑞就原地告別了人世。

 

 

 

昀羲碎念:

我跟西瑞沒仇,真的

只是劇情需要,我得借他的嘴賤跟手賤(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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