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畢竟，客觀來看，海格雖然不怎麼好鬥，但是真的很好騙。

「這些事情你可別說出去。」海格說，「這算是最高機密哩。」

「那你還告訴我？」哈利打趣道。

「鄧不利多說的，說要是你問的話，儘管告訴你。」海格說，「鄧不利多說你已經證明自己可以獨當一面，不能再將你當成小孩看。」

哈利瞬間覺得心裡暖暖的。

「巨人住在哪裡啊？」哈利好奇地問，「他們目標不是很大嗎？麻瓜都不會發現？」

「他們當然發現了，可是全都推給山難，對吧。」海格說，「總之勾勾瑪，就是巨人的新頭目已經完全偏向了食死人，我們這一趟沒帶回盟友。」

「那怎麼辦？」哈利問，「你們沒去找那些被揍的特別慘的巨人嗎？可以鼓吹他們自立為王啊。」

海格嘆了口氣：「哈利，你有時候真的太不像一個小孩了……我們當然去找過，原本也說服了幾個，可是被勾勾瑪發現之後，他們就完全不搭理我們了。」

「最後一個問題。」哈利說，「你的傷為什麼是新的？」

原先還侃侃而談的海格瞬間變得期期艾艾，眼神閃爍。

「這不是舊傷又裂開來了嘛……」

「舊傷的血不會這麼多。」哈利說，「海格，看著我說話。」

海格再三推阻，就是不肯直視哈利的眼睛。

「海格，你該不會又像四年前一樣，偷偷帶了什麼回校園裡面了吧？」哈利敏銳道，「又是一頭挪威背脊龍？」

「不是，我只是不能把他繼續留在那裡……啊！」海格一副懊惱的樣子，他對自己這麼容易說溜嘴非常生氣，「哈利，不要再問了。」

可是哈利才不聽他的。

「留在那裡？所以你帶回一個巨人？」哈利屏息道，「他聽你的嗎？」

海格沒說話，他背對哈利，拒絕回答。

「看樣子是不聽……好了啦海格，我又不會去告發你。」哈利說，「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你弟弟一直在打你？」

「你怎麼知道是我弟弟？」海格猛然回身，不可思議地看著哈利。

「我猜的，你說不能把他繼續留在那裡，所以可能是他如果繼續留在那裡會被打死。」哈利淡定地說，「可是巨人自相殘殺已經不是新聞，留在那裡會被打死推測可能是年紀小的巨人，我也不相信你會在這個關頭帶回一個無關的變數，所以一定是跟你有關的人。」

「你這樣就能知道是我弟弟？」海格懷疑道。

「當然不是，去年有你的報導寫說你媽媽是巨人，所以我才猜可能是你媽媽或是其他弟弟妹妹。」哈利說，「至於是哪一個，我亂蒙的，那不重要。」

海格嘟噥了幾聲，很像是在抱怨哈利太會猜還是直覺太準。

「鄧不利多知道嗎？」

「我不曉得。」海格放棄道，「我沒跟他提過……不過要是你都能猜出來，我想鄧不利多應該一眼就看穿了。」

哈利聳肩。

「你把他放在禁林裡？」

「是啊。」海格喃喃道，「我想不到其他地方。」

「之前小柯羅奇有溜進禁林，我得告訴你。」哈利說，「校內已經有老師被奪魂咒控制了，如果他們之後再在禁林會面，那你藏巨人的事情很可能曝光，這樣的話就連鄧不利多都保不了你了。」

在海格開口之前哈利搶話道：「鄧不利多現在連卡羅那個食死人都趕不出去，魔法部一直在施壓，已經完全被小柯羅奇滲透了。」

「你說什麼？」海格咆哮道，「那個混蛋！」

海格由於一直在外面跑，不清楚現在的形勢變化，哈利便將暑假、開學直到現在的大事逐一仔細地給海格說明清楚。

「哈利，聽起來狀況真的非常糟糕……卡羅居然當著鄧不利多的面都敢攻擊你。」海格擔憂道，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私藏巨人會被關進阿茲卡班，「哈利，我贊成小天狼星的主意，你乾脆轉院算了。你跟韋斯萊一家不是關係也不錯嗎？」

「我不要轉院。」哈利斬釘截鐵，「這樣斯內普教授立場會很尷尬的，他要是失去我學院導師的身份，伏地魔不會遷怒他嗎？這不是變相表明了斯內普教授沒有獲得鄧不利多足夠的信任？」

以一個雙面間諜來說，能夠獲得敵方的信任就是他在本陣營的最大價值，要是伏地魔覺得斯內普沒有獲得鄧不利多的信賴，那他的價值就會大大降低，這樣一來許多機密情報就會接觸不到，甚至可能有被過河拆橋的性命之憂。

哈利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哈利，我相信斯內普教授有自己的本事應付、應付『那個人』。」海格瑟縮了一下，儘管他嘗試了，他還是不敢說出那個人的名諱，「應該要以你的安全為第一考慮才對。鄧不利多說過，你是最大的希望。」

「我在學校很安全。」哈利說，「雖然有人混進來了。」

「除了卡羅還有誰？」

「小柯羅奇。」哈利說，「我在劫盜地圖上看到他了，小天狼星晚了一步，勞德教授跟布巴吉教授也被控制了。」

海格罵了一句髒話。

「這樣你不是很危險？鄧不利多難道沒有什麼保護措施？」

「不用擔心，海格。」哈利說，「我有辦法應付，而且小天狼星、斯內普教授跟鄧不利多都在，我很安全。」

海格還是不太放心的樣子：「你真的太不像一個孩子了，哈利。詹姆在你這年紀的時候，他還忙著跟斯內普決鬥……」

「跟斯內普教授決鬥？為什麼？」哈利一聽來了興趣，「因為我媽媽嗎？」

「大概是吧。」海格閃爍其詞，「哈利，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對盤，看看韋斯萊一家跟馬爾福一家吧。」

「可是德拉科跟羅恩也曾經可以是朋友。」哈利反駁道，「有些人不是不能和解的，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契機。」

「可別說那個小馬爾福，現在他都跟你絕交了。」海格道，「你看吧，哈利，患難見真情，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能看清楚誰才是真心對你的。」

哈利對此不做反駁，他跟德拉科仍然是朋友這點必須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樣說起來，布萊斯倒是真心將我當朋友的。」哈利說，「不過他也是純血論的支持者。」

海格從鼻子噴氣：「雖然他是你朋友，但我還是要說純血論簡直就是一坨狗屎。」

「觀念上的改變沒有那麼容易。」哈利說，「海格，那是什麼聲音？」

屋外傳來一聲巨響，聽方向似乎來自禁林。

「我、呃……」海格尷尬地說，「來不及把他藏得更裡面一點……他大概是在打噴嚏。」

哈利倒抽一口氣：「你得把他藏得更裡面一點，不然光是這聲巨響，就足以令人懷疑了。」

「那倒是不會……我準備的爆尾釘蝦又長得更大了，他們打架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另外一聲巨響從海格的後院傳來。

海格抓了抓頭：「這次是他們了。」

哈利無語了一下：「不管怎麼樣，你得把他藏得更隱蔽，卡羅隨時可能清醒，到時候他一定會找各種把柄對付跟鄧不利多親近的老師。」

而海格這個把柄無疑是巨大的。

哈利光是隨便想想，都有至少五種聳動的標題可以登上預言家日報的頭版。

「美心夫人沒有阻止你嗎？」

「呃……這個嘛，她曉得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海格有些侷促，「她答應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哈利。」

哈利懂了海格的意思：「我自然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海格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哈利。」

「可是你得把他移到更深處去。」哈利接著說，「就這個距離，他多打幾次噴嚏，就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海格露出沮喪的表情：「我本來是把他安置在更裡面的……但是被人馬們阻止，翡冷翠告訴我，我的企圖是徒勞的，最好是盡快放他回去……呱拉不想待在這兒。」

「呱拉？」

「他的名字，起碼他在說自己名字時，聽起來就像這樣。」海格咕噥，「他不太會說英語，我本來是想要帶他回來教他說英語……」

哈利聽了簡直要臉黑。

這換成任何一個人也會告訴海格他的企圖是徒勞的。

鄧不利多怎麼沒有阻止海格？

『就算是鄧不利多，他也不是全能的。』湯姆小聲說，語氣有些不認同的鄙夷，但是跟以前相比，已經非常輕微了，『你看，他就做不到直接把卡羅趕出去。』

鄧不利多能把恩不里居趕出去，也是因為恩不里居自己蠢到竟然要把哈利開除，哈利要是離開學校，回到水蠟樹街或是布萊克老宅，周圍時常有鳳凰會成員在暗處保護，那食死人就根本沒有可乘之機，不論是對鳳凰會來說，或是伏地魔來說，哈利乖乖待在學校才是首選。

恩不里居成功地讓鳳凰會跟食死人達成了短暫的合作，這無疑是非常厲害的成就，雖然沒人感激她，也無人在乎。

「既然哈利你都知道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他？」海格滿懷希望地問，「我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他雖然時不時揍我幾拳，還老想跑回去，但是路上的時候真的已經好多了。」

哈利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危機，但是他又確實十分好奇，他聽說巨人的血統對魔法都有天然的抗性，可是混血巨人又每個都具有魔法基因，海格是巫師父親跟巨人母親的混血，所以按照情況來看，呱拉是純種巨人，不知道有沒有魔法能力？

最終，哈利的求知慾戰勝了他迴避危機的本能，小天狼星若是知道了，大概會覺得十分欣慰，哈利總算有點詹姆熱愛冒險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