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斯內普說到做到，直接就把兩人帶往了鄧不利多的辦公室。

哈利不是第一次晚上來校長辦公室，並不怎麼緊張。反觀一路上張秋都緊緊摟住哈利的手臂，神情害怕。

她從入學到現在，是第一次被叫到校長辦公室，而且還這麼晚。

在哈利聽到斯內普唸出通關密語是蟾蜍丸子時臉抽了一下。

他覺得鄧不利多的口味越來越奇怪了。

「西弗勒斯，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老人湛藍的眼珠子在看到斯內普帶來的兩人時有些困惑，「還帶著哈利跟張秋？」

「我剛剛親眼看到這位張秋攻擊了波特。」斯內普言簡意賅，「據波特的說法，她被施展了奪魂咒才會攻擊他。」

鄧不利多神色嚴肅起來：「孩子，斯內普教授說的是真的嗎？」

「我、我不知道……」張秋又哭了，「我根本沒有意識……」

「孩子，別緊張。」鄧不利多說，「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些事情，這並不是處罰。」

可是斯內普已經扣了雷文克勞五十分。

張秋覺得很委屈。

哈利倒是不覺得被扣分怎麼樣，在他的想法中，雖然學院分數很重要，但是他有能力賺回來，如果是為了達成某些目的他也不介意被扣點分數。

所以他一點也不明白張秋為了五十分是有什麼好哭的，課堂上賺回來就可以了。

「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攻擊了哈利，是嗎？」鄧不利多說，「據布萊克教授說，妳曾經主動要求挑戰哈利，有沒有這回事？」

「沒有……」張秋緊張地抽咽，好在還能正常回答問題，「我主動挑戰哈利是因為……我不想給他拖後腿，我想要變強……所以我需要知道差距……」

「我明白了。」鄧不利多和藹地說，「能不能請妳仔細回想，在課堂結束後，妳後面還有沒有跟誰接觸？」

張秋搖頭：「只有哈利送我回雷文克勞塔。」

鄧不利多沉思，半晌道：「這樣吧，為了保險起見，我需要給妳做一點全身性的檢查，以免有心人士利用妳是哈利女朋友的身份給妳下奪魂咒，可以嗎？」

「好、好的……」張秋抹去眼淚，堅定道，「我沒問題。」

哈利鬆了一口氣。

終於不再哭了，女孩子真是水做的，他算是怕了。

要是張秋拒絕檢查，他也找不出她攻擊他的原因……

『十之八九就是她真的被控制了。』湯姆突然出聲，『我是不覺得她從一開始就虛情假意在作戲……你太多疑了。』

哈利被湯姆嚇了一跳，一般湯姆是不會在鄧不利多眼皮子底下開口的，這是怎樣？

『……想證明即便是這樣，鄧不利多也發現不了我的意識。』湯姆喃喃道，『抱歉。』

哈利費了很大的勁才沒當場翻白眼。

鄧不利多很仔細地給張秋檢查了一遍，下了結論：「很高明的奪魂咒。」

張秋聞言更恐懼了：「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妳的神智會保持清醒，只有少數特定情況下才會執行命令。」鄧不利多說，「綜合斯內普教授看到的狀況，我猜測命令應該是妳跟哈利獨處、且哈利背對妳的時候魔咒才會作用。」

張秋一副嚇傻的模樣。

「這樣的話，只要攻擊成功，那妳的記憶恐怕就會產生斷層，妳不會記得是自己攻擊了哈利。」鄧不利多說，「如果失敗……伏地魔（張秋差點岔氣）厭惡失敗，顯然他不覺得這出其不意的攻擊會失敗，所以妳保留了完整的記憶。」

「這樣不就沒有意義了嗎，鄧不利多教授？」哈利舉手發問，「我之後就會警戒起來了呀。」

「那也無所謂。伏地魔主要是要營造一種無處不在的恐怖，讓你對所有人失去信任，懷疑他們是否被下了奪魂咒……當你信任的人越來越少，你就越來越孤立無援。」鄧不利多說，「幸好斯內普教授經過了，事情及早發現，沒有造成更大傷害。」

「那有辦法解咒嗎？」哈利問，「奪魂咒可以由非施咒者來解，對不對？」

「沒錯，只要對方的巫力夠強大。」鄧不利多點頭，對張秋說道，「等等我會將魔杖指向妳，希望妳不要害怕，堅定妳要脫離控制的信念，好嗎？」

張秋點點頭。

事情解決完後，鄧不利多請斯內普把張秋送回寢室，這位魔藥大師臉臭而去，留下鄧不利多跟哈利兩人在辦公室對著一閃一閃的爐火。

「哈利，我想請問你，對這件事情是什麼看法？」鄧不利多問道。

「什麼意思？」哈利一時間沒抓準鄧不利多想要問的訊息，「不是已經解咒了嗎？」

「是的。我問的是你周圍有人被奪魂咒控制的事情。」鄧不利多說，「原諒我已經無法給你一個安全且快樂的校園生活，所以我需要知道你面對危機的態度跟想法。」

哈利嚇了一跳，鄧不利多這種說法，好像已經……

「是的，我並不能再將你當成孩子看待。」鄧不利多微微一笑，頗含欣慰與無奈，「我必須說我非常高興你的成長，同時我也非常懊惱自己的無力。照理來說，這些危險並不該由你來面對。」

哈利感覺心理暖暖的，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也許是因為被認同？

「我還是覺得，只要我在校園裡，我就還是安全的。」哈利說，「這裡有你在，還有小天狼星跟斯內普教授。」

「也有更多的被控制，但是目前還無法得知的人在。」鄧不利多接著說，「未來也許會有更多的食死人進駐校園。」

「……我會戰鬥。」哈利說，「雖然秋嚇了我一跳，但是如果真的迫不得已，我會打昏她。」

「我相信沒被控制的她也會認同你的作法。」鄧不利多說，「還有另外更重要的一點。」

「什麼？」

「你是利用家庭小精靈來避開卡羅的攻擊，這點已經曝光了。」鄧不利多說，「我想知道你還有沒有其他備案？」

「阿莫斯……我不想讓牠現身，那會很麻煩吧。」哈利喪氣道，「我原本以為請家庭小精靈幫忙是個好主意……」

沒想到多比太激動反而曝光了。

「那確實是個好主意。」鄧不利多說，「在伏地魔眼中，家庭小精靈的地位比畜牲還不如。而你居然會去求助他們，現在他應該笑掉大牙了吧。」

哈利不服氣，張嘴欲辯，卻見鄧不利多的心情似乎不錯。

「教授？」

「就像我說的，伏地魔遲早會自取滅亡，他太過無知，從來不屑謙卑地去聆聽其他生命的聲音。若是我猜得沒錯，他得到消息之後的反應應該是讓他的爪牙命令家庭小精靈不准再礙事。」

「可是家庭小精靈……不是應該服從校長嗎？」

「他不認為他們會思考。」鄧不利多說，「他更傾向於把他們當成一件工具，而且是有點笨的工具。」

「舉例來說吧，他認為你下達了命令給家庭小精靈這件事情沒有知會我，因為這在他眼裡是非常屈辱的一件事，所以只需要教職人員再去重新下達命令即可。」

「再更進一步，他已經確認我知道了，並且下達了命令給所有家庭小精靈當你的保鏢，可是事故發生時我在場的機率並不大，所以就可以藉由碰巧在場的教職人員發出違背我命令的指令。」鄧不利多說，「原來我這麼說，家庭小精靈的天性就是這樣，他們會執行在場有權命令他們的人發出的指示，但又由於違背了他們本應遵守的命令，所以事後需要不斷處罰自己。」

「那怎麼辦？」哈利皺眉，「家庭小精靈處罰自己的手段太──總之我不喜歡。」

「我很高興你不喜歡。」鄧不利多說，「所以，我剛剛說了，伏地魔並不屑去聆聽其他生命的聲音，所以他不會知道學校內有即使違背命令也不願意攻擊你的家庭小精靈。」

「多比跟呆呆嗎？可是……」光靠這兩人，可靠嗎？

哈利靈光乍現。

「克利切！」他突然喊道，「我可以讓克利切來霍格沃茨保護我嗎？」

鄧不利多含笑點頭。

「這是你給我的靈感，我想依照校長權限讓你的專屬小精靈進入學校並不難。」鄧不利多說，「並且克利切有權力不服從任何教職人員的命令。」

「這太棒了！」哈利興奮道，「謝謝教授。」

「不用謝。」鄧不利多說，「我會去跟小天狼星提這件事，現在我先送你回寢室吧。」

他對哈利眨眨眼：「可別又溜出來了。」

哈利不好意思地咧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