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好吧，不過我必須聲明，如果他攻擊我，我是會反擊的。」哈利同意了，同時也警告道，「我聽說昏擊咒對巨人無效，所以手段會更粗暴一點……當然啦，如果他不攻擊我的話，那就什麼事都沒有。」

「沒問題。」海格鬆了口氣，「我保證呱拉會聽話的……呃、也許會調皮一下，但是我會教他的。」

「海格，這件事情可以跟小天狼星講嗎？」

「呃……好吧，我本來是想保密的，但是你都看穿了……」海格苦思了一陣子，「也許多個人幫忙分擔一下也好。」

哈利嘴角一抽，他是答應去看一下呱拉，但是他絕對不會另外撥出本就不多的時間教呱拉說英語的。

『我覺得你不該答應……』湯姆小聲說，『巨人是很好騙，但是也很好鬥，除非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制服他，不然我真的不建議近距離接觸。』

哈利不理湯姆，反正他有阿莫斯，必要的時候就叫阿莫斯變大把呱拉捆起來。

湯姆本來以為哈利會叫阿莫斯咬人，聽見哈利的打算後又默默自己反省起來。

哈利跟著海格走入即便白天也顯得幽暗的禁林中，海格粗魯地從幾根低垂的枝椏中間硬擠過去，原先哈利還認得路，直到海格突然離開小徑，在樹叢中間穿梭。

「海格。」哈利披著隱形斗篷，「我認為你把呱拉藏得這麼近，實在是非常不謹慎……」

海格藏匿呱拉的地點距離他的小屋沒幾分鐘的路程，也許海格是為了方便照顧，但是他顯然沒考慮到其他事情。

「哈利，我之後會把呱拉藏更裡面的，避開人馬的居住地應該就沒事了，但其實呱拉還算聽話，他喜歡我。」海格對著空氣認真說，他根本看不見哈利在哪裡。

「我剛帶他出來那一會兒，他是挺愛打架，但是回到英國的時候好很多了。」

海格努力替呱拉辯解著。

但是哈利不怎麼關心這件事，他已經看到微微起伏的山丘，而且四周幾株最高大的樹木上，各綁上了一段跟樹幹差不多粗的繩索。

哈利倒抽一口氣：「你說他還算聽話的，結果事實上，你還是得把他綁起來？」

「呃……這個，只是他偶爾脾氣壞起來，會揮個一兩拳，但真的比一開始好非常多，他喜歡我。」海格再度強調。

哈利對此十分懷疑，他如果遇到一個想把他從霍格沃茨帶走的血緣上兄弟，他會很不高興。

「既然你都到這裡了，哈利，我覺得你可以拿下斗篷，我替你們介紹一下──」海格熱心地說著，「之後你要是願意，也可以過來跟他說說話兒，有人跟他作伴的話──」

「恐怕不行，海格。」哈利果決又冷靜地說，「我沒辦法太長時間溜出來，我除了一堆作業跟考試要應付，還得對付德拉科跟潘西他們一群人。」

海格失望地垂下肩膀，不過並沒有強求：「好吧，你有空的話再說好了，我想，小天狼星也許樂意──」

抱歉了教父，但是一個實力拔群的前傲羅應該可以應付一個未成年巨人。

哈利緊抿著唇，有些心虛地想著。

＊

小天狼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哈利一回城堡就把事情全抖給小天狼星聽了。

剛好他也要趕回來上黑魔法防禦術，合情合理地拒絕了海格的熱情介紹。

他可沒興趣面對呱拉──雖然對海格很失禮，可是呱拉真的長得太奇怪了，他的頭像是長滿苔蘚的大石頭，幾乎沒脖子，雖然沒能看到全身，可是從呱拉的睡姿來看，他的四肢跟頭太不成比例了。

小天狼星吃了一驚：「我這輩子還沒親眼見過巨人呢。」

哈利鬆了一口氣，他本來擔心小天狼星會痛罵海格無端生事，但是看起來似乎還好，沒有很排斥的樣子。

『他是布萊克家的叛逆份子，就是因為鄙夷血統論才被逐出家譜的。』湯姆說，『所以我推測他不會怎麼樣的。』

「我有空就過去看看。」小天狼星興致沖沖道，「我們可以變形去，那比較安全點。詹姆跟我以前常常逛禁林，不過從來沒遇過巨人。」

小天狼星的語氣十分躍躍欲試，哈利覺得他的教父是真的不在乎血統不血統，也絲毫不在乎危險與否。

張揚肆意，熱情奔放。

「不過當然啦，這種情況我必須跟著，否則你不准獨自進入禁林，懂了吧？」小天狼星睨了自家教子一眼，「鼻涕、斯內普他之前跟我吵，懷疑我教了你阿尼馬格斯。」

哈利瞬間乖巧：「我在禁林遇到了斯內普教授。」

小天狼星低聲罵了一句陰魂不散，哈利替斯內普覺得冤枉，斯內普只是去採集魔藥材料而已。

「對了，鄧不利多跟我提了，你想讓克利切過來的話，可妮要跟著嗎？」小天狼星顯然不想討論死對頭，把話題轉開了。

「嗯，莊園是我最後的藏身處，我覺得可妮留守比較好。」哈利斟酌道，「可是只留可妮一個人在家，我又覺得……不太好。」

「確實，可妮跟克利切年紀都大了，只叫其中一個來感覺也不好。但是以戰略上來說，莊園有可妮留守比較讓人放心。」小天狼星沉吟道，「不如這樣，我去跟鄧不利多提，讓他們輪班，這樣他們一個人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也比較彈性。」

小天狼星對待家庭小精靈向來友善，哈利本來沒考慮到他們的工時問題，小天狼星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

幸好跟克利切的心結解開了呢，他喜歡這樣的小天狼星。

「那就太好了。」哈利由衷地說，「要是他們可以順便把我爸媽的畫像帶過來……」

小天狼星哈哈大笑：「那確實是太好了，他們可以替我們嚴密監視校園中的一切。」

「不過，風險同時存在，如果曝光的話，你想要藏的莊園就藏不住了，蟲尾一定會引大批的食死人過去。」

哈利一想也有道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他得從中做出選擇。

『你可以讓你母親過來。』湯姆小聲說，『食死人認不得妳的母親，伏地魔也不屑去記麻瓜女巫的樣貌，她可以潛伏得比你父親更好。』

『不過，斯內普認得她。』

＊

「嗨，哈利，幫個忙。」斯萊特林交誼廳中，布萊斯懶洋洋地把自己的星象作業推給了哈利，「幫我看一下。」

哈利沒好氣睨他一眼：「我都幫你看作業看多久了，你這次普勞巫測有多少把握？」

「肯定沒你高。」布萊斯嘻嘻笑，轉身窩進軟沙發裡，「普勞屋測是給那些次民做的，扎比尼家不需要那考試證明也能有很好的出路。」

那倒是，階級複製，本身就很殘酷。

「另外，你是不是新收了個小弟？」布萊斯暗指窩在角落，眼神狂熱盯著哈利的葛哉。

「別亂說。」哈利道，「說起來，你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啊？」

他還以為布萊斯會遭到連坐呢。

「我人緣好啊。」布萊斯伸了伸懶腰，「羨慕嗎？」

「那倒是還好。」哈利說，「德拉科他們沒來拉攏你嗎？」

「你不是知道嗎，我站隊站得很徹底。」布萊斯挑眉，「所以我也挺意外的。」

「喔？」哈利不動聲色，「感覺意外？」

「我還是討厭不是純血的巫師跟女巫，他們就是次等的蛆蟲，但是我也不會為了要把蟲子趕盡殺絕去費什麼力氣。」布萊斯之所以在被其他三個學院排擠的斯萊特林中，還可以跟其他學院的人混得不錯，就在於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血統論，比德拉科都要徹底。

因為那些混血或是麻瓜出身甚至是血統背叛者，在他眼裡都不是一回事。

他壓根就不會跟蟲子計較什麼。

哈利是個非常特殊的例外。

他雖然有個麻瓜出身的母親，在麻瓜世界長大，但是他的身份特殊，結交不會有什麼壞處。

而且熟了之後，哈利也沒直接否認血統論的優越性，那他為什麼不能尊重一下哈利的想法呢？

認同不認同是自己的事情，他向來在這方面把握得很好。

至於那個人回來……他反正是個純血，即使哈利失敗，他的生命也不會受到太大威脅，那既然如此，幹麻不把籌碼都壓在哈利那一邊？

布萊斯相信自己的賭運。

但也因為他還是純血論的支持者，所以直到現在德拉科都沒過來說服他，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四年級學期末，德拉科看似跟他分道揚鑣了，也跟哈利徹底決裂，可是如果馬爾福真的全心全意倒向了那個人，那沒有理由德拉科不做點什麼來表示忠心。

能做的事情很多，他可以去侮辱、鬥毆那群麻種跟血統背叛者，在學校中無人不知哈利跟他們關係不錯；也可以跟哈利嗆聲之餘對自己拋出橄欖枝，當眾說服他等等。

總之，不管是做什麼都不奇怪。

可是他從開學等到現在，德拉科只顧著跟克拉、高爾還有潘西他們混在一塊，落單時遇到自己也是繞道走。

這就很詭異了。

「你這番言論，聽起來像是希望他們過來拉攏你加入殺蟲大隊。」哈利冷靜道，指出布萊斯的幾處錯誤，「這邊跟這邊錯了。」

布萊斯意興闌珊地改掉：「說起來，哈利，你這個男友真的很不合格，我看你一下課就衝回來寫作業，你是不是忘記你還有個女友了？」

「我跟秋說過，我最近會比較忙。」哈利皺眉，張秋被奪魂的事情，他覺得暫時保密比較好。

不然輿論就又會變成只要跟他走得近都會成為下手目標，他就是個掃把星之類的。

雖然對他沒有實質傷害，但是很煩。

「再忙，也要抽出時間陪女友啊，這可是男人的基本素養。」布萊斯說，「我跟你賭，你一定會在一年之內就被分手，如果你再不改改這種沒把她放在心上的習慣。」

哈利臉色拉下來：「你在咒我？」

「誰敢咒你啊。」布萊斯冤枉道，「這可是我的經驗談。」

……好吧，如果說是交女友的數量，布萊斯確實有指導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