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骷髏走過去，對著褚冥漾屁股抬腳就是一踹，褚冥漾被嚇了一跳，按著滑鼠的手不小心就是一點，立刻跳出好幾幅視覺系歌星的搜尋圖。

「你在找什麼？」骷髏的語氣很危險。

放著他不管，找起其他男人？

「我覺得你的名字很耳熟，想找找是不是有名的歌手偶像什麼的……」褚冥漾被踹得莫名其妙，但是更莫名其妙的事情他都經歷過來了，所以也沒放在心上，老實交代，「一般我會聽過的話，那肯定是國際明星……」褚冥漾歪頭，在骷髏還沒來得及欣慰加暗爽前又補了一句，「你怎麼會想到要盜用別人的名字？」

骷髏差點氣得把自己重新排列組合成一根打狗棍。

「你在網路上找到我的名字了？」骷髏冷冷道。

褚冥漾搖頭，他再遲鈍也發現骷髏生氣了，何況他本來就不鈍。

「那你是找到了什麼？」

「一個叫安地爾的國際大明星，採訪中提到了他在找好友的兒子，正好也叫颯彌亞。」褚冥漾老實說。

冰炎已經不想變成打狗棍了，他想變成喪屍王，直接去爆打那個老不死。

「你離那個安地爾遠一點！」

「人家是國際大明星，我怎麼靠會近？」褚冥漾莫名其妙。

「那就最好。」骷髏冷冷說，重新繫上紅圍裙做飯去了。

他看過了這時代的資料，知道要掌握戀人的心，先掌握他的胃，第一次準備不足凸搥了，後面看他如何扭轉乾坤！

晚上，重新穿好衣服的褚冥漾瞪著一桌焦炭懷疑這具骷髏是不是挾怨報復，怎麼比燒豆腐還要焦啊！

「這是什麼？」

「紅燒魚。」骷髏從齒縫裡擠出答案，似乎不想承認這種黑歷史，「紅燒魚……不就是用燒的嗎？」

「那你也燒得太過火了！」褚冥漾夾起一片……青菜，可惜焦炭化到夾不起來了，「這又……炒青菜？」

「嗯。」骷髏不甘不願地點頭承認。

「到底怎麼弄的……」褚冥漾咕噥，反正這桌菜是吃不了了，還是出去吃吧。

他將椅子往後一推，準備站起來拿錢包往外覓食，又被骷髏攔下來。

「幹麻？」他有點暴躁，肚子餓讓他膽從怒邊生，誰都不准──

「我吩咐手下去做了，你再等一下就好。」骷髏低聲下氣。

褚冥漾的火氣稍降，狐疑道：「你手下？那群骷髏？」

那群白骨精會做飯？眼前這個骷髏王連個簡單的炒青菜都不會，他實在不怎麼相信他們的手藝，而且他們哪裡來的廚房？

「我的宮殿有廚房。」骷髏一本正經，「我也有廚師，而且很會做點心。」

「點心？」褚冥漾的視線落到了一桌慘不忍睹的殘骸上。

「相信我，你會喜歡的。」骷髏肯定道。

褚冥漾本來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脾氣也好，一聽骷髏這麼說便忍著肚子餓等著了，望著客廳的時鐘發呆。

不過他沒有發呆太久，桌上就開始憑空冒出熱騰騰的食物，香氣四溢，色味俱佳，褚冥漾沒忍住吞了吞口水……

擺盤精緻到彷彿玉盤珍羞，連用的餐具都透露出一股高級奢華感，讓習慣窮酸的褚冥漾看得壓力好大。

「這些……哪裡來的？」

「我讓手下在我們的世界裡面做好傳過來的。」骷髏得意地說，語氣甚至還有點求表揚的味道。

褚冥漾瞬間想到了腳尾飯，滷雞腿、打拋豬、香煎鮭魚，豆乾肉絲、鹹鴨蛋、醋溜白菜跟炒青菜……他看了一眼菜色，真搭啊，只差樹立一根竹筷了。

「腳尾飯是什麼？」骷髏疑惑道。

「給死人吃了好去地府報到的……」褚冥漾嘴快，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於是白色骷髏氣成了黑色，一腳踹上了褚冥漾的屁股：「靠！」

為什麼又踹他屁股！

「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骷髏咬牙道，「吃飯！」

「哦……」褚冥漾摸摸鼻子，揉了揉被踹的屁股，乖乖坐上椅子開吃，默默想著這種腦殘找踹的感覺真熟悉，跟骷髏名字一樣熟悉。

等褚冥漾吃完一頓飯，他也沒有想起來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他本就是個心大之人，想不出來乾脆就不想了，當他準備收拾這些冒出來的碗筷時，它們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盤糕點跟一壺茶。

天啊，服務太好了吧？

褚冥漾吃著盤裡的千層酥感動不已，要不是骷髏真的太嚇人，他搞不好就為了一桌美食以身相許了。

能聽到褚冥漾想法的骷髏大受打擊：原來當初褚冥漾答應得那麼痛快，完全是因為他的臉嗎？

混帳東西，他就知道褚當時信誓旦旦地說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都會喜歡上也可以認得出來都是在放屁！

「要是今天換了一個人做了一桌好菜給你，而且長得很帥，他跟你要求精液你就會給嗎？」骷髏的語氣非常危險。

背脊猛然一涼的褚冥漾覺得自己似乎踏入了生死交關的重大時刻：「那也要看對方是誰啊，如果是男朋友就會給。」

骷髏身上那股危險的殺氣總算淡了一點點：「那我就成為你的男朋友吧，雖然比我預想的進度要慢。」

「……哈啊？」

「我還是要你的精液啊。」骷髏說，「不過那之前我先當你男朋友吧。」

褚冥漾不能理解骷髏的邏輯：「等等……那你以為我們原本什麼關係？」

「天生一對。」骷髏理直氣壯，「只是因為你太笨了，我只好先犧牲一下，改從先當男朋友開始。」

骷髏的想法是，他們本來就是結過婚拜過堂的正式夫夫，紀錄在冊全天下皆知的那種，所以他當然可以跟褚冥漾啪啪啪；結果褚冥漾太笨了，害他只能從最基本的男朋友開始慢慢來。

然而褚冥漾是搞不懂骷髏的腦迴路的，他只覺得自己這一頓真是腳尾飯了，儘管吃飽喝足，卻是拿精液換的，兩腿間涼颼颼的。

「不好吧……人鬼殊途啊。」他苦口婆心地勸，他才沒有興趣跨種族戀愛，何況這一跨還跨到精怪去了，他又不是孫悟空可以棒打白骨精，雖然這白骨精看起來很想吃唐僧肉……

「誰跟你說我是鬼？」骷髏冷笑，「我說了我這副模樣是受了詛咒，解了就不是這樣了！」

「那為什麼你的詛咒跟我有關係啊。」褚冥漾滿臉愁苦。

「因為我們天、生、一、對！」

這骷髏業務不行，誘惑哄騙得這麼敷衍，想當初白骨精為了吃唐僧肉下了多少功夫……難道是因為他身邊沒有大徒弟嗎？

骷髏冷笑：「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總之，我先當你男朋友了。」

「……我沒有答應吧？」

「嗯。」骷髏點頭，「我會當到你答應願意給我精液為止。」

褚冥漾已經懶得吐槽了，他到底哪裡跟一具骷髏王天生一對啊，難道他看上去像是殭屍王嗎？

「不是，你是腦子進水王。」

褚冥漾：「……你確定這真的是男朋友該說的話？」

骷髏思索了一下：「有錯？」

當初若不是褚冥漾腦子太奇葩，解除詛咒的方式也不會這麼不可言說，真愛之吻就能解決詛咒了，結果褚冥漾腦子想岔，直接跳到了啪啪啪，又因為他現在不能啪，只能要精液。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褚冥漾的錯。

然而沒有記憶的褚冥漾被噎了一下，賭氣打定主意不管骷髏往後再端上什麼美味的食物都不跟骷髏講話了。

這股志氣在三個小時候就破功了。

「褚，吃不吃宵夜？」一碗香噴噴的雞湯端了上來。

「……吃。」

碎念：

我到底，在寫什麼？（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