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才十六歲。

他們一個高二,一個高一。

一個是老練卻孤獨等待死亡的強大黑袍,一個是身負血緣重任卻初出茅廬的菜鳥。

菜鳥很欠扁,於是黑袍便扁下去了,這一扁下去就是一年。

菜鳥被扁著被扁著,鬧脾氣投敵去了,代價是黑袍差點死在冰川。

於是菜鳥覺悟了,他為了不傷害黑袍跟其他人,曾經一度拉開距離,帶著他那身被鎖上的巨大力量跟守護靈,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混一生。

他漫無目的地走,絕對不在一處停留三天以上,斷了敵人的追蹤也斷了友人的聯繫。

 

那一年,他們都已經滿了十八歲。

那是一個非常平常的午後,在黑色之地有白色力量有些少見,但也不是那麼稀奇。

白色力量在黑暗侵蝕下慢慢地越來越微弱。

褚冥漾受夠了一直騷擾他的白色獵殺隊,他不打算伸出援手。

當他慢吞吞地抵達力量消散的地點時,他看見曾經的黑袍跟重柳族一起嚥下最後一口氣。

重柳族的力量覆蓋了冰炎的,冰炎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辦法,把重柳族的追殺往自己身上引。

沒有人告訴他,可是當他一看見眼前的狀況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束縛住他的項圈在那一刻破碎,白色世界的警鐘噹噹作響,各地的陰影感應到了主人的召喚,開始衝擊封印。

 

如果說這個白色自由世界總要從他身邊奪走一些東西,那不如在那之前,他就把整個世界奪過來吧。

褚冥漾走到那具熟悉卻了無生氣的身體前,緩緩跪下。

周圍形成了無數黑色漩渦,烏雲雷聲漫天,黑色閃電興奮地劈啪劈啪敲擊大地,震碎無數岩石。

褚冥漾覺得他好像什麼都沒想,又或者說他什麼都不想去想了。

他害死了學長,第二次。

 

那些恐怖的黑色力量不斷往自己身上聚集,他感覺他似乎成了力量的容器,不斷地吸收。

 

 

「沒想到居然是白色種族幫忙完成了計畫。」裂川王對此情況感到非常滿意,「妖師已經陷入瘋狂,不再存有理智。」

「是嗎。」百塵鎖隱約覺得不對,「他的手上一直握著一條項鍊,不需要處理嗎?」

「不用,那條項鍊沒什麼力量,只是普通的祝願而已。」裂川王不以為意。

裂川王準備上前去採收這豐滿的果實,那些黑色力量在他靠近一步時竟然被收到剛剛那條項鍊中了。

那個跪著發狂的妖師也不見了。

「不──!」裂川王發出勝利被奪走的怒吼,「那是我的!」

褚冥漾將力量連同自己一起封印進了那條他送給學長的項鍊中。

他記得,學長不希望他真的陷入黑暗,可是他真的沒辦法。

所以他只好折衷一下,把那些瘋狂統統收起來封印,學長應該不會介意吧?

急促響動的警鐘弱了下來,騷動起來的陰影們再度沈寂,破碎的項圈改成了另一種形式的束縛。

黑暗同盟為了爭奪那一條項鍊,再度跟白色世界開戰,搶奪未果。

 

那一年,褚冥漾的同學們都已經二十二歲。

戰火還在持續,無數家庭破碎,又有無數熱血青年投入戰場。

而那一條引發戰爭的項鍊,已經從原本的銀火紅色變成了深沈的漆黑。

成了徹頭徹尾的詛咒物品。

 

當祝福成為詛咒,便是世界顛倒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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