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職業不分貴賤，何況挑糞這種工作估計沒人想做，適合潛伏，安地爾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心理上的自我安慰與思想昇華，非常服從安排地跟哈維恩進宮去了。

另一邊，好氣的褚冥漾本來氣勢洶洶地要找去找另外一個倒楣鬼撒氣，但是他突然想起來他又不知道那個倒楣鬼現在在哪裡。

要去問一下哈維恩嗎？

想到就做，褚冥漾問清楚哈維恩在哪裡後就樂顛顛地跑去找人了，聽說哈維恩現在在安排新人工作，那他打擾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於是哈維恩在指使安地爾去化糞池的時候，就看見半路丟下他自己跑路的小王爺朝他衝來。

「哈維恩──」

他好感動，看小王爺這種語帶真切情意真摯的呼喊，他是在擔心自己有沒有遭受虐待吧──

「你知道不知道冰炎去哪理了？」

感動得太早了。

哈維恩面無表情：「小王爺，在下在您離開之後就立刻跟他們分道揚鑣了。」

褚冥漾垂頭喪氣。

「咦，冰炎殿下也來了啊？」安地爾倒是很高興聽到了一個很有用的情報，既然冰炎也來了，那表示他們也還沒有找到啞修羅，但是他已經混進了妖之國的皇宮，瞧瞧這顯而易見的差距！

他這個才叫做人才！

是人才的安地爾不知道冰炎早就推測出來啞修羅的真身甚至還跟對方打了幾架，依然沾沾自喜。

「漾～」一個小孩從旁邊撲了上來，親暱地掛在褚冥漾背上，「我找到啦！」

「哇，烏鷲好厲害！」褚冥漾大力誇獎，跟烏鷲有說有笑正要離開的時候彷彿想到了什麼，轉身對哈維恩誠懇且天真地說：「哈維恩，要加油哦！」

感覺被小王爺主僕又耍了一遍的哈維恩繼續面無表情，等兩人離開後，默默加重了安地爾的挑糞量。

安地爾：我好無辜！

不過沒關係，只要找個機會讓皇宮裡面的郎中知道我的針法舉世無雙，他很容易就能混個太醫，接著替人把脈的時候就能趁機打探打探情報了。

「喂，別笑得那麼噁心。」哈維恩冷冷道，「那是我們的小王爺，是皇上的寶貝，搞不好比將來自己的兒子都親，別亂打他主意。」

安地爾：「……我沒有要打他主意。」

而且那明顯是個小孩，他又沒有變態到對一個小孩下手。

哦，好啦，心血來潮的時候會。

「那是最好。」哈維恩警告，「平時離小王爺遠一點，不然出了什麼事，我可保不了你。」

笑話，他還用一個侍衛來保？

安地爾面上不顯，心中卻很不屑。

不過這個工作量是怎麼回事？妖之國是連請人的閒錢都沒有了嗎，路上隨便抓的服勞役的苦差居然一個人挑完所有的糞？

難道是想要測試他？

挑糞挑得多難道有獎金加成或是勞時縮短？

總之，安地爾開始挑糞了，然後他也完全沒有想到剛剛那個風一樣來又風一樣去的小孩是他苦心尋找的啞修羅。

廢話，啞修羅不是啞巴嗎？哪裡可能會說話。

壓根不知道有個心懷鬼胎的挑糞夫在打自己主意，褚冥漾準備快快樂樂出去找冰炎麻煩的時候，烏鷲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漾～剛剛那個人有問題。」

「嗯？」

「他內心貪婪的欲念很重，不懷好心。」烏鷲說，「他絕對不可能甘於挑糞的，他一定會搞事，這種事情我身為陰影最清楚了！」

「這樣啊。」褚冥漾點點頭，對烏鷲說的話一點也不懷疑，「那就讓他沒空搞事，把挑糞的工作量提高到他只要一休息就想睡覺吧。」

說完，宮裡的哈維恩就給安地爾安排了超出常人的工作了。

用了言靈的褚冥漾其實一點也沒有濫用力量的感覺，他就是想要趕快找冰炎打一架，新仇舊恨一起報，所以他完全沒有料到兩人再次見面時，站在他眼前的，居然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大美女。

「烏鷲，你確定你沒有找錯嗎？」褚冥漾把烏鷲抓到一邊竊竊私語，「你看那個胸部都快要露出來了啊！」

「我、可是氣息是對的啊……」烏鷲也很遲疑，偽裝有辦法把胸部也偽裝起來嗎？

在那裡ㄉㄨㄞㄉㄨㄞ的像果凍耶！

氣息是對的，胸部也是真的……那難道！

褚冥漾瞠目結舌：「原來他居然是女的……」

冰炎坐在塌上極度低氣壓，瞪著兩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冷笑：「倒是省了我去找你的功夫了。」

褚冥漾跟烏鷲瑟縮了一下，僵硬地回頭。

『烏鷲，怎麼辦，我不會應付女生！』

『我也不會啊，女生都好蠻橫，難怪他之前那副德性！』

至於辛西亞，那是超越性別存在的表嫂，即便寫了讓人惡寒的江湖傳說也還是讓人喜歡崇拜的溫柔國母！

對於性別認知錯誤已經偏差到西邊去的主僕兩人面面相覷。

米納斯依舊沉默，不想提醒自己的主人智商值在看到那明顯是用水果隆起化妝填充的胸部時已經遭遇了歸零的強烈爆擊。

「正好這裡沒有其他人。」冰炎翹起了二郎腿，不可一世地看著兩個蹲在他面前的小孩，「我們來談談，啞修羅。」

褚冥漾跟烏鷲安靜如雞。

「或者說，白豆腐？」

哇哩咧！

他什麼時候露餡的，他記得他想要搞的豆腐冤魂驚悚劇還沒有實施不是嗎？

「等等啊，為什麼你一副早就知道我是誰的樣子？」褚冥漾狐疑道。

「我不知道。」冰炎冷冷道，「我故意訛詐你的。」

褚冥漾：「……」

所以說他又被耍了嗎！

「那你呢，你幹麻要女扮男裝？」自以為也狀破對方祕密的褚冥漾挺起胸膛，好像這樣就比較理直氣壯了，「難道你是想要當花木蘭？」

冰炎神色古怪：「你真以為我是女的？」

這兩顆西瓜就算塗了特殊染料也不至於可以這麼魚木混珠吧？

「妳快點穿好衣服啊！」褚冥漾雙手遮著眼睛，一個女子在男生面前還這麼大剌剌敞著胸口，實在太不知廉恥了！

「這裡可是我房間，是我在換衣服的時候你們自己闖進來的。」

褚冥漾大叫一聲，紅著臉跑走了。

冰炎：「……」

慢著，他都還沒開始問問題呢！

這傢伙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麼轉的！